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李长安和金阿斗来白月庄之前出手帮忙收回两个重要分舵之后,白月庄一鼓作气,渐渐挽回局势,与拜炎教之争陷入胶着状态。
金阿斗在血影刀法上的天赋之高让何尚叹为观止,他对刀的感觉和感悟几乎是天生的。在何尚看来,金阿斗几乎就是刀的一部分,只不过是有自我意识的一把人形的刀。
如果让威远镖局的铁牛等人见到金阿斗,他们一定会觉得何尚的“变态”与金阿斗的“变态”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只不过是短短几天时间,金阿斗已经在学习第四式了。
这一天,金阿斗正将如意宝刀耍得眼花缭乱,伸缩不定的刀芒像在空中织就了一张光网。原本一直打坐的何尚却豁然睁开双眼,随即站了起来。金阿斗也停下刀来,与何尚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疑惑地看往白月庄的某个方向。
在那个方向,竟多出一股完全不弱于李长安的灵压,由远及近,眨眼间就到了白月庄的门前。
此人在白月庄门前停下身来,却是一个笑吟吟的年轻人。他衣衫随风飘舞,远远看去,带几许飘逸,颇显得玉树临风。然而近前来看,玉树原是虫蛀的芭蕉树,含笑的双眼关不住红杏出墙的萎琐气质。
这年轻人俨然正是金阿斗朝天劈出刀芒时,寒翼城中出现的第三位修士。他两次偷窥白乐珊,却连续被破坏了两次,不由心里暗恨,索性直接上门拜访白月庄。
其实说起来,打断白衡两次的并非金阿斗一人所为,何尚最初试验如意神铁时劈出的第一刀才是打扰白衡的始作俑者。金阿斗那一刀反倒是之后的事情了,只不过没有人知道这其中的缘由,让白衡误以为是同一人所为。
没过多久,接到消息的白半山就带人隆重迎了出来。
白半山脸上堆满笑容,内心却甚是忐忑不安。
他自然认识这个年轻人,此人名叫白衡。无论是辈份还是年纪,都是自己的表侄辈,然而他却不敢当真这么随意称呼他。
白衡家族与白月庄这一脉的白家有一丝遥远的血脉关系,只不过白月庄在武林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白衡家却与苍梧境内的修仙大派——玉镰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白衡家族这一辈里有两人加入了玉镰门,除了白衡,还有他的弟弟白季凡。白衡的修仙资质算得上中等,现在是六阶的炼气士。但是白季凡却是玉镰门年轻一辈中难得的资质上等的骄子,甚得玉镰门重视。
白季凡和白衡让白衡家族的声望远胜白月庄,无论是白季凡还是白衡,都是举手之间就能灭了白月庄的人物,这种人白半山如何敢怠慢。
原本白半山对白衡来访白月庄是欢迎之至的,但是当他发现白衡对白乐珊有莫名的贪婪之后,不由大感头痛。白半山识人甚准,白衡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一眼就看得透亮。此种好色寡情的登徒子,他如何舍得女儿飞蛾扑火。
因此,白半山宁愿宋长老、李长安和金阿斗在白月庄闹得惊天动地,甚至被拜炎教逼至最危险的境地时,也未曾动过丝毫请白衡来白月庄相助的念头。他深知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道理,没想到今天白衡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不由让白半山惊疑不定起来。
“侄儿白衡拜见叔父,怎敢劳叔父亲自出迎,实在折杀小侄了,派个下人引侄儿过往拜见就是。”白衡文质彬彬的说道。
白半山豪迈地大笑几声,热情地搀住白衡说道:“贤侄可是神仙中人,没有大福分,寻常人一辈子都见不得一面。好不容易抽暇来白月庄一趟,我这做叔父的近水楼台,正好出来沾沾仙气。”说着和白衡一路笑谈着走入庄内。
茶水相迎,宴席流转,觥筹交错间,两人越聊越多,却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家常话,要么就是些山水风景、奇谈轶闻。白半山和白衡全都清醒地把握着分寸,倒是把一旁陪席的众人听得云里雾里,还以为两人老少投缘,醉言酒语。
白半山问道:“贤侄修炼时光珍贵,平常都在修炼大道,神仙中的人物,此番怎么会有空来到白月庄?”
“刚好路过这里,顺便拜访一下叔父,不日恐怕就得离开了。”
“使不得,使不得,好不容易把贤侄盼来,无论如何也要多待些时日。说不定我们也能沾上点仙气,延年益寿。”
两人你方唱罢我登场,都漫不经心地说着些插诨打屁的话。
筵席将散时,白衡打了个哈哈,貌似无意地问道:“咦?今天怎么没见到乐珊表妹?”
白半山暗道,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说道:“她这两天身体有些不太舒服,不能出门。再说女孩子家,也不适合在酒席中出现。”
白衡“哦”了一声,心中冷笑。若真拿我当成亲戚,哪里会有那么些讲究。武林当中更是不拘小节,哪来那么多的俗理和讲究。再说昨天暗中偷窥时,小妮子可妖娆的很,哪有半分不舒服的样子。
白衡眼珠一转,接着又问道:“今天侄儿来时,感觉除了宋长老之外,还多了几个修士。叔父真是好手段,有这些修士相助,要成为武林至尊那是易如反掌了。”
白半山闻言哭丧着脸说道:“唉,贤侄有所不知,这些人只是叔父偶而碰见,请来供奉着妆点门面的。别人攻进庄来或许他们会出手也未可知,但要他们主动去为白月庄抢地盘,那是想也别想的事情。”
“噢,原来如此,修士确实不太愿意参与武林之间的争斗。如果叔父有用得着侄儿的地方,尽管开口。自家人,可千万别客气。”
“哈哈,好,好。。。。。。有你这句话就顶得上千军万马,以后白月庄的安全就要仰仗侄儿的神通了。”
酒足饭饱,白半山亲自为白衡挑选了白月庄内最好的住处。
人皆笑言而去,只余下白彦良默默地坐在原处,脸上阴晴不定,似乎心里在权衡着某件事情,一时难以下定决心的样子。
白衡从进入白月庄开始,从始至终都未用灵念探查别人,好像他对此毫无兴趣。
李长安等人也松了一口气,至少目前看来这人行事还算低调,没有丝毫想要挑衅的意思。
对方如此表现,李长安等人自也识趣。都将灵念避开白衡所住的地方,看上去暂时倒也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