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璇凝带着柳儿回到客栈,子萱见到柳儿起初是惊讶,但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一直叨念着终于能像以前一样的之类的话,但他并不知道也许并未能和以前一样……
这一夜,定是两人都长久未见她,所以都迟迟不肯睡去,硬是要和她睡同一张床,最后拗不过他们,三个人都挤在了她房里那张还算不小的床上。
“夫人,那我们以后去哪儿?”方才璇凝告诉他们,他们会离开雍城,虽然有些不舍,但是比起能待在夫人身边,这一切都可以忍受。
“不知道呢……子萱有想去的地方吗?”
子萱靠在她一边,认真地思虑了许久,轻轻的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璇凝转过头,看着另一边的柳儿,“那你呢?有想去的地方吗?”
“柳儿自小就跟着王妃嫁进了王府,外面的世界自然接触的少,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哎,”无奈的她只能望着床顶,“那怎么办……该去哪里呢……”
“夫人,子萱有句话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说吧,什么事?”
“夫人……不去接……月然了吗……?”
“……”
璇凝并没有回答,只是缓缓的闭上眼似乎在假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子萱见她这样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她才刚回来,若是一不开心或是刺激到她,她又离开,那定是不会像这次这般回来了……
而一旁的柳儿似乎也并不准备做说客,人是自私的,他到希望王爷的身边只有他一人,即便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奢望,但是也不会主动去替王爷牵红线。虽然刚进客栈的时候看见王妃已经在屋里,心情有些失落,但是至少王爷是带着他的,相比其他人他应该好太多了……
“我们明天去万佛寺看看再说吧……”并没有睁开眼睛,璇凝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身边的两人也没有答话,但他们知道她是他们的妻主,所以不能有任何怨言。
“放心吧,我不会再走了,都安心的睡吧,明个我们去看看月然之后再做定夺吧。”
“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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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她租了辆还算结实的马车,找了个面善老实的车夫,带着柳儿和子萱朝着城外的万佛寺出发。这万佛寺说近也不近说远也不远,大约2天左右的路程。
而再论这个车夫那还真是巧,那天她易了容,去集市找马夫,正巧这个壮汉挂着出售自己的牌子,说是任何体力活都能干。这让已经习惯女尊风俗的她霎时很好奇,没想到堂堂男子竟然会当街卖身。璇凝挤到了人群中,看了看这个壮汉,身上还算结实的肌肉,整个皮肤有些黝黑,而面容五官线条属于轮廓鲜明给人刚毅之感,也许是长期做体力活的关系,整个皮肤皱巴巴的毫无光彩,和重女一般男子的审美观来了个大大的背道而驰。
他的举动引来了不少路人驻足观看,有的和她一样是好奇,有的是可惜,更多的是看到他那不属于“正常”男人的面容后鄙夷。但是这个壮汉并没有顾忌他们,依旧跪在那里。
也许是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摊在了地上,而上面还算清秀的字迹原来是描述着他的出生。
这个壮汉是玄阳的子民,由于重女吞并玄阳的战争弄的他们村落民不聊生,所以只能一边流浪一边过着乞讨或者卖着苦力的生活,直到漂流到此地,想找份工作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而他开出的条件也相当简单,只需有个可以容身之地即可。
但是即便如此简单的条件,众人中也无人肯出面买了他,其原因并没有他,只因他的身材,他的容貌……在重女里如此格格不入……
看着周围讥笑讽刺的话语络绎不绝,璇凝实在不忍这可怜人遭如此侮辱,且当初如风攻打玄阳有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她,说是赎罪也好,说是善后也罢,她顶着众人好奇惊叹的目光将这个壮汉带回了客栈替他们当马夫。
“怎么了?夫人在想什么?”子萱疑惑的盯着她,从刚开始她便一直在走神。
“啊,没什么,”收回看着帘子外驾车人的目光,“只是觉得原来大力梳洗一番相貌也是可以的。”大力是柳儿替他取的外号,表示着他力大无比。
“恩,子萱觉得他挺可怜的,所以替他准备几套干净的衣服,让他梳洗打扮了下。不过没想到王爷的眼光这么特别,若是在重女,大力这样的容貌定是不讨喜。”
“不是特别,只是我那个世界的男子都和他差不多,反而……”璇凝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们两一眼,“像你们如此倒是有点……”
“夫人!”“王爷!”两人别扭转过身,脸都微微有些泛红。
“好了好了,不过大力这人看上去似乎挺老实,这样照顾你们我也放心。”
“是啊,夫人,大力真可怜。似乎在来这里之前已经好多天没吃东西了,身上也有许许多多伤痕。”
“呵呵,这都是战争导致的……”璇凝微微的垂下眼帘,“若不是当年我一病不起,也许重女并不会这么快攻打玄阳……”对于这件事,她一直有着深深的自责,即便再如何和平谈判,总会有人牺牲,更何况是活生生在战场上硬对硬的抢夺过来,那铁定死伤无数,而这些亡魂,她真不知该如何来祭慰他们……
“这不是夫人的错,夫人不必太过自责,睿曦也说了,就算没有夫人,皇上也会攻打玄阳的!”子萱见她如此,立即上前劝解着
“是啊是啊,夫人别太责怪自己,而且如今属于藩国的玄阳发展的比之前更为繁荣,这也是件好事!”
“也许吧……”
三人一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很多次都是柳儿或者子萱先挑起话题,而璇凝只是随口的回答着,他们虽见她似乎在烦恼着什么但是也不敢开口询问,而坐在车前的大力却从未搭上一句话,似乎他根本不存在,就连晚间他们住店,吃饭,他也只是沉默不语,吃完干完后安静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即便不苟言笑,但他在工作上却一丝不苟,驾车的技术也是一流,整个路上他们都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太大的颠簸,坐在车里也很稳当。
掀开车窗的帘子,面前的城墙越来越近。他们已经接近万佛寺所在的小城——仙华城。
传说当时凤璇女皇最早就是在这个城里开始慢慢提高她的声望,而万佛寺便是当时根据凤璇女皇的要求而建造的国寺。里面供奉着众多女皇口中的神仙。
看着逐渐接近的城门,璇凝的心里有些迟疑……
最初她愿意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子萱的身体,几人之中最让她放不下的便是子萱,最让她心疼的也是子萱。她并没有打算回来和他们团聚,只是想不再去干涉他们的生活,让他们回复平凡人的日子。后来见到了万只纸鹤,在感动的情绪下,她已经贸贸然将柳儿带了出来,先不论柳儿的失踪定会引起如风的猜疑,但说她毫无打算的将来,怕是会连累他们。而这个月然,说实话,她真不替他担心,毕竟他有些玄阳皇子的身份,即便玄阳已经成了藩国,但是身体里皇家的血液是不容忽视的,且当初所有的唐氏店铺都是月然在打理,想来他的生活应该毫无问题才是。另外她曾问过月老,月然境况如何,月老都说一切安好。一切安好……一切安好的话那她是不是不该再出现在他面前,让时间冲淡一切,让他好过上平凡人正常的生活呢……也许时间久了,他自是会忘记自己,也许时间久了,他会慢慢有了另外的对象娶妻生子……
“哎……”可每每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总觉得被人闷闷的打了一拳,有种说不出的苦涩……一直的犹豫不决才导致她迟迟不愿见月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