天蒙蒙亮的时候,霍若宇终于挺不住长夜不眠的煎熬,头脑胀重混沌,昏昏沉沉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钟了,她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毕,打开门走出去,打算到楼下去吃早餐。
这个时候,一般打开门,通常都是听到楼下响起麻将的声音的,多数都是四位太太聚集在一起打牌,但今天是个例外,很大的训斥声传到了走廊上。
霍若宇没有走下楼梯去,她好奇地躲在走廊隐蔽处,偷偷地探头出去朝下望,却看见了高祖安和高嘉伦父子二人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
“一个慈善晚会就花了两亿多!嘉伦,你给我解释一下!”高祖安用手指敲着茶几,疑惑不解地皱着眉头。
高嘉伦一派的平静,不发一言,缓缓地吐着烟雾。
高祖安继续说:“一年之中不知道有多少场这样的大大小小的慈善活动,每年的财政慈善总体预算都会超出几倍之多,今年,更是远远超出预算之外。你怎么看?”
“爸爸,放心好了,这笔数我会很快赚得回来。”
“凡事有信心固然不错,但你能赚得到不表示你应该花出去,这是两码事。嘉伦,你这一次究竟是什么回事?你是昏了头?我们是商家,不是一间慈善机构,虽然我不反对做善事,但是必须要适度······”
“放心吧,爸爸,由此至终,我都没有打算要动用到公司的账户,昨晚的慈善会开支,只会算在我的个人户口头上,绝不会挪动到公司的一分一毫,所以,爸爸你不必为这件事来费神······”
“你应该知道我所指的,我目光所看到的不仅仅是表面的数目那么简单,而在于你的决策方面,你一向统筹有度,条理分明,但你昨晚所表现出来的,是一种纨绔子弟的作风,听说你为了一串钻石项链和那个吃饱饭没事做的败家子宁乐天誓要斗个输赢分个胜负,是吗?有这必要吗?你根本就是意气用事!这不是你一惯的处事方式。嘉伦,你一向的稳重成熟、冷静睿智去了哪里?又是为了女人?庄文希?”
“爸爸,你的消息可真灵通。放心吧,下次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是就好,可一而不可再!同样大手笔的浪掷我不希望看到第二次,就算是你自已的私人户口也不可以,因为,那涉及到你个人的理财问题,资金调配是否妥善。你应该知道,单单是在这个家,就有几十双眼睛在看着你做人做事,很多时候,耳根难以清净——你该不会让爸爸难做吧?”
高嘉伦点点头,父子俩很是心照不宣,在这个家里,他的过分受宠招来众多妒忌的眼神,很多人都巴不得他出差错,能抓住他的把柄加以攻击,那其余的三个母亲有时候会在父亲耳边诸多抱怨,会说些什么闲话,也是想当然。总而言之,他高嘉伦的风吹草动,都非常的引人关注。
“还有,”高祖安说:“你做事该懂得理智,庄文希的那一件事你必须要让它成为过去······”
“爸爸,请勿再提起此事。”高嘉伦皱眉。
“究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高祖安叹了一口气,说,“好,我不再干涉你其他的事,我就提这一件事——你告诉我,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高祖安抓起桌子上的一份报纸掷到高嘉伦面前。
“你告诉我,你们两个是不是想气死我?!高家媳妇竟穿成这副样子去出席慈善晚宴?嘉伦,你大概昏了头?若宇这个装扮像什么?嘿!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简直岂有此理!让媒体大肆宣扬,直传到街知巷闻······”高祖安额上青筋浮现,气得喘气:
“这则报道明褒实贬,兼附上照片,绘声绘色,看似客气,实质是极尽讽刺,明眼人一看便知!矛头根本直指向你,暗喻霍家小姐为讨丈夫欢心,迎合丈夫口味,不惜放弃个人庄重······这篇报道造成你荒淫怪诞的个人形象,令你成为别人人格攻击的对象!丢了自己的颜面不说,更丢了高家的面子!你······你简直气死我!你看······整个版面都在报导你!就连你婚前和那些女人的风流韵事都被通通发掘了出来大作文章!”
高嘉伦看也没有看向报纸一眼,只是淡淡地说“爸爸,媒体一向都是语不惊人誓不休,你又何须太介怀?这种报道,跟我以前的那些花边新闻根本没有两样,不过是提供别人茶余饭后的一些笑料而已,会随着时间渐渐隐没,根本不会真正具备什么杀伤力······”
“你想得太乐观了,把问题简化了!你以前爱怎么荒唐也就算了,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你应该知道!日后,你将会成为高氏的集团主席、最高决策者,你的一举一动、一得一失,甚至乎会牵动着股价的起伏上落,你的公众形象尤其重要,半点也马虎不得!怎容得这样的大意失策!”
“爸爸,这个我无话可说——除了说句抱歉之外,总之,我很抱歉,保证下次不会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
高祖安依然是不太高兴地说:“往后做事你必须得多留几个心,想想前因后果,把可能会引发的后患都必须得计量在内,作出预防,不至于闹笑话。”
“爸爸,我会的。”
“你应好好地和你的妻子作出沟通!妻不管夫之过,若宇的性情,我早做过一番调查,她不是那种荒诞的女孩子。这件事,就连我,都觉得问题是出现在你的身上,对此,你有什么说辞?”
“爸爸,我无话可说。”
高祖安严肃地说;“你的确不能推卸责任,也无借口可找。”
“爸爸,我没有想过要推卸责任······”高嘉伦苦笑,他吃了一个很可笑的哑巴亏,全世界都认为错的是他,而实质上是他被那个女人算计了!不过他却不愿宣之于口,更不想解释。如果他因为这样被冤屈枉死,也不会是一件太奇怪的事情,因为这是洗不清的冤屈,他的前科太多,不可能有人相信他说的话。
躲在角落的霍若宇这时皱皱眉头,她不敢再听下去,悄悄地走回房间,并把门关上,她打算等他们父子离开了,她才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