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庭回头,正是泽苍在他身后。钟庭心中本就不甚畅快,听他此言更是愈发恼怒,冷冷道:“那你有何高见?神脉还在体内乱窜么?”
泽苍脸色微微泛白,道:“早已取出丢弃了。不是我的东西,要来何用?”
钟庭道:“你倒是很看得开。”说着便要离开。
泽苍拦住他,道:“眼下正是好时机,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钟庭停住脚步,道:“什么时机?”
泽苍道:“神君昏睡,难道不是好时机么?以你之力,对付祭司,有几成胜算?”
钟庭嗤笑道:“以我之力?即便再加上你和凌海老龙王,祭司一旦回复真身,我们谁能抵挡?”
泽苍笑道:“若是再加上她呢?”
钟庭向泽苍身后看去,幻叶缓缓出现,笑得十分妖娆:“见过二皇子。”
钟庭道:“泽苍,我还以为你已死心了。想必今早妖界之众能随意穿过水域雾障,都是你干的好事罢?”
幻叶吃吃笑道:“二皇子何必动怒?为表诚意,今早我对十方众人,可是毫发未伤。”
钟庭哼了一声,道:“神君昏睡,是因为裂天神剪之故?什么剪子,竟能制住神君?”
幻叶笑道:“裂天神剪乃是我妖界宝物,二皇子自然是不会知晓。你我三人,再加上裂天神剪,二皇子以为,战胜祭司,有几成把握?”
钟庭沉吟半响,道:“如今神器只有两件,要如何分?”
泽苍道:“幻叶尊主想得到的是银河射月弓与寒铁长箭,那件金钟木王鼎自然是归二皇子所有。”
银河射月弓与寒铁长箭乃是能够射杀六界万物的神器,钟庭心知幻叶定是会要这一件神器用来增进功力,一边完成她一统六界之梦。至于金钟木王鼎,乃是能镇压魔君的神器。幻叶修炼到最后,也会成魔,自己得到金钟木王鼎也未尝不是好事,能制衡于她。眼下虽然要把神器分与他人,却也是权宜之计,为了日后成大业,只好今日委屈,即便幻叶修炼成天移大法,也还需要时日。当下定下心神,点了点头。钟庭看向泽苍,道:“你引荐我二人相识,有何所求?”
泽苍道:“如你所知,十方龙尊之位。”
钟庭道:“这本是你应得,不算过分,本座应允你便是。”
泽苍道:“只希望二皇子信守承诺。”
三人击掌,誓约已成。
漩心居。
云初凝望着玄璃的面容,昏睡中的他眉目微锁,让人心疼。伏潮端来饭食,道:“龙尊坐了好几个时辰了,吃点东西罢。”
云初摇摇头,道:“玄璃怎么还不醒来?他功力如此深厚,为何此次……”
伏潮望了望云初,欲言又止。
云初道:“那天听到你们谈话,我就知道你们定是有事瞒着我。你快说!”
伏潮摇头道:“没什么隐瞒龙尊的。龙尊多虑了!”
云初道:“那玄璃为什么总是心口疼痛?他说是老毛病,我觉得不是。最先开始遇到他,也并没这样过。可是最近却越来越频繁了……莫非……是我被忆灵附体之时击伤了他?”
伏潮道:“不是不是,龙尊无需自责。神君功力深厚,怎会被那时功力还不甚高的龙尊击伤?”
云初急道:“那你说,到底是为什么?!”
伏潮见她急切,正在犹豫是否应该开口,只见玄璃手指微动,幽幽转醒。
云初握紧他手,道:“你好些了吗?”
玄璃握住她手,眼中温柔满溢,轻声道:“没事。看到你,好多了。”
云初一低头伏在他胸口,紧紧抱着他,道:“别再这样吓我了,好不好?”
玄璃呼吸一窒,亦是紧紧抱住了她。伏潮知趣地退了出去,临出门时,轻轻一叹。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谁都没有说话。云初忽然不再想问那些她疑惑的事情,水镜,珠兰,这些是什么人,和玄璃有什么牵连,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时此刻,她在他的臂弯之中,她的指尖清楚地触摸到他。玄璃此刻,心口不再疼痛,心中暖意充盈,不由在云初额上轻轻一吻。云初轻轻一笑,抬头望他,四目相对,电光石火之下,玄璃的唇就轻轻覆在了云初的唇上。这一吻,初始轻柔和缓似绵绵细雨,进而转为密雨和风唇齿之间你来我往,最后如狂风骤雨一般席卷着深吻中的两人。此刻,只怕是天摇地动山崩地裂,也难以将这二人分开半寸。
蓦地,玄璃察觉到周身气泽涣散,不多时涣散加剧,云初也有察觉,奇怪地望着他,道:“怎么了?”
玄璃只觉身上各处真元开始离体,速度越来越快,功力流失加剧。云初惊道:“怎么会这样!”没想到她声音未落,只见自身真元亦开始涣散,那涣散的真元却源源不断地似是被玄璃吸进体内一般向着玄璃而去!云初不解地望着玄璃,玄璃一跃而起,离开云初几丈之外,叫道:“快走!你快走!离我远远的!”
云初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却发现自己靠近玄璃一步,周身功力涣散越快。玄璃伸手止住她,道:“不要再靠过来!快出去!”
云初又急又怒道:“到底是怎么了?!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
伏潮并未走远,听他二人大声争吵便奔进屋来,见他二人真元均在涣散,云初的真元还不断流进玄璃体内,大惊之下,连忙不管不顾地拉了云初就往外走,云初功力本能制服伏潮,但此时涣散过多,竟被伏潮压制不能动弹,她频频回头望去,只见玄璃虚弱地靠在门边望着她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