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一只手颤抖的指着她，气息不稳，“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不丢脸的工作，啊？迎来送往，这跟卖笑有什么区别！”
韩笑笑深知在养尊处优的方怡芸眼里，第一线的服务人员就是下等人，她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儿成为这样的下等人。
只得努力向她解释，“妈，不要说得那么难听，这本来没什么……”
“被人使唤得团团转还要忍气吞声这叫没什么，被人指着鼻子骂这叫没什么，那你告诉我什么才叫有什么？”方怡芸打断她，“你做得我说不得？嫌我说的难听就不要做丢人的事！”
脚背上传来的疼痛挑动着韩笑笑的神经，她也有些火了，“我那是在工作，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要不要这样横挑鼻子竖挑眼……”
“啪！”
她话还没说完，方怡芸抬手一巴掌挥过来。
安静的马路边响亮的巴掌声清晰可闻，还有方怡芸愤怒的呵斥声——
“我生你养你，不是为了让人糟蹋的！”
韩笑笑捂着脸，强忍泪意，不可置信的看着方怡芸，“你说什么？”
方怡芸一脸失望透顶的看着她，“早知道你是这样的自甘下贱不争气，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对，我自甘下贱，我不争气。可我有什么资格去争？我拿什么去争？你怎么不问问自己有没有教我过什么叫争？”韩笑笑放下捂脸的手，“从小到大你除了教我忍让还教过我什么？”
从头到尾，方怡芸对她脚背上的伤置若罔闻，没有问过一句要不要紧的话。她只会嫌她丢脸，可这丢脸是谁给的？如果不是从小偏袒韩俏俏让她在家里毫无地位可言，她又怎么会被韩俏俏赶到这里来？
一切的一切，都只因她没有一个护犊情深甚至连基本的公平都做不到的母亲！
韩笑笑逼退眼中的泪水，冷漠的看着方怡芸，第一次公然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着她，“糟蹋？！如果硬要说糟蹋，也不是别人，是你。”
“你，你……”
方怡芸气得手直发抖，没想到一向乖巧温顺的女儿会说出这样混账的话来，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抬起手来就要再次打过来。
韩笑笑不仅没有躲开，反而主动迎上去，“打吧，你不是早就想打么，打吧，打死我眼不见心不烦！”
方怡芸被她话中透出的责怪之意惊住，挥到她面前的巴掌硬生生停住，改握成拳，陡然垂下，无力的说了一句，“你这个混账。”
韩笑笑后退两步，“是的，我是混账。你回去吧，回到你那个母慈子孝夫唱妇随的家，你们才是一家人。至于我这种不争气的，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就不回去碍你们的眼扫你们的兴了。”
方怡芸听出她话中深含的不满，不敢相信，“你这是什么意思，怪我不关心你？”
“没什么意思，回去继续做你的好母亲好妻子。既然二十多年都没为****过心，以后也不用费心了。”
话既然已经说了个开头，不妨索性一次说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