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姓青年岁数不大,说起话来却是大大咧咧。
三修和七煞听闻冯姓青年之言就大惊失色,虽然不知道法器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发现自己身上所藏之物,但这些东西确实是珍惜异常,寻常别说见上一见,就是听也难得听到一回。这么宝贵的东西千金不换,岂能轻易与人。
三修和七煞对视一眼,转头就朝四面散去。冯姓青年一声冷笑:“看来还是要本大爷亲自动手了,真是麻烦啊。”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纸,上面弯弯曲曲的不知描了些什么。
何尚见到这黄纸精神一振,他听冯姓青年说过这叫符纸。只见他把符纸一搓,口喊一声“定”。就见符纸化为一道光亮,刹那间三修和七煞就停在了原地。
有的已抬起了一只腿,有的刚转过半个身子,还有的像要喊些什么,各种姿态不一而足,全部都在此刻定格。
冯姓青年不再多说,直接走过去在一修身上拿出一个玉石盒子,又来到大煞身前拿出一个七彩琉璃瓶,瓶子里装着一些液体正微微晃动。冯姓青年既不搜身也不询问,轻车熟路的好像是自己放在这个地方一样。
何尚对这一点倒不如何惊讶,虽然除了心法,他没学过其他修仙法门,但凭感应他也能确定这两件东西的所在之处。
冯姓青年将两样东西交给何尚,说道:“这玉盒乃是回灵玉所作,凡俗之人抱在手中可以延年益寿,但对我们修仙者来说却是放置丹药不错的器具,可防止灵气外泄。至于这琉璃瓶中所盛之物则是灵目液,常滴于双眼可以让眼睛看得更远,并能识破普通的障眼法。
这种东西原本不错,可惜这瓶中之物的档次和纯度都太差,恐怕效果要大打折扣。这两样东西就送给你了,一般修士不会看上这两样东西,应该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凶险。”
何尚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法器的摸样,听冯姓青年所言,这在修仙界算是比较差的法器,料想对冯姓青年而言没有什么吸引力,于是欣然收下这两样东西,只是让冯姓青年浪费了一张符纸颇有些过意不去,也不知那符纸是否珍贵。
冯姓青年听到何尚所言,不由大笑起来,下一刻就从怀里掏出一沓各种各样的符纸。何尚惊讶得差点将舌头吞了下去,暗想不知道自己哪一天才能拥有如此多的符纸,甩出来说两句话就顶用,那该多威风。
冯姓青年抬头看了看太阳,对何尚说道:“小兄弟,时候不早了,你我就此别过,你将我送你的玉牌收好,我忙完这段时间自会回来寻你,到时候能不能加入我门,就要看师傅师尊的意思了。”
说完看了看还定在原地的三修和七煞,说道:“这些人还有两个时辰自会醒来,不用担心他们会听到我们的对话,我这束神符可彻底关闭人的六识,不同于武林的点穴手。当然,看他们平日绝非善类,杀了也不可惜,杀不杀他们由你自己决定。”
说着,几个闪烁,迅速消失在远方,余音尚在空中回荡。何尚知道他又用了什么辅助法门,而自己现在却只有看着羡慕的份了。
何尚收回思绪,看了看三修和七煞,不禁有些为难起来。何尚还从未杀过人,他也不是嗜杀的人,自然不会当真结果了三修和七煞的性命。但从他们刚才的言行举止来看,确如冯姓青年所言,绝非良善之辈,恐怕平时害人不少。
不惩戒不行,如何惩戒却又不好把握。最后何尚盘膝而坐,片刻后站起身,嘴角含笑而去。
原来何尚用意念远远地将消息放了出去,言道,仙岛三修和灵海七煞被神法所束,有恩报恩,有怨报怨,切不可肆意妄为,否则神明三尺,自有明鉴。然后同样用意念将位置传到附近的众人脑海之中。
这一手神乎其迹的功夫震惊了所有人,开始大家还有些疑神疑鬼,不敢轻易全信,但都悄悄朝何尚发出的位置围拢过来。相互一问,大家都收到了这个消息,再看远方路上以各种姿态定在原地的可不正是三修和七煞?
当下大家再无任何怀疑,认定这定是他们平日作恶多端,才终被上天惩罚,报应不爽。放下了心里的怀疑,大家一拥而上,报恩的没有,抱怨的却大有人在,就拿刚开始被七煞踹飞吐血的那几位来说,就有足够的理由来个现世报。
由于刚才传音中有明确告诫不得肆意妄为,倒也没人趁机混水摸鱼下死手,就算有血海之仇也没当真要了三修和七煞的性命。神明的事不敢臆断,万一神明也瞌睡算错了账,那可没地方讲理去。
因此,七窍玲珑之人就讲一件事做一个惩罚,其他人一看,这是个值得借鉴的好办法,有摸学样,全都如此做起来,甚至在所谓的神明面前全都提高了素质,自觉地排起队来。
至于有人正好带着香还顺便拜上几拜,则因原料缺乏,非人人可学。不由痛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后引为终身憾事。
闹剧曲终人散,三修、七煞刚清醒过来,就痛得鬼哭狼嚎,满地打滚。他们架不住这么多人的暴打,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后流落街头,抑郁而终。他们在被定住之后,六识全闭,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至死也一无所知。
这件事在武林中造成很大轰动,且因所涉神明之事向来为历代人所推崇热捧,这件事后被说书人编成了段子,经世传唱。而这一天也被江湖凶煞人等暗列为禁杀日,或称神音日,每逢此日武林都太平异常,可见此事影响之一斑。
何尚自然对此毫不知情,而且就算知道也只能哑然失笑。他现在正琢磨着冯姓青年的话。
这冯姓青年叫冯万东,何尚刚见到他时,他正盘着腿歪倒在地上,身体鼓胀如球,还在不停颤抖。四周有大量灵气涌入,每涌入一分,他就痛苦一分。
何尚初次碰到这种情形,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施救。冯万东口不能言,只是不停用眼睛向旁边示意。何尚循目望去,就见冯万东身旁的青石台上摆着一只长颈白玉瓶。
见冯万东情况危急万分,也来不及客气,一个箭步冲上去,拿起白玉瓶,将塞子拔开,迎面一阵丹药的香气,让何尚精神一振,知道这丹药非是凡品。白玉瓶虽大,丹药却是只有区区两粒,滴溜溜的发出湛蓝幽光。
何尚先倒了一粒在手上,问道:“一粒够么?”见冯万东点头,何尚马上扶起他,将丹药喂入他口中。
丹药入嘴即化,倒让何尚初始时没水助其下咽的担心变得多余。冯万东有丹药之助后,迅速调理体内灵气,不断将浊气排出,又将清气吸入,在身体周围不断掀起气浪,气浪相互推拥攀升,如龙卷风一般扫荡着周边,气势惊人。
何尚早在异象之前就持瓶远离冯万东,眼见得如此骇人一幕,何尚不由沉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