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蒙面黑衣人,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嗤笑一声,抱紧鸢离就向他击去。
黑衣人的武功很高,抱着鸢离也能跟欧阳轩宇打成平手。但是,在场的还有一大群带刀侍卫,他们个个都是大内高手,一经联手,黑衣人所处位置就显得有些应接不暇了。
突然,一个不小心,一名侍卫的刀深深地砍在黑衣人的肩狎之上,溅起的鲜血喷了鸢离一脸。
“放开我。”鸢离冷冷地开口。
黑衣人却没有理睬,抱着她继续厮杀。
而这时,窗口再次跃进一名黑衣人,进来后没有片刻的停滞就融入到战争之中。
他直接缠住欧阳轩宇,将他带到一边的角落,两个人激烈地缠打在一起。
没有了欧阳轩宇,这边的黑衣人显然轻松了许多,没一会,他便突破重重包围,抱着鸢离跃出窗户,消失在了月夜中。
***
御花园。
只见黑影一闪,黑衣人抱着同样是一身夜行衣的鸢离着地。
夜月倾注,夜风徐徐,缓缓吹拂着荷花池,漾起一纹纹粼粼涟漪。
鸢离被锁在黑衣人的怀里,她并没有看黑衣人,只是冷哼一声,语气犹若万只冰刃齐聚般寒凉:“放开我。”
黑衣人没有说什么,轻轻将拦住她纤腰的手拿回来。
得到解锢,鸢离眼睫都不曾抬起,直接转身离去。
“你要去哪里?”略微低沉的声音从背后飘来。
鸢离驻足,却并不回头。她只是冷然一笑,讥讽道:“自然是履行与王爷之间的约定,在您的面前消失。”
她忘不了,忘不了他是如何的绝情,忘不了他曾怎样狠心待她,却也很没出息的忘不了他的温情,他的声音,以及他身上的气息……
他一来到她的身边,她就感觉到了那熟悉得令她心痛令她迷恋的气息,她的心竟在那一刻平静了下来,头脑也恢复了清明。当目睹他受伤,她的心也不由地揪紧,仿佛那一刀是砍在她的身上般疼痛。
她恨自己,恨她为什么不能做到对他完全绝情,更恨她管不住自己的心,为什么见到他还是禁不住掀起一阵阵涟漪……
所以,唯今之计,只有远离他……
然而,赫连沐霜却不打算放她走。他走至她的面前,伸手揭下面巾,一张魅颜倾城的脸曝露在皎洁的月光之下……
他面无表情,深若幽潭的眼眸紧紧地攫住鸢离躲闪的目光:“你方才是怎么回事?为何你完全像着了魔般?”
鸢离抬眸,讥诮地看着他:“王爷是不是管太多了?我方才如何是我自己的事,您管不着!”
赫连沐霜并没有生气,只是蹙了蹙眉,沉吟了半晌之后凝望着她:“你潜入皇宫,为的就是这个?你中毒了?”
“是又如何?这些都与你无关。”
“什么时候的事?莫非上次你在八角亭表现异样,就是毒发所致?”
鸢离背过身去,没有回答。
赫连沐霜眉头蹙得更深了:“你为何不告诉我?你中的是什么毒?你进宫又是为了盗取什么东西?”
鸢离冷冷一笑,回过身来凝视着他,眼底有着决绝的疯狂:“你想知道是吧?好,我告诉你!我六岁的时候就中了毒,一种叫做情蛊的邪毒。它最忌动情,因为一旦动情,注定会情伤。但是我遇上了你,我对你动情了,为你情伤了,所以它发作了!我的命已危在旦夕,唯皇宫至宝绿琉璃所能救命。可是怎么办,你那藏在金屋里的心爱之人好像也中毒了,而且还是至邪至毒的血蛊,能救她的……也只有绿琉璃!你同样很想得到绿琉璃是吧?我告诉你,倘若我得不到它,我必毁之!我死,怎么也得有个人陪葬不是吗?”
赫连沐霜双眼迅速笼上一层阴霾,一张倾国倾城的俊脸冷若冰霜,他咬牙:“很好,鸢离,你做得很好!”
“谢王爷过奖。”鸢离冷冷勾起唇角,心却不禁寒了寒。一旦危及到那名女子,他就会迅速丢开冷静,完全变成一个冷面恶魔。
在他心目中,那名女子到底是占了怎样重要的位置?!
赫连沐霜突然伸手箍住她尖细的下巴:“若不是我今日所见,你还打算瞒我多久?既然在你心中你的命如此不值得珍惜,那为何又冒险跑进皇宫?”后面的话,他几乎是低吼出声。
鸢离不由怔住,凝望了他半晌,她才愣愣地开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以你的头脑,你会听不明白?”
“你们俩人一个已娶,一个未嫁,这般肌肤相触,恐怕有失体统吧。”
还未待鸢离多想,一个略魅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
赫连沐霜放开手,转身循着声音望去。
莫夜羿同样一身黑装,他半倚在一棵树干上,媚眼如丝,似笑非笑地凝视着他们。
很明显,那后来跃进来的黑衣人便是他。
赫连沐霜淡淡一笑:“莫大尊者竟如此有空,半夜跑进皇宫乘凉?”
“赫连王爷不也一样有空得紧?”莫夜羿勾勾唇角,迈开脚步缓缓向他们走来,“而且,我可不是跑来乘凉,我只是找我的离儿来了。”
鸢离对“我的离儿”这个称呼很是反感,她冷冷瞪了瞪莫夜羿,下意识地偷瞥了赫连沐霜一眼,只见他的俊脸也猛然黑了一黑。
莫夜羿走到鸢离身边,伸手勾住她的削肩,稍一用力便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他出手点点鸢离的鼻尖,语气满是宠溺:“离儿,怎么这么不听话?叫你不要到处乱跑,你倒跑到皇宫里来了,可知道我很担心?”
鸢离用力挣开他的手,语气无比冰寒:“不要妄想故伎重演,再来一次,我定杀了你!”
莫夜羿故作惊恐地后退一步:“离儿,你想谋杀亲夫?”
“闭嘴!你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你真狠心……”莫夜羿一脸泫然欲泣。
赫连沐霜的脸迅速凝上了千年冰霜,他冷冷地笑了笑,“不知道离儿口中的故伎……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