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时候不早了,要不先让他们呈上膳食,过会再看楼妃的寿礼也不迟。”龙御风上前打起圆场来。但这却丝毫不能平复楼相思心中的怨气:别以为你先把人刺一刀,再丢给人一块止血布就没罪了!
“怎么?莫非是没有为哀家准备?”太后不依不饶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楼老爷看了看一旁脸已有些铁青的女儿,又瞧了瞧殿上气焰嚣张的太后,不禁眉头深锁。
“母后……”龙御风又欲说什么,却被起身走到殿下的楼相思打断道:“太后娘娘大寿,臣妾怎么会没有准备呢。”语罢坚毅的望了龙御风一眼继续说道:“不过臣妾的礼物并非实实在在的物品,而是一段舞蹈。”
“哎呀,我说楼妹妹啊,这太后大寿,你拿舞蹈进献。呵呵,那妹妹叫那些舞女如何是好啊?”敏妃说着竟捂嘴轻笑起来,林若依见到此般景象,也不由得担忧起来。
“住嘴!”龙御风突然厉声斥责道,这让一旁的敏妃很是没有面子,脸色顿时烧红了起来,随后便颇显委屈的搀住太后的胳膊。
太后显然也没料到,轻轻摸了摸敏妃的手,望着龙御风道:“皇儿,你这是干什么?”
“母后,就让她跳吧。”龙御风也注意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楼相思同样诧异了一瞬间,但马上就被之前气恼掩盖过去,心中冷哼一声道:“臣妾这舞,不同于一般的舞蹈,所要表现的是柔中之刚。”
“哦?柔中显刚?那哀家姑且就看看你这舞蹈。”
楼相思淡淡点了点头,轻闭上了双眼,脑海中飞速的运转起来。这看似精心想出的柔中显刚,其实是没办法的办法。曾经的自己,从未接触过舞蹈,要想跳出古代这种柔美的舞姿,几乎是不可能。但自己有很强的武功功底和内力,倘若将强硬功夫招式变柔变弱变慢,会是怎样一番模样?没有时间思考了,只能这样了。
想到这里,楼相思轻轻睁开眼睛,散了散肩上的长批衣,轻挪了挪步伐。脑袋里开始回忆着那些武功绝学,并顺着思绪狠狠掷出长袖,却在长袖怫然击出的一瞬间又完全收回力道,那长袖就犹如一道浮云一般在众人眼前飘然落下。之后,楼相思开始肆无忌惮的耍出各式招数,各种不同的武学错综复杂的交织在一起,且通通缓柔了半拍。让人只觉整个大殿之上都是彩霞在飘舞,看得人眼花缭乱。
大殿之上静的吓人,只留楼相思一人狂乱的飞舞着,所以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这里。龙御风惊住了,正如楼相思自己所说,他也从未见过如此惟妙惟肖的舞姿,柔中带刚、刚而有韧。不禁有些看呆了。
一舞终了,楼相思轻身落回地上,浅浅欠了欠身子道:“太后娘娘千岁。臣妾这舞寓意我天龙朝的女子,坚韧不屈,刚毅顽强。”
所有人都愣住不知该说什么,包括刚才还颇为不屑的太后,也不得不被这传奇般的舞姿折服。
“跳的真好,简直是尽显我天龙朝的母仪之风。”殿外突然传来的女声把众人从惊叹中扯了出来,纷纷好奇的朝宫门处望去。
誉靖王手拎一个黑色的布包裹,款款步入泰安宫内。身旁一个喜笑颜开的少女紧紧挽着他的胳膊道:“这么好看的舞蹈,有机会一定要教我好不好?”
楼相思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丫头不是之前在伙房被驱赶的小丫鬟么?为何此时与誉靖王如此亲密?
“翼然,仙儿,为何来的如此之晚啊?”太后刚还在为如何替自己之前不看好楼相思的舞蹈而找台阶下,这下正好有了转换话题的机会。
翼然?那誉靖王就叫龙翼然咯。楼相思在心里寻思着。那这仙儿呢?难道是龙翼然的誉靖王妃?想到这,楼相思又回忆起之前龙翼然的那些古怪举动,不禁皱了皱眉。
“母后,你怎么都不表扬楼妃姐姐啊,她送给您这么好一份贺礼呢。”仙儿松开了龙翼然的胳膊,一路小跑来到殿上太后的身旁,一屁股挤开了敏妃,撒娇般的偎依在了太后怀里:“母后,御风哥哥不是只喜欢珞贵妃么,那母后就把楼妃姐姐让给仙儿吧,让她教仙儿跳舞。”她竟然喊太后母后,那她岂不就是天龙朝的公主?楼相思愣住了。那个在伙房里被追着撵着打的小丫头,竟然是公主。
“不许胡闹。”太后有些不悦,瞪了仙儿一眼,又将目光投注到龙翼然那:“翼然,你去哪了,怎么才来。”
龙翼然从进入泰安宫后就一直淡笑的望着楼相思,听到太后的话语才缓缓正过身来望向大殿之上:“母后,儿臣去为您准备寿礼了。”
听到这话,太后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是么,快拿上来母后瞧瞧。”
“是,母后。”龙翼然边说边将那黑色的包裹呈于殿上,慢慢打了开来。众人都好奇的盯着包裹。
但包裹内的东西却着实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人头,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楼相思倒吸了一口冷气,发觉气氛有些严肃起来,便悄悄朝父亲和大哥那边退去。坐回梁诗南的身旁,竟发现他的表情也凝固住了,不禁担心起来:“大哥,你怎么了?”
梁诗南回过神来,不经意的笑了笑道:“没事,只是没想到翼然这么冲动,竟把这东西拿给太后当寿礼。”
楼相思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对啊,这也太血腥了点吧。”
太后的脸色徒然的阴沉下来:“翼然你这是干什么?这什么东西,赶紧给哀家拿开!”
“母后,这就是一个多月前入宫行刺母后的刺客,儿臣已为你取回他的首级。”龙翼然平静的答复道。
龙御风见此气氛,有些僵硬的站起身来到龙翼然的身旁,轻轻盖住了黑布:“这份礼物很好,不过朕的众多妃子都在场,吓坏了她们朕可饶不了你。”
龙翼然浅笑一下望向龙御风道:“皇兄所言即是,吓坏了她可不好。”语罢朝楼相思的方向看了过去。龙御风也顺势望去,看到呆愣在那里的楼相思,心中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好了翼然,你今天来晚了,朕必须代母后罚你三杯。”说罢就拉着龙翼然朝殿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