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幽幽醒来,刺眼的光亮让他视线一阵模糊,他看了看周围的场景,脑子里跟着一阵抽疼。他不由咧了咧嘴,吸了口凉气,用手揉着自己的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是一间还算宽敞的屋子,不过里面的摆设却是简陋已极,除了一张桌子,几条长凳,和自己身下的木板床之外,别无他物。桌子似是许久未扫,上面落满了灰土。萧南忍不住抬头望向屋顶,看着那木椽瓦楞,心里一突,再看到地上干燥的青砖,他满脸激动,尖声叫了起来:“我艹,老子穿越啦!”
跟着便听到屋子外面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一个老头狼狈不堪地从门口走进来,身上沾满了各种不知名的液体,显然是摔了一跤。他脸色有些恼怒,花白的的胡须因为他愤愤不平的喘息颤动不已。他走到萧南面前,哼哼道:“臭小子,你在这鬼叫什么,你知道你多吓人么?”
老头子说完,还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胸口,萧寒头顶上顿时黑线四起。他看了看这老头的装束,一身脏不拉几的长袍,加上那双有些年头的长靴,萧寒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更加确信自己是真的穿越了。
老头子翻着白眼,满脸鄙夷道:“不就是历个心劫,至于弄得这么失魂落魄么?”
“什么心劫?”萧寒疑惑道。
老头子愣了愣,伸出乌黑的爪子在萧寒身上摸来摸去,萧寒怒道:“你干啥……”
“完了完了……”老头捶胸顿足,一脸沮丧道。
“诶,你说话能不能说明白点儿?”萧寒满头雾水,“什么又完了?”
老头唉声叹气,坐在地上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萧寒看了看自己,暗自掂量了一番,自己这身板加上这智商,绝对属于那种废柴型的,据说废柴穿越后十分吃香,而且自己应该是某个大家族的纨绔少爷?想到这里,萧寒和颜悦色地蹲下身,拍了拍老头的肩膀道:“您就别低估了,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对了,你是我家什么人?管家,杂役,还是……我想起来了,你不会是来福吧?”
“放P——”老头子骂了一句,没好气道:“走,你往哪里走?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萧寒摸着脑袋道:“斗气大陆还是五行大陆?”
老头郁闷得差点吐血,站起身走到桌子前做了下来,摇头叹息道:“罢了罢了,事已如此,强求不得!”
萧寒看他神色似乎很是寂寥,不由心下臆测,那老头却已经苦笑道:“叫声师傅来听听!”
萧寒心里一喜,心想穿越之后,果然会遇到高人相助。当下学着书中的主角,纳头便拜,诚心喊道:“师傅!”
老头也没想到萧寒会叫的这么干脆,脸上一苦,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连性格都变了——以前的你,恐怕连师傅都不肯叫的。老头有些失神道:“你起来吧。”
萧寒立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那师傅您是不是该传我神功,让我纵横天下了?”
老头苦笑着摇摇头道:“神功,我可不会,而且我也没什么可以教你的。”
“我靠,那你还让我叫你师傅——”萧寒比出一根中指,沮丧道:“神功我也不贪了,什么一泻千里之类的逃生法门,您总该教我两手吧?”
老头定定道:“我在这天界倒也认识不少人,你想要学本事还不简单?不过,那也得看你的天资。”
萧寒可没注意到老头的后面那句话,只是前面那一句已经让他惊得下巴都掉到了地上。他哆嗦道:“师傅,您说,这儿是天界?”
老头点头道:“不错,天界广大,无边无际,这就是你以后要生存的地方!不过,我所说的天界,还只是局限在清虚天,也就是你现在所在的地方。真正的天界,总共有三层。最下面一层是罗生天,中间就是清虚天,而最上面是大梵天。清虚天在三天之中,面积最广,天众最多,势力最大。”
萧寒点头道:“师傅,那我也算是天众一员了?”
老头点了点头道:“当然,天界的所有众生,统称为天众。你不过是最普通的天人而已,当然天人也分三重境界,分别是初窥,见性,登临,你现在应该就是初窥的境界。你试一试,闭上眼,意识沉入丹田——”
萧寒点点头,闭起眼睛。过了一会儿,只觉得胸腹一热,眼前似乎豁然开朗,一道紫色的圆形印记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那印记不过指肚大小,但是其中却蕴含着无限的生机。他这才退出意识,睁开眼满脸兴奋道:“我看见了,可那是什么东西?”
老头摸着胡须道:“那是生命本源,实力越强,本源也越强。修行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长生久视么!不管是人还是仙,所有的活动都会消耗生命本源,不过这只是微乎其微的。就像天人一样,纵然是不修行,生命本源不断的消耗,也能维持数百年的寿命,如果修行的话,这个数字可以延长到一个小劫,也就是一千年。在天界,十天为一周,十周为一月,十月为一年。”
萧南瞪大了眼睛,摇头道:“一千年,那不是好长么,活那么久,岂不是无聊死了。”
“一千年,对于天众来说,不过是转眼之间!你知道那些高阶修炼者一闭关都是上百年的岁月,你说这一千年能有多长?”老头子笑道。
萧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那一千年之后,他们会死吗?”
“不是死,那叫五衰。天人五衰,便是寿命终结的表现。”老头叹息道:“若是不能突破天人,到达天仙的境界,就算修行再努力也是无济于事,终究难脱五衰的命运呐。”
“天仙?”萧寒瞪大了双眼,问道:“天仙,很厉害吗?”
“厉害,当然厉害。”老头子点点头道:“天仙是天众里中坚力量,只有到达了天仙,才算是真正的高手。一个天仙堪比数十个巅峰境界的天人,这就是差距!”
“我靠,这么夸张?”萧寒骇然道。
“这可不是夸张,我说的是实情!”老头子笑道:“天仙可是各大势力争夺的角色,多一个天仙就多一份实力。据我所知清虚天虽然广大,天仙的数量也不过数万。当然了,天仙也有境界之分。最普通的就是化身境界,这是最多最普遍的那种,但饶是如此,那些家族门派还是为了他们争破了头,足见天仙有多么难得。比化身境界还要高一层的,便是闻道境界。闻道境界的天仙就算是出类拔萃的高手了,一般这样的角色,在天界都有超然的地位。就算在那些大门派里,也都是执事供奉一类的人物!”
老头子看了看萧寒,有些失神地摇摇头,接着说:“闻道境界之上,便是知微境界。知微境界,那是多么强大的存在啊……”
老头子脸上露出一种追忆的神色,似乎曾经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顿了顿道:“知微境界还有另外一个称呼,叫做大罗金仙。整个清虚天知微境界的高手,恐怕也就那么几十个:凌云阁主凌度,翠薇居的宁九薇,还有逍遥宫的醉剑仙……”
“那他们是不是洪福永昌,寿与天齐了?”萧寒问道。
老头子翻着白眼道:“寿与天齐,你当真寿与天齐这么容易?纵然是金仙,也不过半个小劫的寿命。”
“半个小劫是多少?”萧寒问道。
老头子比出五个手指道:“五千年。”
“我艹——真不少——”萧寒愕然晃了晃脑袋,好奇问道:“那五千年之后呢?”
“凝聚神格——或者大灭度。”老头子冷笑着摇摇头道:“凝聚神格,就会成为天神,跳脱轮回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可惜,凝聚神格有多难?清虚天有一块石碑,上面记载了清虚天自古至今所有到达知微境界的高手,他们的结果大多都是灭度。砰地一声,魂飞魄散,三天震动,多么悲壮?”
老头子摇着头道:“不说那些扫兴的话,我看你现在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从初窥进阶到见****!”
萧寒兴味索然地点点头,不再言语。他心里所希冀的并不是寿与天齐,而是,而是一种热血——那是一种比生还要来得坚决果断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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