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天色暗得越发早了。
燕西亲自提了盏琉璃风灯也没让人跟着,故而两人并未走远,就在毓庆宫里的翠竹园闲庭信步。
月朗星疏,月光皎洁。静静地洒在地上,洒在高耸的宫墙上,也洒在江月沉静似水的脸颊上,透出一种朦胧的美。
“殿下真的不归席吗?”江月还是担心着这个问题。
燕西轻笑出声,月光下他的脸庞也浮现出与平时的冷峻截然不同的柔和之感:“你这么急迫地想要我归席?”
江月窘迫,连忙摇头:“不是不是,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只是怕殿下被责罚……”
话还没说话就被燕西朗笑打断:“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没事儿,我也告假了。”
江月不可置信地“啊”了一声,惊讶地瞪大眼睛。不过很快她就觉得自己的反应仪态大失,更是羞窘地不敢抬头。
“听说你病了,今晚的家宴也称病不去,想着过来瞧瞧你,便同母后告了假。不曾想你关上院门,自己的小日子过得有声有色,倒是舒心得很。”燕西嗔怪。
“殿下同皇后娘娘说是来瞧我所以才不出席家宴?”江月神色复杂地看向燕西。
燕西自然知道她在担忧什么,遂宽慰道:“自然不是。”
随后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天地间只余下一点烛火和两人被月光拉长的身影。
片刻后,江月幽幽叹了口气,缓缓地开口道:“是妾身的不是。”
“的确是你的不是。”燕西沉声道。
江月眉心一跳,难道他还在生自己的气吗?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燕西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既是你的不是,为何还‘妾身妾身’的?说说看,你有什么不是。”
“其实,我是害怕。”江月抬头看着月亮,“殿下你看,今晚的月亮,这么大这么圆,可它注定是要西沉的呀。”
燕西轻轻搂过她的肩:“傻瓜,我们虽然白天看不见,可是它却一直都在啊。”他掰过她的肩,让她与自己对视,“你是在为怡妃和六弟的事感慨吧。”
江月眼睛一亮:“殿下怎么知道?”
“因为……我一直都在关注着你呀。”燕西抬手刮了一下她秀气的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