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的童年有个傻傻的男孩,不管刮风下雨,都会呆呆的等在你家门前,不厌烦你的散漫和拖沓,有的只是阳光的微笑和温暖的声音,你会怎么做?我用了将近五分之一的人生去喜欢他,依赖他,尽管我并不知道我将会生存多久。——程鸢。
“程鸢,程鸢,快醒醒,再不走就迟到了……”
这絮絮叨叨的声音伴随了程鸢去幸福村后的整个童年,说实话,她曾经怨恨过这魔咒一般的呼唤,让她沉醉了那么久,那么久,直到十九岁那年,它彻底淡出了程鸢的生命,而她却发现自己已经开始依恋。
跟往常一样,程鸢一睁眼看到的便是那个背着黄色的小书包,咧着嘴,露着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冲着她笑的男孩,那个画面一度成为童年里她对邵阳的全部印象,以至于尽管他后来成长为英俊帅气,意气风发的少年,还是痛苦失意,满脸抑郁的青年亦或是现在明媚温暖,满眼宠溺的父亲,一提起邵阳,程鸢脑海中便会浮现出那个露着虎牙冲她笑的男孩。
“还不起来,邵阳都等你老半天了。”程妈从门外走了进来,半责骂半怜爱的冲着她说了一句。她揉揉还没睁开的眼睛,冲邵阳眨了眨,“去外面等我吧,一会儿就过去。”
邵阳识趣的走到外屋乖乖坐在小板凳上等她,等得急了就会朝里屋嚷上一句:“程鸢好了没啊?快点!”
“好了好了,这就来,急什么!”
她甩着两条长长的辫子,穿着一身火红的连衣裙,肩上背一个红色的书包,手里拿着两个程妈塞给她的热乎乎的大包子慢慢吞吞的从里屋走出来,这便是童年时期的程鸢,也许是程妈钟爱红色或者她觉得小女孩就应该穿红色的的衣服,程鸢所有的东西无一例外都是红色,以至于从初中开始她一度讨厌红色,也再也没有穿过红色的衣服。程鸢惯常的向邵阳伸出一只拿着包子的小手,“喏,给你!”
“我不吃,我吃过饭了,你吃吧,快走要迟到了!”
尽管知道邵阳每次都会回这么一句,程鸢依旧会伸着手给他包子吃。说来可笑,在当时八岁的她看来,邵阳吃不吃无所谓,她只是要坚持自己的礼貌。
1998年,农村的教学条件还不是很好,师资力量更是参差不齐,很多老师都是非正式编制,有的只是临时被叫来代课的而已,程鸢这些学习不好又不讨老师喜欢的孩子便成了临时工手下的“牺牲品”。
她和邵阳刚到学校没多久就和几个小伙伴一起被那位“灭绝师太”一样的“临时工”阿姨派遣去做一项光荣的任务——看护她的女士摩托车,在那个年代农村人人俗称它“木兰”,程鸢无聊地蹲坐在“木兰”旁边的小丘上拨弄着掉落在地上的小树叶,折叠成一个个小水杯的模样。
“你在干什么呀?你折的这是小水杯吗?”声音软绵绵,奶声奶气的。
程鸢下意识的抬头顺着声音望去,不知何时身边已经多了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她长长的头发散开来,戴一个白色的发卡,瓜子脸,小小的鼻子,一双狐狸眼虽小却是异常清澈,像个洋娃娃一般,脸上挂着甜甜的笑。
程鸢轻声“嗯”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她的“杰作”。
“我可以跟你一起玩吗?”小姑娘眨巴眨巴杏核一样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你要愿意就一块吧。”
“嗯,你叫什么名字?”
“程鸢,你呢?”
“邢莎莎,树叶是这样折过去吗?”
“我教你,先对折,再对折,再折下来……”
邢莎莎很聪明,程鸢没说几遍,她便完全会了,她们折了很多很多。
“折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啊?”邢莎莎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喝水用啊,看着啊。”程鸢熟练的打开红色的小水壶,向折叠的小水杯中倒了一点水,一仰头喝了个精光。“这样喝水,水中就会有杨树叶的清香,特别好喝,你尝尝。”她又往另一只中倒了点水递给邢莎莎,
“干杯!”邢莎莎小心地品尝着,咂巴着小嘴,似乎想努力的品尝出程鸢所说的“杨树叶的清香”,那可人的小模样程鸢现在想来都觉得可爱。
整整一天程鸢都跟邢莎莎在一块,放学后邢莎莎还带她去家里玩,邢莎莎告诉她自己不是在现在的家里长大的,她出生的时候妈妈想再要个弟弟,就把她过继给了舅舅家,八岁才回到现在的家里,转到现在的学校上学,所以她跟现在的爸爸妈妈并不亲,跟姐姐弟弟也玩不到一块,很想有个自己的玩伴。
那一天是程鸢跟邢莎莎相识的第一天,这个女孩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高贵洋气,像一个小公主,令程鸢一度羡慕甚至有些小小的嫉妒。从记事开始她就只有邵阳一个玩伴,从来没有跟其他女孩子一块玩过,那是跟邵阳在一块不一样的感觉,是女孩子之间一种特有的吸引力,邢莎莎不会像邵阳一样只要一跟其他的男孩子玩耍便会嫌弃她是一个女孩而不愿意带着她,邢莎莎不会以这样的理由推开她。而令程鸢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孩的出现注定了她的情感充满了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