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是九原城商界大亨,涉及畜牧业,纺织业,冶炼业,服务业,在城中影响力极大。任昂利用自己手中的势力,暗中放出消息,散播谣言。郡守李忠被抓的事情,短短的两日,就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从街头到巷尾,百姓们见面都在议论此事,大多数人都感到吃惊,同时也深深的感到惋惜。有些年轻气盛的小伙,愤愤不平扬言要去郡守府理论,只是碍于一个人势单力薄,也只好就此作罢。然而任昂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现在城中的百姓心情,好比刚刚燃起的大火,只要有几个人挑头闹事,百姓必定随即附和。
入夜时分,任昂招来管家说:“明日你派我们府中的食客,一定要是心腹之人,在城中主街上游行。嘴上喊着口号:郡守李忠,为官清廉。恪尽职守,造福百姓。吾等为民请愿。等到跟随百姓众多之时,再去围堵郡守府。记住此事必须保密,不能让人发现,是我所为。”
“诺,属下这就去办。”
次日清晨,管家组织五百名家丁,在府中对此事做了交代,让他们穿的是普通百姓的服饰。从任府出发,路上喊着响亮的口号,城中的百姓,纷纷跟随,游行的队伍也越来越壮大。等到郡守府门口时,已经是人山人海,把道路堵了个水泄不通。府门守卫长,你感觉到事态严重,赶紧回府禀报。
治中从事听罢,有人敢在郡守府郡门口。聚众闹事。就派甲士到府门口,想把闹事的百姓轰走,更甚至横刀相向,可众人,一点畏惧也没有,反而越挫越勇,扬言要郡守给一个说法。而治中从事眉头紧锁,却没有丝毫应对之策,看着一旁的郡守王成,问道:“王成,李忠到底招供了没?”
”回禀上差大人,这李忠入狱之后,我命狱卒对他严刑拷审讯,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可他就是不承认。属下担心,若是再用刑,只怕会闹出人命,对州府也不好交代。“
”连这点事儿都办不好,枉我对你一片信任。李忠拒不招供,百姓又在府门口闹,你身为一郡之首,快想想办法,将此事平息下来。“郡守王成跟治中从事两人,虽是一路货色,可早就貌合神离,都各自打着各自的如意算盘。治中从事来此,主要目的是泄愤,当然能再得点钱财则更好。
王成犹如哑巴吃黄梨,有苦难说。心中暗骂,老匹夫,我都是按着你的吩咐去做的,现在出事儿了,让我摆平。我这官才当了几天,钱还没捞着,就激起民愤。这可是烫手的山芋,老子可不接。眉开眼笑的说:“大人,我们把李忠放了,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那些刁民自会散去。最主要的是,刺史大人那边我们也好做个交代。毕竟我的郡守只有州府的委任,名不正言不顺。李忠可是朝廷亲任的边地官员,未作请示,就是把他给杀了,朝廷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牵连你跟刺史大人,大人三思,你可不要意气用事。”
治中从事,沉默良久,突然间放声大笑:“贤弟,所言甚是。本官是对李忠有意见,这家伙丝毫不懂得为官之道,丝毫不给本官面子。但事已至此,还是把他放了吧。可这群刁民绝对没有胆量闹事,背后肯定有人指使,你给我派人给本官盯紧了,本官一定要抓住这幕后黑手,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大人英明,属下这就去办。“郡守王成来到府门口,立于台阶之上,大声说:“众位乡亲,稍安勿躁。在本官于严刑审讯下,现已查明。前任郡守李忠无罪。但因他的疏忽,造成胡人大举犯我国边境,让百姓蒙受巨大的灾难。刺史大人开恩,念及守边数十载,革职为民,永不录用。本官这就命人释放李忠。来人,快去县大牢,立刻释放李府所有人,不论老少。”左右亲兵接到命令,立刻前往城中大牢。而百姓们则跟着官兵去了县大牢。
闹事儿的百姓散去,王成折回府里,向治中从事禀报:“大人,属下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派人跟踪,用不了多久,就知道是谁暗中帮助李忠。”治中从事放声大笑,笑声中透露出几分得意之色:“王成,本官本想着,把李忠关进大牢,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场。可是没想到,这事情峰回路转,有人要救李忠。你多派些人,给本官盯紧了,一定要查清楚幕后之人,本官要好好敲他一笔。”
“大人你放心,属下派去跟踪的人,个个身手矫健,都是心思缜密之辈。你就在此静候佳音。来人,摆酒宴。我要与大人共饮一番,以此庆祝。”两人把酒言欢,庆祝即将获得的收获。
.......
在百姓的帮助下,李忠顺利被营救了出来。全身都是鞭打的伤痕,白色的囚衣被鲜血染成红色,人早已昏迷不醒,只有那微弱的鼻息证明还活着。为了不暴露行踪任府的食客,把李忠安排在万隆客栈。回府报信时都是小心翼翼左顾右盼的行走,为的就是甩开眼线,在城中绕了几圈,才回到任府。
由于郡守府派出的耳目众多,任府食客的行踪全都暴露了。这本来秘密进行的事,可传到治中从事的耳朵里,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任府势力很大,常年在边境上贩卖马匹,和州府主管军政的兵曹从事有很深的交情。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真是难办。
就在治中从事左右为难之际,一个府兵走了进来看到郡守和治中从事用膳,小心翼翼地说:“报,两位大人,城中赌坊的幕后老板,前来拜见,说是有要事相求。”治中从事心中本来就盘算着如何对付任府,根本无心会客,张口就说:“没看到我与王大人正在商量正事,现在不便见客,去把他打发走。”
“兵长,留步。大人,属下初到五原郡任职,现在有人来求见,我们就把他拒之门外,传出去影响也不好。我们就见上他一面,就当是了解一下城中的局势,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王成的奉劝,让他改变了主意,改口说:“那就依王大人之言,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走进一个中年男子,个子不高,身材臃肿。身穿墨绿色长袍,腰系金丝腰带,衣着颇为华丽。满脸横肉,脸上带着微笑,那一对小眼睛,滴溜滴溜乱转,观察周围的一举一动。一看就是久居人场,左右逢源之辈。走到正堂中间,撩衣跪倒在地,声音略带一点悲伤说:“二位大人,你可要为小民作主,小民姓陈。在城中经营一间赌坊,本就是小本买卖,再加上高昂的赋税,本就日不复赘。奈何前任郡守之子李玉龙,仗势欺人。近些年来,一直在我赌坊玩乐,欠我巨额的赌债,小民真的是敢怒不敢言。这十多天来,吃住在我的府上,对我吆五喝六,十分的嚣张跋扈。我实在忍无可忍,我听说街坊邻居说:现如今新上任的郡守王大人,大公无私,爱民如子。才斗胆前来申诉冤屈,还请大人为小民作主,还小民一个公道。”
治中从事心中无比喜悦,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有此人的帮忙,就可以好好敲任府一笔。思虑片刻,拍案而起,吓的赌坊老板,浑身发抖,以头触地,不敢抬头看。治中从事放声大笑道:“好,好,好,陈老板,本官这几日一直被一个问题困扰。你的到来,让本官豁然开朗。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只是前任郡守李忠己被革职为民,家财充公,怕是无力偿还。本官有一妙计,可以帮你追回赌债,不知你可愿意。”
“小民愿意,只要大人能帮小民追回赌债,小民定当重谢。”
治中从事询问道:“陈老板那李玉龙现在何处?”
“回大人,正在我的赌访中赌钱玩乐。”
“好,陈老板,你随我一同前去,把李玉龙抓起来,押上他一起去任府。到了那里,本官一定帮你把债讨回来。”他听完治中从事的话,连忙磕头答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治中从事扭头问道:“王大人,此事本是你份内之事,本官不该插手。只是见陈老板确实可怜,本官就替你做主,此案这样处理,你觉得如何?”
王成心里跟明镜一样,知道他是奔着任府的钱财去的,还有不能说破,只好装糊涂,拱手一礼回答:“大人,属下刚上任,就遇到这样棘手的事情,若是没有大人出手相助,属下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如才好。还请大人将此案严办到底,属下定当全力配合。”治中从事满面笑容,很显然王成的回答让他很满意。他连忙上前相搀,我住王成的手,开口说:“王成啊,这任府可不好惹,我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你现在快去城中军营集合兵马,把任府给我围住,没有本官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本官和陈老板,前去抓捕李玉龙,我们在任府正门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