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4775100000009

第9章 碗花糕

小时候,一年到头,最欢乐的日子要算是旧历除夕了。

除夕是亲人欢聚的日子。行人在外,再远也要赶回家去过个团圆年。而且,不分穷家富家,到了这个晚上,都要尽其所能痛痛快快地吃上一顿。母亲常说:“打一千,骂一万,丢不下三十晚上这顿饭。”老老少少,任谁都必须熬过夜半,送走了旧年、吃过了年饭之后再去睡觉。

我的大哥在外做瓦工,一年难得回家几次,但是,旧历年、中秋节却绝无例外地必然赶回来。到家后,第一件事是先给水缸满满地挑上几担水,然后再抡起斧头,劈上一小垛劈柴。到了除夕之夜,先帮嫂嫂剁好饺馅,然后就盘腿上炕,陪着祖母和父亲、母亲玩纸牌。剩下的置办夜餐的活,就由嫂嫂全包了。

一家人欢欢乐乐地说着笑着。《笑林广记》上的故事,本是寥寥数语,虽说是笑话,但“包袱”不多,笑料有限。可是,到了父亲嘴里,敷陈演绎,踵事增华,就说起来有味、听起来有趣了。原来,自幼他曾跟“说书的”练习过这一招儿。他逗大家笑得前仰后合,自己却顾自在一旁“吧嗒、吧嗒”地抽着老旱烟。

我是个“自由民”,屋里屋外乱跑,片刻也停不下来。但在多数情况下,是听从嫂嫂的调遣。在我的心目中,她就是戏台上头戴花翎、横刀立马的大元帅。此刻,她正忙着擀面皮、包饺子,两手沾满了面粉,便让我把摆放饺子的盖帘拿过来。一会儿又喊着:“小弟,递给我一碗水!”我也乐得跑前跑后,两手不闲。

到了亥时正点,也就是所谓“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的时刻,哥哥领着我到外面去放鞭炮,这边饺子也包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屋一看,嫂嫂正在往锅里下饺子。估摸着已经煮熟了,母亲便在屋里大声地问上一句:“煮挣了没有?”嫂嫂一定回答:“挣了。”母亲听了,格外高兴,她要的就是这一句话。——“挣了”,意味着赚钱,意味着发财。如果说“煮破了”,那就不吉利了。

热腾腾的一大盘饺子端了上来,全家人一边吃一边说笑着。突然,我喊:“我的饺子里有一个钱。”嫂嫂的眼睛笑成了一道缝,甜甜地说:“恭喜,恭喜!我小弟的命就是好!”旧俗,谁能在大年夜里吃到铜钱,就会长年有福,一顺百顺。哥哥笑说,怎么偏偏小弟就能吃到铜钱?这里面一定有说道,咱们得检查一下。说着,就夹起了我的饺子,一看,上面有一溜花边儿,其他饺子都没有。原来,铜钱是嫂嫂悄悄放在里面的,花边也是她捏的,最后,又由她盛到了我的碗里。谜底揭开了,逗得满场哄然腾笑起来。

父母膝下原有一女三男,早几年,姐姐和二哥相继去世。大哥、大嫂都长我二十岁,他们成婚时,我才一生日多。嫂嫂姓孟,是本屯的姑娘,哥哥常年在外,她就经常把我抱到她的屋里去睡。她特别喜欢我,再忙再累也忘不了逗我玩,还给我缝制了许多衣裳。其时,母亲已经年过四十了,乐得清静,便听凭我整天泡在嫂嫂的屋里胡闹。后来,嫂嫂自己生了个小女孩,也还是照样地疼我爱我亲我抱我。有时我跑过去,正赶上她给小女儿哺乳,便把我也拉到她的胸前,我们就一左一右地吸吮起来。

但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嫂嫂蒸的“碗花糕”。她有个舅爷,在京城某王府的膳房里混过两年手艺,别的没学会,但做一种蒸糕却是出色当行。一次,嫂嫂说她要“露一手”,不过,得准备一个大号的瓷碗。乡下僻塞,买不着,最后,还是她回家把舅爷传下来的浅花瓷碗捧了过来。

一个面团是嫂嫂事先和好的,经过发酵,再加上一些黄豆面,搅拌两个鸡蛋和一点点白糖,上锅蒸好。吃起来又甜又香,外暄里嫩。家中每人分尝一块,其余的全都由我吃了。

蒸糕做法看上去很简单,可是,母亲说,剂量配比、水分、火候都有讲究。嫂嫂也不搭言,只在一旁甜甜地浅笑着。除了做蒸糕,平素这个浅花瓷碗总是嫂嫂专用。她喜欢盛上多半碗饭,把菜夹到上面,然后,往地当央一站,一边端着碗吃饭,一边和家人谈笑着。

关于嫂嫂的相貌、模样,我至今也说不清楚。在孩子的心目中,似乎没有俊丑的区分,只有“笑面”或者“愁面”的感觉。小时候,我的祖母还在世,她给我的印象,是终朝每日愁眉不展,似乎从来也没见到过笑容;而我的嫂嫂却生成了一张笑脸,两道眉毛弯弯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总带着甜丝丝的盈盈笑意。

不管我遇到怎样不快活的事,比如,心爱的小鸡雏被大狸猫捕吃了,赶庙会母亲拿不出钱来为我买彩塑的小泥人,只要看到嫂嫂那一双笑眼,便一天云彩全散了,即使正在哭闹着,只要嫂嫂把我抱起来,立刻就会破涕为笑。这时,嫂嫂便爱抚地轻轻地捏着我的鼻子,念叨着:“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小鸡鸡,没人要,娶不上媳妇,瞎胡闹。”

待我长到四五岁时,嫂嫂就常常引逗我做些惹人发笑的事。记得一个大年三十晚上,嫂嫂叫我到西院去,向堂嫂借枕头。堂嫂问:“谁让你来借的?”我说:“我嫂。”结果,在一片哄然笑闹中被二嫂“骂”了出来。二嫂隔着小山墙,对我嫂嫂笑骂道:“你这个闲X,等我给你撕烂了。”我嫂嫂又回骂了一句什么,于是,两个院落里便伴随着一阵阵爆竹的震响,腾起了“叽叽嘎嘎”的笑声。原来,旧俗:三十晚上到谁家去借枕头,等于要和人家的媳妇睡觉。这都是嫂嫂出于喜爱,让我出洋相,有意地捉弄我,拿我开心。

还有一年除夕,她正在床头案板上切着菜,忽然一迭连声地喊叫着:“小弟,小弟!快把荤油罐给我搬过来。”我便趔趔趄趄地从厨房把油罐搬到她的面前。只见嫂嫂拍手打掌地大笑起来,我却呆望着她,不知是怎么回事。过后,母亲告诉我,乡间习俗,谁要想早日“动婚”,就在年三十晚上搬动一下荤油坛子。

嫂嫂虽然没有读过书,但十分通晓事体,记忆力也非常好。父亲讲过的故事、唱过的“子弟书”,我小时在家里“发蒙”读的《三字经》、《百家姓》,她听过几遍后,便能牢牢地记下来。我特别贪玩,家里靠近一个大沙岗,整天跑到那里去玩耍。早晨,父亲布置下两页书,我早就忘记背诵了,她便带上书跑到沙岗上催我快看,发现我浑身上下满是泥沙,便让我就地把衣服脱下,光着身子坐在树荫下攻读,她就跑到沙岗下面的水塘边,把脏衣服全部洗干净,然后晾在青草上。

我小时候又顽皮,又淘气,一天到晚总是惹是生非。每当闯下祸端父亲要惩治时,总是嫂嫂出面为我讲情。这年春节的前一天,我们几个小伙伴随着大人到土地庙去给“土地爷”进香上供,供桌设在外面,大人有事先回去,留下我们在一旁看守着,防止供果被猪狗扒吃了,挨过两个时辰之后,再将供品端回家去,分给我们享用。所谓“心到佛知,上供人吃”。

可是,两个时辰是很难熬的,于是,我们又免不了起歪作祸。家人走了以后,我们便悄悄地从怀里摸出几个偷偷带去的“二踢脚”(一种爆竹),分别插在神龛前的香炉上,然后用香火一点燃,只听“噼——啪”一阵轰响,小庙里面便被炸得烟尘四散,一塌糊涂。我们却若无其事地站在一旁,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哪晓得,早被邻人发现了,告到了我的父亲那里。我却一无所知,坦然地溜回家去。看到嫂嫂等在门前,先是一愣,刚要向她炫耀我们的“战绩”,她却小声告诉我:一切都“露馅”了,见到父亲二话别说,立刻跪下,叩头认错。我依计而行,她则“爹长爹短”地叫个不停,赔着笑脸,又是装烟,又是递茶,父亲渐渐地消了气,叹说了一句:“长大了,你能赶上嫂嫂一半,也就行了。”算是结案。

我家养了一头大黄牛,哥哥春节回家度假时,常常领着我逗它玩耍。他头上顶着一条花围巾,在大黄牛面前逗引着,大黄牛便跳起来用犄角去顶,尾巴翘得老高老高,吸引了许多人围着观看。这年秋天,我跟着母亲、嫂嫂到棉田去摘棉花,顺便也把大黄牛赶到地边去放牧。忽然发现它跑到地里来嚼棉桃,我便跑过去扬起双臂轰赶。当时,我不过三四岁,胸前只系着一个花兜肚,没有穿衣服。大黄牛看我跑过来,以为又是在逗引它,便挺起了双角去顶我,结果,牛角挂在兜肚上,我被挑起四五尺高,然后抛落在地上,肚皮上划出了两道血印子,周围的人都吓得目瞪口呆,母亲和嫂嫂“呜呜”地哭了起来。

事后,村里人都说,我捡了一条小命。晚上,嫂嫂给我做了“碗花糕”,然后,叫我睡在她的身边,夜半悄悄地给我“叫魂”,说是白天吓得灵魂出窍了。

每当我惹事添乱,母亲就说:“人作(读如昨)有祸,天作有雨。”果然,乐极生悲,祸从天降了。

在我五岁这年,中秋节刚过,回家休假的哥哥突然染上了疟疾,几天下来也不见好转。父亲从镇上请来一位安姓的中医,把过脉之后,说怕是已经转成了伤寒,于是,开出了一个药方,父亲随他去取了药,当天晚上哥哥就服下了,夜半出了一身透汗。

清人沈复在《浮生六记》中,记载其父病疟返里,寒索火,热索冰,竟转伤寒,病势日重,后来延请名医诊治,幸得康复。而我的哥哥遇到的却是一个“杀人不用刀”的庸医,由于错下了药,结果,第二天就死去了。人们都说,这种病即使不看医生,几天过后也会逐渐痊复的。父亲逢人就讲:“人间难觅后悔药,我真是悔青了肠子。”

他根本不相信,那么健壮的一个小伙子,眼看着生命就完结了。在床上停放了两整天,他和嫂嫂不合眼地枯守着,希望能看到哥哥长舒一口气,苏醒过来。最后,由于天气还热,实在放不住了,只好入殓,父亲却双手捶打着棺材,破死命地叫喊;我也呼着号着,不许扣上棺盖,不让钉上铆钉。尔后又连续几天,父亲都在深夜里到坟头去转悠,幻想能听到哥哥在坟墓里的呼救声。由于悲伤过度,母亲和嫂嫂双双地病倒了,东屋卧着一个,西屋卧着一个,屋子里死一般地静寂。原来雍雍乐乐、笑语欢腾的场面再也见不到了。我像是一个团团乱转的卷地蓬蒿,突然失去了家园,失去了根基。

冬去春来,天气还没有完全变暖,嫂嫂便换了一身月白色的衣服,衬着一副瘦弱的身躯和没有血色的面孔,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其实,这时她不过二十五六岁。父亲正筹划着送我到私塾里读书。嫂嫂一连几天,起早睡晚,忙着给我缝制新衣,还做了两次“碗花糕”。不知为什么,吃起来总觉着味道不及过去了。母亲看她一天天瘦削下来,说是太劳累了,劝她停下来歇歇。她说,等小弟再大一点,娶了媳妇,我们家就好了。

一天晚上,坐在豆油灯下,父亲问她下步有什么打算。她明确地表示,守着两位老人、守着小弟弟、带着女儿过一辈子,哪里也不去。

父亲说:“我知道你说的是真心话,没有掺半句假。可是……”

嫂嫂不让父亲说下去,呜咽着说:“我不想听这个‘可是’。”

父亲说,你的一片心情我们都领了。无奈,你还年轻,总要有个归宿。如果有个儿子,你的意见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可是,只守着一个女儿,孤苦伶仃的,这怎么能行呢?

嫂嫂说:“等小弟长大了,结了婚,生了儿子,我抱过来一个,不也是一样吗?”

父亲听了长叹一声:“唉,真像‘杨家将’的下场,七狼八虎,死的死,亡的亡,只剩下一个无拳无勇的杨六郎,谁知将来又能怎样呢?”

嫂嫂呜呜地哭个不停,翻来覆去,重复着一句话:“爹,妈!就把我当作你们的女儿吧。”嫂嫂又反复亲我,问“小弟放不放嫂嫂走”,我一面摇晃着脑袋,一面号啕大哭。父亲、母亲也伤心地落下了眼泪。这场没有结果的谈话,暂时就这样收场了。

但是,嫂嫂的归宿问题,终竟成了两位老人的一块心病。一天夜间,父亲又和母亲说起了这件事。他们说,论起她的贤惠,可说是百里挑一,亲闺女也做不到这样。可是,总不能看着二十几岁的人这样守着我们。我们不能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我们于心难忍啊!

第二天,父亲去了嫂嫂的娘家,随后,又把嫂嫂叫过去了,同她母亲一道,软一阵硬一阵,再次做她的思想工作。终归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嫂嫂勉强地同意改嫁了。两个月后,嫁到二十里外的郭泡屯。

我们那一带的风俗,寡妇改嫁,叫“出水”,一般都悄没声的,不举行婚礼,也不坐娶亲轿,而是由娘家的姐妹或者嫂嫂陪伴着,送上事先等在村头的婆家的大车,往往都是由新郎亲自赶车来接。那一天,为了怕我伤心,嫂嫂是趁着我上学,悄悄地溜出大门的。

午间回家,发现嫂嫂不在了,我问母亲,母亲也不吱声,只是默默地揭开锅,说是嫂嫂留给我的,原来是一块碗花糕,盛在浅花瓷碗里。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吃这种蒸糕了,泪水刷刷地流下,无论如何也不能下咽。

每年,嫂嫂都要回娘家一两次。一进门,就让她的侄子跑来送信,叫父亲、母亲带我过去。因为旧俗,妇女改嫁后再不能登原来婆家的门,所谓“嫁出的媳妇泼出的水”。见面后,嫂嫂先是上下打量我,说“又长高了”,“比上次瘦了”,坐在炕沿上,把我夹在两腿中间,亲亲热热地同父母亲拉着话,像女儿见到爹妈一样,说起来就没完,什么都想问,什么都想告诉。送走了父亲、母亲,还要留我住上两天,赶上私塾开学,早晨直接送我到校,晚上再接回家去。

后来,我进县城、省城读书,又长期在外工作,再也难以见上嫂嫂一面了。听说,过门后,她又添了四个孩子,男人大她十几岁,常年哮喘,干不了重活,全副担子落在她的肩上,缝衣,做饭,喂猪,拉扯孩子,莳弄园子,有时还要到大田里搭上一把,整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子”。由于生计困难,过分操心、劳累,她身体一直不好,头发过早地熬白,腰也直不起来了。可是,在我的梦境中、记忆里,嫂嫂依旧还是那么年轻,俊俏的脸庞上,两道眉毛弯弯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总带着甜丝丝的盈盈笑意……

又过了两年,我回乡探亲,母亲黯然地说,嫂嫂去世了。我感到万分地难过,连续几天睡不好觉,心窝里堵得慌。觉得从她的身上得到的太多太多,而我所给予她的又实在太少太少,真是对不起这位母亲一般地爱我、怜我的高尚女性。引用韩愈《祭十二郎文》中的话,正是“汝病吾不知时,汝殁吾不知日,生不能相养以共居,殁不能抚汝以尽哀,殓不凭其棺,窆不临其穴”,“彼苍者天,曷其有极!”

一次,我向母亲偶然问起嫂嫂留下的浅花瓷碗,母亲说:“你走后,我和你父亲加倍地感到孤单,越发想念她了,想念过去那段一家团聚的日子。见物如见人。经常把碗端起来看看,可是,你父亲手哆嗦了,碗又太重……”

就这样,我再也见不到我的嫂嫂,再也见不到那个浅花瓷碗了。

同类推荐
  • 2011年散文排行榜

    2011年散文排行榜

    为了梳理和总结2011年中国散文创作,中国散文学会在浩如烟海的散文创作中,推荐编选了2011中国散文排行榜,入选的40余篇作品均富有艺术特质,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代表了2011年度中国散文创作的整体面貌。囊括了包括余秋雨、贾平凹、陈忠实、梁晓声等著名作家的2011年佳作。
  • 刘师培讲中国中古文学史

    刘师培讲中国中古文学史

    民国时期风云变幻,学人辈出,学术名作纷纷涌现,此次结集百册经典出版,欲为复兴中华文化,助力全民阅读贡献力量。
  • 梦圆大瑶山:湖南涔天河水库扩建工程大纪实

    梦圆大瑶山:湖南涔天河水库扩建工程大纪实

    涔天河水库扩建是在原涔天河水库的基础上进行的一项浩大工程,总投资130亿元,工程从1980年动议申报到2010年开始实施,直至2016年大坝下闸蓄水,经历了曲折、漫长的过程,可以说寄托了永州人民一个世纪的梦想,也倾注了共和国总理、国家部委领导和省委、省政府领导对永州发展的关爱和支持。《梦圆大瑶山》这本书,就是对这一工程的回顾和总结。其策划者、编著者站在对历史负责的高度,用真实的故事,感人的事迹,生动的笔触,记录下了这一跨世纪水利工程建设的壮举,堪称潇湘大地水利建设的一曲壮歌。
  • 让我陪你慢慢走

    让我陪你慢慢走

    本书是一部散文和短篇小说作品集。书中既有相爱的甜蜜,也有背叛的痛楚;既有会心的微笑,也有苦涩的泪水;既有对真爱的追寻,也有对错爱的悔恨……作者以女性特有的细腻与敏锐,将情感世界的悲欢离合收录笔端,呈现在读者面前……
  • 梦断乡心又一程

    梦断乡心又一程

    本书是一部文学作品评论集,共分为三部分:作家与作品、学术与批评、诗歌与诗人。
热门推荐
  • 农民大当家

    农民大当家

    一个农村小伙张明立志要在大城市闯出一片天,不曾想却遭遇现实打击,且看他如何化尽现实中种种磨难,带领兄弟经历风风雨雨,实现强者之道的梦想····
  • 南宁高校:全能笨蛋

    南宁高校:全能笨蛋

    谁说笨蛋就无能,谁说笨蛋就是零智商。考试没有一次不是交白卷,成绩没有哪次不是垫底。说她是笨蛋吗?不,除了学习以外,她什么都会。是全校师生公认的全能笨蛋。“笨蛋,你还能再笨点吗?”某男一脸黑线的怒吼道。“天才,你除了成绩好外,还会什么?”某女不在意的把头撇向另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会打球吗?会玩滑板吗?会跳街舞吗?会弹吉他吗?会空手道还是会跆拳道还是会柔道?”“不会。”某男很是淡定的回答,嘴角甚至还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但现在我是你的辅导员,会给你补习功课。”“……”无语了。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长生万界

    长生万界

    这是一个资质平庸的少年故事,这是一个为爱追寻仙道的故事,这是一个在平凡中崛起的故事。
  • 邪龙狂医

    邪龙狂医

    我有一把剑,可荡尽世间不平事我有一根针,可与阎王论生死胸藏浩然气,怀揣济世心,诛邪皆辟易,天下任我行。
  • 猎人之小蝌蚪找姬友

    猎人之小蝌蚪找姬友

    【女穿男异世界找姬友的冒险】(女穿男+传统少年冒险←设定略任性)主线是找姬友,但是更多地会写路上的冒险==富奸老贼的模式,你们懂得主角威武不苏的原著向,有练级打怪遇险,有些地方又处理得文艺煽情适合喜欢少年漫的萌妹纸和想换口味的汉子食用不能算是读者群的同好群:488537673【QQ】大家一起来玩哟~~= ̄ω ̄=
  • 就是要耍你

    就是要耍你

    “allthingshappenbecauseofthedeath。”假如一个将死之人对你说这句话,你会怎么看?他现在就遇到了这件事。举止诡异的研究者,神秘的保镖,将他牵扯到一个阴谋的漩涡之中。背叛与反背叛的相互交织,阴谋与阳谋的相互变幻,爱与恨的相互纠缠,使他从容却又不知所措。?开什么玩笑?身藏隐秘,一次又一次地身处险境,试探与反试探,到底什么才是事实的真相?而究竟是谁才是幕后的黑手?
  • 妙手小村医

    妙手小村医

    陈龙不小心获得了神奇传承,从此走上发家致富路,各路美女追来,桃花运不断,众美环绕,贫困山村也变了样……
  • 秦爷撒糖甜蜜蜜

    秦爷撒糖甜蜜蜜

    六年前,他不辞而别!六年后,他龙跃凤鸣而归!再次见面,她认真的对他说:“我曾经比任何时候都要爱你,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都不会在说了。”于是,不管她走到哪儿,都能看到他的身影……不管她干什么,他都会从天而降,只争朝夕!最后,她被他缠的忍无可忍,“秦黄连,你到底还有完没完?”只见秦黄连眉头一皱,低吟开口:“没完(每晚),都要你。”然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有个宠妻狂魔叫秦黄连,秦是秦兽的秦,黄是黄色的黄,连是连在一起的连~
  • 强欢小舅舅

    强欢小舅舅

    她是黑社会老大之女,刁蛮跋扈,不可一世。虽然她的爱,世俗不容。可是她誓死要粘住这堪称亚洲最英俊的男人,她‘小舅’。他约会,她破坏,他订婚,她干脆派人把他掳来,给他下药得。为了得到他,她不择手段,终于如愿得偿。但他也不死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