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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一印象

大少奶奶带领貂蝉等人去拜见二老爷和二太太。

东厢房里有一个中年妇女教一个小女孩打结子,小女孩的羊角辫不时拂在中年妇女的脸颊上,中年妇女毫不在意,含笑手把手地教小女孩。看到大少奶奶领人走到门口,中年妇女微笑站起来:“侄媳妇、各位侄女、侄子,快进来。”

这位中年妇女就是二太太。

貂蝉走进去,这屋子里没有二老爷的身影,二太太说,二老爷到二门陪客人去了。貂蝉偷偷抿嘴笑,知道这客人指的是赵云。大少奶奶引见,貂蝉等人上前深深行礼,站起来时晃眼望去,这二太太雍容大方,比想像中的要年轻许多。貂蝉要归座时,看到二太太身后侍立两个妇女,从装扮看应该是二老爷的那两个侧室,貂蝉不敢造次,微笑望那两个盛装的妇女:“不知道这两位,怎样称呼?”

以后这里就是自己的家,这个家中没有父亲和大哥的庇护,貂蝉得设法在这个家中立足。第一次见面,给各位长辈留下良好印象是必要的,虽说是侧室,在二老爷跟前是具有一定影响力的。

两位妇女从二太太身后走出来,王伊婷走来介绍,这年较长的是赵姨娘,年轻的是郭姨娘。貂蝉向两位姨娘行了半礼,两个姨娘客气几句,重回二太太身后站立,她们再望貂蝉时就多了层善意的微笑。

貂蝉落座,看到刚才那个梳羊角辫的小女孩半倚靠在二太太身上,与二太太有说不出的亲昵,丫环刚刚引进一个跟王志坤年纪相仿的小少年,也是紧靠二太太站立。貂蝉惊异,借说话的时机重新打量二太太,在来之前貂蝉向方嬷嬷打听过,二太太本人没有生养,二老爷的两个孩子都赵姨娘生的。

“来,志远,心荷,出来见过大姐姐、二姐姐和二哥哥。这二姐姐、二哥哥,你们过去都没有见过。志远,二哥哥回来,以后你不愁没有伴玩了;心荷,这二姐姐是很会唱歌跳舞的,有空请二姐姐教你歌舞,可好?”二太太亲自牵两个孩子,出来跟貂蝉等人相认。

貂蝉细看四小姐王心荷,这个刚刚七岁的小女孩小脸蛋白里透红,忽闪忽闪的眼睛透出机灵,长得是人见人家。貂蝉有心,拉住王心荷的的小手,从头到脚夸了个遍。再看三少爷王志远时,貂蝉留意到这个九岁的小少年手掌上有茧,就知道是个爱练武的,于是称赞小男孩男子气十足,将来必定是个骁勇善战的将才,定能光宗耀祖。

这番夸奖,说得是头头是道、有根有据,让二太太、赵姨娘两人将孩子看了又看,眉开眼笑的,都说承你吉言。

大少奶奶笨拙地靠在椅子上,往日这个时间是她午睡的时候,她强打精神应付这次会面,极少说话。王伊婷与王志坤因王丽琼在场,都不想说话。王丽琼在痛恨被弄回百里村,憋一肚子的气想要骂人,哪里有心思跟二太太周旋。这次拜见二太太,貂蝉想要低调都不成了,几乎是她一人唱独角戏。

貂蝉又逗了三少爷、四小姐几句,想到自己要送给二太太的礼物,她唤进黄嬷嬷,指黄嬷嬷提的一个大篮子,向二太太笑:“今天路过一个饼铺时,发现那里的月饼香脆可口,就买了两大包。送这一包送给二太太,算貂蝉一点心意。”

丫环接过篮子,打开里面的纸包,露出黄澄澄的月饼,浓郁的甜香弥漫整个屋子,不少人就偷偷地吞咽口水。三少爷王志远和四小姐王心荷拉扯二太太的袖子,吵嚷着立马要吃月饼。

“孩子,略等一等。要先拿两个月饼去供奉在佛堂,你们去洗干净手,回来就可以吃月饼了。”二太太回头,吩咐一个丫环,“你去洗干净手,拿两个月饼到佛前供奉。”

丫环很快拿走两个月饼。

刚来拜见不久,不能这样快就告辞了,貂蝉没话找话:“二太太真是好善之人,竟在家里设有佛堂。我也时常到寺庙去拜佛,可是这样祈求佛祖保佑,到底灵不灵,我心里没准。”

“二侄女,这拜佛之事,向来是心诚则灵。诚心诚意向佛祖祈求,定能感动佛祖,保佑家人遇难呈祥、平安无事的。”明知一个十五岁的年轻小姐不懂这些,二太太还是耐心地告诉。

“心诚则灵?”貂蝉眼睛一亮,期待地:“二太太,我可以进入你的佛堂拜佛吗?”二太太的话触动了貂蝉的心事,她自离开长安后就惦记滞留在长安的父亲和大哥,要是佛祖真的可以保佑亲人平安无事,貂蝉很想现在就拜佛,求佛祖保佑父亲、大哥平安无事。

貂蝉的话,着实让在场的人吃惊,她们都愣愣地望貂蝉。

“二太太,我知道这很冒昧。不过,现在我真的很想拜佛。”貂蝉不理会其他的人,认真的望二太太。

二太太婉言拒绝:“二侄女,拜佛是很郑重的,一般都得淋浴过,有些虔诚的人还斋戒,方求佛祖保佑,更显诚心。”二太太注视貂蝉身上的尘土,微笑说,“你现在这种模样,不合适进佛堂的。”

王丽琼冷眼旁观,这时插入一句:“貂蝉妹妹开始参禅拜佛了?要是看破红尘,趁早让二门外那位走人。”

“谁看破红尘了,我不过是看这世道纷乱,要拜佛祈求家人平安。”对王丽琼射来的轻蔑,貂蝉回报冷冷的一瞥。

拿月饼去供奉的丫环回来了。两个孩子回到屋子里,径直走到桌子旁,自己伸手到篮子里拿月饼,张开小嘴巴大口大口地吃,嘴角边粘上碎屑都顾不上擦拭。二太太眯缝着眼,看两个孩子吃,这份满足,比自己吃更舒心。

貂蝉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唇边浮过淡淡的笑意。

今天上午,貂蝉等人路过一个城镇时,外面飘来诱人的甜香,马车停下时赵云掀开帘子递进一个小纸包,是几个新鲜的月饼。貂蝉尝了半个,这美味的月饼让她想到即将到来的中秋节,就动起用月饼收买人心的主意。

貂蝉挑开帘子唤来赵云:“赵公子,买足够三十多人吃的月饼,带回百里村去。”

“足够三十多人吃的月饼?你要用月饼打赏下人。”赵云是一听就明白了,依貂蝉的吩咐买下两大包月饼。

刚才貂蝉来拜见二太太之前,从方嬷嬷嘴里得知王府的月饼没有做出来,就改变了主意,拿其中一大包月饼送给二太太作为见面礼。送四两银子二太太恐怕不屑一顾,可貂蝉送价值四两银子的月饼,让二太太愉悦、感激。

看到大少奶奶倦意更浓,貂蝉适时提出告退。二太太与赵姨娘、郭姨娘目送貂蝉等人离开,客气地:“侄媳妇、大侄女、二侄女、三侄女和二侄子,有空要常来婶子这里说说话,一家人不要见外。”

话是对一群人说的,二太太的目光,落定在貂蝉的背影上,微微点头。

貂蝉借搀扶大少奶奶的时机,侧脸看到二太太含笑望向自己,悄悄舒了一口气:这第一印象,是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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