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与刘大夫走了出去,房内只有天佑一人躺在床上,略显的有些冷清。天佑没有任何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一直盯着房樑。就连如月端着一碗希粥走了进来都没有发现。要知道天佑可是个猎人啊,猎人要想活命,数丈之内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一清二楚,那还只是一般的猎人,而像天佑这样的猎人,那可是数十丈之内有什么动静都躲不过他敏锐的感知的,甚至可以通过门外的脚步声能判断来者是男是女,如果是熟悉的人,都可以听出来是谁。
可这时,天佑竟然完全没有知觉,当然如月却是不知道这种事的,还以为天佑是在想些什么事情呢。
“天佑哥,天佑哥,你怎么了?”如月见刚才叫了几声,天佑毫无反应,如月急忙又大喊了两声,都有了些哭声。
如月赶紧把手中的希粥放在一旁哭泣着摇晃着天佑的身体,但天估现在却是没有知觉的,但身体晃动从而让头也跟着动了起来,这时天佑才反应了过来,看了看如月一眼,安慰道:“如月乖,天佑哥没事的。”沙哑的声音从天佑口中传了出来,这时天佑才发现自己快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还说没事,你听你的声音,都沙成什么样子了?刚才喊了你半天你都没有回应我,你吓死我了。”如月见天佑说了话,这才停下了哭泣,但眼睛已经红了。
“好了,你别说话了,你都睡了四天三夜了,快点吃点希粥吧。”说完便去端刚才端进来的希粥去喂天佑。
虽然天佑现在除了身体没有知觉,不能动以外,其他的功能并没有什么问题,所以这希粥不一会便被天佑吃完了。
“天佑哥,吃饱了吗?要不我再去给你端一碗过来?”见天佑胃口不错,如月高兴的说道,完便要出去。
“不用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什么事,如月你先出去吧,我想睡一会。”天佑说完后便不再理会如月,闭上了双眼睡觉去了。
“那好吧,天佑哥,你好好的休息吧,有事记得喊我啊。”见天佑已经睡了,如月虽然有些不高兴,但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对天佑轻声的说了一句。便端着那个空碗走了出去,临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天佑一眼。
“如月是个好姑娘,你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如月刚走不久,门口便传来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只见这时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这男子五官端正,目光无神,披头散发,胡子上好像还有一些饭粒,身高莫约七尺,一身长衣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了,都看不出来是什么颜色的了,满身的酒气,如果不知道的人说不定还以为他是个疯子呢!从面相上看也不过就四十左右,但披肩的散发却有着不少的银丝。右手拿着一个一尺大小的葫芦,时不时的住嘴里罐上一口小酒。
天佑一听这声音便知道他那个酒鬼老头回来了,在天佑的记忆里,这老头就没有清醒过。今天却是难得的一次。而天佑今年都十六了,但这个老头姓什么,叫什么,今年多大,却都不知道!
天佑只听村长说过一回,十六年前,这一个青年抱着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娃娃来到了这清源村,本来众人以为这是一对父子,谁知道这年轻人说这孩子是他捡来的。为了保佑孩子能健康长大就起了个天佑的名字,意思就是上天保佑的意思。其他的青年男子就什么也不说了,就连自己的姓名都没有说。这本是个猎户聚集的村子,当然也有例外,而这个外来户则是例外中的例外,王慈兄弟二人卖猎人用的装备,刘大夫给人看病等等,这些虽然不用入山打猎但也能养家糊口,但这青年男子却是什么也不干每天除了喝酒还是喝酒,饿了不是东家磳一顿,就是西家吃两口。山里人淳朴但时间一久也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的了。
村里人决定把这有手有脚却不劳动的青年男人赶出清源村,但又想想,在这个村里小天佑还能有口饭吃,可若是出去了,这男人如果还是这样,小天佑岂不被饿死了吗?
所以说村子里的人要不是看在小天佑可怜的份上,说不定早就将这青年男子赶出清源村了。
就这样天佑吃着百家饭一天天的长大。而这男子也慢慢的从一个青年变成了个酒鬼老头子。
当天佑一天天的长大,除了自己这个名字以外,自己姓什么,什么地方的人。自己到底和这老头是什么关系,也都不知道。虽然和这老头一起生活了十六年,但这个老头在天佑面就像迷雾一样。有时候天佑不但感觉这酒鬼老头像迷雾,而自己也是个迷。一个自己都无法解开的迷。
当然天佑知道,村民们都被这老头给骗了,这老头绝非凡人,就从给天佑的龙尿,铁胎弓就可以看得出来了,这两样那一样不是宝贝,龙尿那可是对什么妖兽都可以使用的隐藏气味的药水啊,有了他在山中可以说只要不找死,那是绝对的安全啊。而铁胎弓,最少十石重,一般人跟本用不了,而他那一把最初才一石重,而且还能调节石重,也就是说这弓不但有铁胎弓的优点不怕雨水,而且对于天佑并没有十石之力的人也可以使用,这是多么好的宝贝啊。而这几件事老头子从不准天佑告诉别人,只是这老头子为什么这么做,那便是天佑不知道的了。
“她是个好姑娘,可我现在就是一个废人,不能连累她啊。”天佑苦笑道,看了老头一眼“一个酒鬼老头外加我这个废人,还真是绝配啊。”
“小子,给老子记住了,到什么时候你也不能放弃,知道吗?一遍不行就十遍,十遍不行就一百遍,一百遍不行就一千一万遍,总有一天会行的。”老头子神色严肃的说道,说完还不忘往嘴中罐上一口酒。
天佑侧脸看着老头,突然想到了自己锦布包内还有不少猎物没有拿出来呢,虽然现在是二月的天气,但时间久了那里的猎物可就变质了,肉不能吃是小事,皮毛坏了可是大事啊。天佑急忙说道:“老头,先把我锦布包里面的猎物拿出来吧!不然时候久了,可就全坏了。”
老头白了天佑一眼,一幅看白痴的表情,“切,这个还用你说啊,没有你那些猎物,老子我那有钱买酒喝啊,不过你那猎物却实不错,总共加起来卖了八十多两,够我喝上个两个月的了。”
“你大爷的,你真傻还?是假傻啊?光那雪兔至少能卖一百两,乱七八糟的加起来至少可以卖个三百两。你卖给谁了?”听完老头的话天佑直接气的爆了粗口,差点没有气晕过去。
“好了,好了,别气了,好歹我在这十里八村也是个有名气的人物,都卖出去了,我还能去找人家不成?”老头子知道自己理亏,说话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小,但却并不告诉天佑他把那批猎物卖给了谁,按照他的话他也是个名人,可惜的是却并不是什么好名声。
天佑知道这老头虽然有时很不靠谱,但却很固执,他不愿意说天佑拿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叹了口气:“哎,我准备身体好的差不多的时候离开这里,你是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
“你是认真的?”
“当然,我不想连累他们,更不想连累如月。”天佑平静的说道,但泪水却在眼中。
老头也明白天佑的想法但却并没有回答天佑之前的问题,而是笑了笑,走了出去。
清源河的源头在那里?别说凤凰城的人了,就连依靠清源河命名的清源村也没有人知道清源河的源头在那里,就连天佑都曾经在打猎的时候随着河道向上找了一回,可河边竟然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猎物,于是便放弃了寻找。不是说清源河的源头有多远,有多隐蔽,而是这清源河的河道太过于弯曲与隐蔽了,这个清源河河身有三个瀑布,还要经过两次山洞,一般人就算刻意都不好寻找,更何况他们并没有刻意的找过呢?
这里老头子一个人跪在一座坟前,若不是这个坟前有块墓碑恐怕别人还以为这只是个小土堆呢。
只见这个墓碑刻着李晔之墓这四个简单的字!而这李晔不是别人,正是李唐皇朝的最后一位国君,正是被朱全忠所杀,藏于和陵,而这个墓里并没有他的尸骨,而是老头子为了方便祭奠而设的一个衣冠冢罢了。
“先皇,微臣没有辜负您的托付,皇子这次是真的长大了,就像先皇你说的一样,雄狮也一样可以受伤,但受伤之后便要一个人躲起来舔伤,不连累别人,不依靠别人。既然皇子真的长大了,那么我下边也就打算按您的分付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以后的路就由他自己去选择吧!”说完之后,老头便站了起来,“请先皇再等些时日,不久微臣便带着皇子来看您。”临走之时,这酒鬼又对着墓碑说恭敬的说了一句,之后这才便慢慢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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