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放下之后,周以楠付了钱,提着精巧的小蛋糕盒子出了蛋糕店的门。她站在路边拦了一辆车直奔李绵绵的家。
她坐在车上头朝着窗外,放空了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车子快要开到目的地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她本能的觉得是徐成哲又出了什么事打来的,可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跳动的却是姚阿姨三个字。那是李绵绵的妈妈。
“姚阿姨,有什么事吗?”周以楠接起电话把语调调整到一个带着笑容的状态问道。
“楠楠,你知道最近绵绵都在忙些什么?以前她不管多忙每个月都至少回一次家,可现在我已经三个多月没有看到她了。每次打电话给她她都说是陪导演在外面拍戏,脱不开身,我每天都关注着娱乐新闻。也没见报纸上电视上报道赵导最近有拍什么大戏啊。”姚金秋有些担心焦虑的问道。
周以楠反应极快,在姚金秋说这话的同时她就已经明白李绵绵到现在还没有向家里人坦白,她也只能先帮她圆谎了。
“姚阿姨,我前天还跟绵绵见了一面。她最近确实是很忙,赵导在筹划拍一部新电影,正在四处找投资呢。她呀,电话没完没了的,一顿饭下来不知道接了多少个电话,弄得我都烦了。”
“这样啊……”姚金秋有些失落的接了一句话,顿了一顿又说道:“也是,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事业了。忙点也好……”她说着说着有些伤感起来。
周以楠在电话这头不住的说些好话安慰,总算是糊弄过去了。车子也刚好到了目的地。她提着蛋糕下车,径直走到电梯门口等电梯。随着叮的一声响,电梯门缓缓拉开,周瑞同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见到周以楠的时候有一点点惊讶,随即脸上就微微笑着说:“来看绵绵?”
周以楠打量着眼前的周瑞同,跟以前一样穿着质地精良的西服,显露出成熟男人独特的吸引人的气质。可他的脸上却没有了当初的从容不迫与精神奕奕,反倒透露出一种疲惫的感觉。看来他的证券投资生意做得也并不顺心。
“下午没事,就买了她喜欢的蛋糕过来看看她。她在家吗?”
“嗯,看电视呢。你来看看她也好,她总是一个人呆着也怪寂寞的。”周瑞同淡淡的说着,随即便看了看手表说:“我先走了,跟人家约了谈事情。”
周以楠点了点头,也没有说再见。电梯已经上去了,她只好站在那里继续等。周瑞同走了没多远又回过头来看了看周以楠的背影,脑海里的那个想法又滋长了出来。他叹了口气,不住的在心里骂自己怎么能有这么不争气的念头。
客厅里的茶几上放着一个水晶花瓶,里面还插着新鲜的白玫瑰。李绵绵从厨房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出来笑着说:“冰箱里就剩下矿泉水了,你将就着喝吧。”
周以楠盯着桌上的白玫瑰出神,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周瑞同买的?”
“是啊。他最近总是回来的晚,买来讨我开心的。”说到这里,李绵绵的脸上又洋溢起了幸福的笑容。她是真的爱周瑞同,即使周瑞同的资产只剩下那可怜的一丁点她还是爱他。
“刚才我在来的路上接到你妈妈的电话了。”周以楠叹了口气说道。
李绵绵的脸色突然就沉了下来,手撑着腰缓缓的在周以楠身边坐下问道:“她说什么了?”
“她只是问我你最近怎么都不回家。阿姨想你想的厉害,所以电话就打到我这里来了。”周以楠见李绵绵低头沉默不语,又接着说:“你准备什么时候跟你爸爸妈妈说?这样拖着不见他们也不是办法。”
“我……我想等孩子生下来,然后再带着孩子去看他们。我想着老人总是喜欢孩子的,到时候就算他们不给我面子,也要给这个外孙面子吧。我这么大的事情一个字都没跟家里人提,而且我爸只要一问起瑞同的情况,以他那老学究的顽固性格肯定会火冒三丈的。我越是这么想就越是一直拖,一直拖到现在……”李绵绵的声音越说越低,低到最后微弱的都有些发不出声来。
“那你还要再拖五个月?三个多月没见到你你妈就急成这样了,再拖个五个月她恐怕都要去警察局报警了。反正你现在都已经大着肚子跟周瑞同在一起了,早回去晚回去都是要挨骂的,你不如早点回去省得阿姨天天想你想的难过。”周以楠皱了皱眉头说道,心里想着绵绵还真是言情小说看多了,脑子里的那些想法太过不切实际。
“我等瑞同回来再和他商量一下吧。”李绵绵有些犹豫的说,她那愁云满面的样子维持着没多久就强挤出笑容说:“不说这个了,我给你说点好玩的事情。”
“什么事?”周以楠向来对李绵绵所说的好玩的事情没什么兴趣,但还是装出一副很想听的样子问道。
“我一个以前一起工作的小姐妹要结婚了,昨天来她到我家来送喜帖,你猜她跟我说什么了?”李绵绵眼睛一转以前那副聊到八卦就兴趣盎然的样子又回到了脸上。
“什么?”周以楠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
“那个白筱啊,最近不知道得罪什么人了,被公司给雪藏了,现在连个跑龙套的角色都得不到。而且听说她花钱一向大手大脚,又不会理财,以前当红的时候赚的那些钱早就给她败光了。前几天她厚着脸皮去求一个她以前得罪过的导演,结果被人家冷嘲热讽的狠狠出了口恶气。”李绵绵说道这里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神采,仿佛她就是那个讽刺白筱的导演一样洋洋得意,“真是人贱自有天收啊。”
周以楠听在耳里也并不说话,脑子里又回想到了那天在宝亚酒店白筱将她推入游泳池的事情。在听了李绵绵说的话之后她有种很奇怪的直觉,也许这事跟季泽西有关。
她已经习惯了将生活里莫名其妙的事情联想到季泽西身上,因为她不得不承认季泽西在某些方面来说是个无所不能的男人。而且他好像也乐于这样把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操控并慢慢碾碎别人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