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兄?傅兄。。。”苏子瞻的叫唤声终于把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你这是何故,心不在焉的,莫非有事瞒着我们”
回头看到苏子瞻关心的神色,傅颖满心惭愧,这好不容易出次门,聚上一聚,若因自己而扫了酒兴就不好了(其实这酒兴早就扫了)
范纯仁也正想换些话题换个心情,提到苏子瞻妹妹苏小妹他就头疼,虽心里喜爱,但她有些作为又不敢苟同,女子太过嚣张,张扬总不是好事情,一个家不管大小,里里外外打理起来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傅兄有何心事不防说出来让我和苏兄替你开解,就算帮不上忙,吵吵闹解解气也是好的”(范纯仁真是,又在含沙射影了)
傅颖轻叹口气,无奈道“高太后下旨,要我娶了晴格格”
听完傅颖苦衷,苏子瞻和范存仁哭笑不得,两人一拍即合“就这事啊,我们都知道,有什么烦恼的,这是天大的好事”
范存仁也道“就是,难不成你还嫌弃晴格格不是亲出?就算和皇家没血缘关系,但名份到那去了”
“傅兄,你这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啊,要珍惜,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要真不喜欢她,以后遇到喜欢的纳了不就成了”
范存仁满脸羡慕颜色“傅兄和我们不一样,你明年是否考取功名都不重要,你爹乃是堂堂相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极人臣,要若娶了晴格格更是锦上添花,到时可别忘了我范某”
提起这个傅颖更加像吹了气的皮球,一张脸圆鼓鼓的,这朝堂上下基本上都知道他傅颖是个草包,别说考功名,普通的写诗作赋都不齐整。
苏子瞻也别有深意的道“难怪傅兄最近不去携芳院了”
勉强寒喧两句,三人都无趣的散了,幸得这次张平未来,要不然又吵着要去携芳院诳诳了,这是范纯仁要求的,尽量少叫上张平,惹事的主。
一人在街上溜达了一会儿,没了诳街的好兴致,这朱子不知道卖哪家做奴了,有时候还是挺想念他的,跟着自己这么久,半点好处没捞着还流离失所。
暗叹口气,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也无可奈何,想通了便往回家的路上走去,想到家里的那位大神。。。。烦闷,养了十天的伤,渐渐的能下地行走甚至能拿起武器,再过个十天半个月,应该就可以杀人了。
想到这,汗颤了一下,别养虎为患才好。
走到一所大宅前脚步停了下来,傅颖直觉奇怪,是不是我走错了,这是我家吗?仰头再一看扁额,上面明晃晃写着傅符二字,金光闪闪,铁证如山
只见门上大红灯笼高高挂,红布条把门缝给围了个结实,血淋淋的大红花在门头上耀武扬威,一左一右分别站了两个侍卫,傅颖狐疑的打量了一下,一边朝门里走去,刚一靠近就被刀枪给挡了回来
“你是何人,公主要下嫁傅家,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我就是这家的,让我进去”回自个儿家我有错吗我
“你有什么证明你是傅家之人,从今日起,凡是进出傅家的人和物都要一一记录在册,就是一只鸡,也得经过通报允许才放行,以保公主安危”
“干,她还没嫁到我家呢就管东管西了,嫁过来还得了”
“竟敢辱骂公主,给我打”二个侍卫义愤填膺,好像骂了他们祖宗,二话不说就拳打脚踢。
“狗娘养的,敢打老子,睁大你们狗眼,我是这家的公子,以后是你们主子,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听他这么一说,两个侍卫停止了动作,傅颖正火冒三丈,站起身子挺了挺胸膛,正想骂他们两句,冷不防肚子上又被人整了一拳,那两侍卫哈哈大笑起来
“你要是公子,那里屋那位又是谁,瞧你这长相和气度,虽还见得人,和傅公子一比可就天差地别,他可是京城第一美男,貌若潘安,你滚一边儿去”
傅颖惊诧,这大大的汴京还有另外个傅公子不成,这谁TM活得不耐烦了,敢冒充他。。。难不成。。。
“我才是真正的傅颖,你们把刘管家给我叫来,我证明给你们看”傅颖怒不可歇我干你们大爷。
“不好意思,刘管家不在”两侍卫斜睨了他一眼,满脸不屑
“那叫我爹,傅老爷,傅丞相”
“不在,都不在,公主也不在,你别再打探了,滚吧滚吧”其中一个略胖的侍卫厌恶的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似的。
“公主来过了?”气。。。气惨了,这什么公主,连普通妇人都不如,没结婚倒先到夫家颐指气使,这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傅颖愤愤问道“那府里现在谁管事儿”
“当然是傅大公子,我们的未来姑爷”
“好,今天我这个真牌的倒要拜见拜见那个假冒的傅公子,替我通传,说真正的公子回来了。”
胖侍卫道“小子,别拿大便当金子使,只往脸上贴”
傅颖真怀疑他上辈子是不是做太监的,牙尖嘴利
“要我们兄弟通传这本是无可厚非,但今天你让爷我不爽了,不给点诚意怎么行”
傅颖眼里就差喷出火,从腰带里翻出一锭银子朝那胖子脸上砸去,只听“哎哟”一声,胖子捡起银子走过去就想海扁他,被另外个侍卫拉住了
“还是先进去通报吧,看他穿作和给的银两不像是普通人家,万一是姑爷的朋友就不好办了”
两个人中,总有一个精明的,胖子抹抹嘴角的血丝,骂骂咧咧的朝里走去“还少爷朋友,那满口粗话,配吗他”
不一会儿,胖侍卫一脸绿的出来了,像憋了泡大便
“咳,傅公子叫你进去”傅颖长疏一口气,走进大门前低声对胖子道“我这人很记仇”
进得院里,仆人们都在忙东忙西,明晃的红色随处可见,把相府弄得是喜气洋洋,华丽奢侈。傅颖此时可没心情看这些,径直来到自己卧室,刚一推开门,熟悉的冰茶味就传了过来,清香怡人,浸人心脾。
司马翼坐在桌前擦拭着一把银色匕首,仔细又认真,仿佛那是件易碎的陶瓷品,知道他进来,竟是连头也没抬。这不正是他杀他的那一把吗?
“你究竟有什么阴谋,为什么要假冒我”傅颖冷冷的看着他,眼色有点阴沉。
“我没兴趣冒充你这庸才”
“哼,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我堂堂傅家公子进自己的家门还要你这逃犯同意,简直是天大的笑话”看你还死不认帐。
司马翼婉尔一笑,目若朗星,说的话却不这么让人赏心悦目“这全府上上下下好几十口,哪个不知道你是他家少爷,何况你爹,你的猪脑袋还真是不够用,我冒充得了你吗,除非你是想。。。我把他们全杀了”
傅颖骇人,不确定的眼神望着他,你不会真的这么做吧。他相信,如果这样做对他司马翼有益处,他还真会做。
像是看透他般,司马翼带着嘲讽的撇了下嘴角“你放心,这对我毫无意义,还浪费力气”
“那这究竟怎么回事,这个晴格格把府里搞得乱七八糟,你见过她了?”
司马翼点点头,把事情始末说了个大概。
原本他正在房中看书,想多学习点中原文化和历史,这样对报仇多多少少有点利,知已知彼才能手到擒来。
晌午十分,房里突然冲进来一大队人马,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他也震惊了,不动声色打量了一圈,倒没半点杀气,便由着她们看,丫环老嫫嫫们愣了许久,然后齐声说姑爷好,议论分分。
“姑爷好相貌啊”“和传说中的不大一样呢,嘻嘻”“主子好福气”
在前的蝶衣女子正是尊贵的晴格格,他还来不急辩驳,晴格格就笑脸如花的迎了上来,一口一个夫君喊得特欢,然后那刁蛮性格发挥得淋沥尽止,容不得他说半声不。
司马翼本也是恬静性格,既然没人给他机会解释便也由得它了,只是从头到尾都漠视着这晴格格,原本好面子又自恋的晴格格碰了颗软钉子竟也不气,温言软语说了两句便回了,说赶明儿还来。
误会,彻底的一个大误会,正好傅老爷不在府中,无法证明他的清白。
知道来龙去脉后,傅颖坐凳子上摸着额头,本来不愿娶这什么格格的,就是知道皇家女人都不好相处,他爹可真会挑,别看这晴格格不是亲的,可和小皇上的关系融洽得不得了,又受高太后宠爱,要风有风,要雨得雨的,有这些性子也是理所当然。可他傅颖不是软柿子,你要捏就受着,到时候肯定打得鸡飞狗跳。
“我饿了”司马翼淡淡道,折腾半天他的确一米未进。
傅颖恨了他一眼,心里正烦“我是欠你还是怎么着,当食客的还把主子当下人使,还得防着你在我背后捅上一刀,以报前日之仇”
司马翼不语,背过身继续捣弄他的武器,沉闷了一会儿,傅颖还是叫了饭菜进来,伺候这位爷。
说来可笑,天天相对,竟还不知对方名字,不管是飞贼还是杀手总会有个代号吧。
“你叫什么名字”傅颖装做很随便的一问。
司马翼谨慎的看着他“你放心,我只是问问,没别的意思,这样好称呼”
以前别人都叫他王子殿下,或者三王子,看来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这么亲切的叫了,他的族人都死光了。悲痛,无尽的悲痛,想起了那些杀戮
“哥,你。。快走。。”妹妹飞奔而来,为他挡了致命的一剑,刀尖穿过女子薄弱的身体,带着湿热的血破皮而入,虽然刺得不深,心却伤得很重。
一身戎装,脚踏金履,手拿玄铁剑,站在被火光映照的城市,昔日繁华安定的王城此时陷入在一片火海,奔跑,惊叫,哀叹此起彼复,他的家乡他的回忆他的子民都没有了,一切都在敌人阴谋中被毁灭,挑拨离间,自相残杀,残害王族
尽有一滴眼泪淌了下来。
“哎,哎,我只是问你下名字你哭什么”
司马翼回神,惊觉自己失态,反正也没心情再吃下去,把筷子一丢便不再理睬傅颖。
“莫明其妙,小爷我还不想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