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已到中午,散发着热量的太阳好像就停在天空的中间,阳光没有任何遮挡的直射在整个沙木镇的周围,道路上的土壤好像都已经被烤成了焦炭,热气在整个空中到处飘荡,所有的活物失去了动静,只有道路两边的蝉虫还在知了,知了的叫个不停,毒辣的阳光和炎热的气温让所有的行人在这个时候都远离了前行的道路,繁忙的沙木镇难得呈现一幅安静的画面。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扰了沙木镇这个午间难得的平静,滴滴答答马蹄声杂乱无章,这些马蹄声是几匹骏马的马蹄敲击着沙木镇街面的青石板发出的声音,这阵突然出现的声音在一个安静的午间显得异常的刺耳,有些好事的镇上居民推开窗户,想看看是哪个缺德鬼打扰了自己的午睡,在这个炎热的午间不怕自己被晒死在外面,还在外面一通乱晃。
眼睛一瞥之间,只见一个年轻的骑士歪歪斜斜的骑着一匹骏马,左手牵着几根缰绳,身后带着几匹骏马,风尘仆仆的出现在沙木镇的街道之上。
这个年轻的骑士很快的在沙木镇中的一间简单的酒肆面前停了下来,直接飞身下马,把几匹骏马拴在店外的木桩之上,然后随手拍拍身上的尘土,就跨进了酒肆的大门。
“伙计,赶快给老子上一碗凉水,******什么鬼天气,热死老子我了,喉咙都快冒烟了。”这个年轻骑士几步跨进酒肆的大门,就往店中的一张空桌而去,一边走着,一边大声的叫嚷着让店中的伙计送上凉茶,声音粗豪,完全就不像一个年轻人的声音,然后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就坐到了简陋的长凳之上,把身上一个长条形的包裹直接拍在桌子之上,只见一阵灰尘从包裹上散发出来。
“客官稍等,马上就来。”坐在一边昏昏欲睡的店中伙计,被这个年轻骑士的大嗓门吓了一跳,正在怀疑有什么人在炎热的午间还来酒肆,睁眼一看,客人已经坐在空桌旁边,连忙站起身来回答道。
“快点,渴死老子了。”年轻骑士依然一副大嗓门,也没见声音小到哪里去。
“好的,好的。”店中伙计看着这个年轻的客官,心中对这个小子是一阵嘀咕:大中午的,谁******有病的到处乱跑啊,好不容易有一点偷懒的时间,这个臭小子就来打扰,口渴还这么大的声音,渴死你这个臭小子算了。但是行动可一点不慢,手脚麻利的从后面厨房中倒了一碗凉水,匆匆的就给这个年轻骑士送了上去。
这个年轻骑士站起身来一把就从酒肆伙计的手中的凉水碗抢了过来,丝毫没有停顿,就把凉水递到嘴边,只听“咕咚,咕咚”的几声响声,一口气就把整碗凉水灌进了腹中,把空碗放在桌子之上,然后还不满足似地的说了一句:“爽啊,伙计,赶快再来一碗。”
“好的。”伙计拿上空碗,又跑了一趟,回去装上凉水,递给了年轻骑士。
这个年轻骑士也没有客气,接过水碗,又是一口气喝光了碗中的凉水,然后非常满足的出了一口气,说道:“好了,伙计,来半斤肉包子,再上两个小菜,一壶酒水。”
“好咧,客官稍等一会,马上就来。”店中伙计听见客人点菜,马上做出反应,就回到厨房之中,下了菜单。
这个年轻的骑士其实就是伤好归来的秦越,不过现在他的模样已经和原来的大不相同,现在的秦越长发散乱,多日没有修理的头发,呈现一种干枯的色彩,因为失血的缘故,脸色略显苍白,一脸的胡子拉碴,容颜憔悴不堪,而且身穿一件普通的葛布武士服,也是灰尘满布,整个人看起来比原来大了整整十几岁,完全就是一副潦倒不堪的中年武士的打扮,比之以前的贵公子打扮那是天差地别,不可同日而语。
秦越自从打算来到沙木镇,就已经准备对自己的外形进行一些改变,经过这么一番乔装打扮,身体因为受伤的缘故,加上在山谷之中也没有良好的营养补充,身材更显消瘦,仔细看去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原来那种风流倜傥,潇洒无羁的贵公子风范。
虽说可能幕后敌人经过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还没有找到自己的踪影,多半认为自己已经离开到了别的地方,而且现在的打扮是如此的不堪,在敌人的心中,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贵公子,就算被人追杀,也不可能会这么一身下里巴人的打扮,因为贵族的心理对这种打扮从心底就产生抗拒,但是作为一个拥有现代思想的特种兵而言的秦越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接受的事情,不要说扮成一个落魄的武士,前世执行任务的时候,乞丐都曾经扮过,何况这么一点小小的装扮,但是总归小心无大错,秦越从声音到具体的动作形态都把一个普通武士的形态扮演的是惟妙惟肖,就算一个熟悉他的人都不可能会把一个忠勇侯府中的世子,同这么一个落魄的武士联系起来。
很快,秦越点的饭菜就已经端了上来,酒肆的伙计麻利的把所有的饭菜摆上桌面,然后又从摆在柜台之上的酒缸之中,打了一壶酒水,送了上来。
“客官,酒菜已经上完了,你请慢用。”伙计做好这一切之后,点点头对秦越说道,就准备离开。
“伙计,别忙着离开,还有一些问题问你。”秦越招招手,阻止了伙计的离开,开口直接说道。
“客官,还有什么吩咐,小人一定照办。”酒肆伙计听见秦越的话语,停住了准备离开的身形,口中恭谨的回答道。
“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只是初来乍到,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找你了解了解情况。”秦越一边粗声说着话,一边挪了一下旁边的长凳,指着站在旁边的伙计,接着说道:“别站着说话,坐下来,同我好好喝上一杯,不用着急。”
“小人哪里敢坐下来同客官一起喝酒,实在太抬举我了,我可不敢,我还是站在一边吧。”酒肆伙计一边说着,一边朝左右看了一看,虽说他拒绝了秦越的好意,但是明显心中已经有所意动,只是可能限于店里的规矩,不敢坐下来和秦越一起喝酒。
“大晌午的,左右现在店中也没有什么客人,除了我这个劳碌的命以外,谁还会上门喝酒吃饭,快快坐下来喝酒,也不耽误你的生意。”秦越是怎样一个精明的人,一眼看出这个伙计对自己的提议已经心动,就接着劝道。
“客气了,小的还是就在旁边吧,客官有什么事情,尽管相询。”这个伙计还是一番推脱,没有坐下来。
“恁的麻烦,快快上来,掌柜如果来了怪罪,自有我与你解释,不要这么扭扭捏捏,像个娘们一样。”秦越看见这个伙计还在推脱,想见他就是害怕酒肆的主人责怪,不敢坐下来喝酒,于是假作生气的说道。
“那好,小的就不客气了。”这个伙计一听秦越话语中的意思,也没有再做推辞,从柜台上又取了一个空碗,在秦越旁边的长凳之上就坐了下来,毕竟就算作为一个酒肆伙计,也不是时常能够喝到店中好酒,加上他本来也是一个好贪杯中之物的家伙,既然有秦越给了这么一个机会,还会为他向酒肆主人解释,心中就万分同意的坐了下来。
“我来,我来,岂敢劳客官大驾。”秦越执着酒壶,刚刚准备给两人倒上酒水,这个伙计就一把抢过酒壶,先往秦越身前的空碗中注满酒水,然后回头给自己也倒了一碗。
秦越举起酒杯向这个伙计致了一下意,让他随意,然后就干了碗中之物,砸吧砸吧嘴巴说道:“好酒,痛快!”
酒肆伙计端上酒碗,轻抿了一口,没有像秦越一样干了酒碗中的酒水,然后又给秦越的酒碗中重新倒满美酒。
“伙计,现在镇上向西去的商队多吗?”秦越喝了一口碗中之酒,随意的对着酒肆伙计问道。
“这个时节,镇上的商队来得很多,但是大部分都是返回武威府的居多,向西去的商队倒不是很多,毕竟已经入夏,更西边的鬼天气,谁都受不了。”酒肆伙计直接回答道,接着又小抿了一口碗中的酒水。
“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有没有向西去的商队?”秦越听见酒肆伙计的回答,接着问道。
“奇怪了,这几天倒是真有几个向西去的商队,按理说,这个时节去西域的商队应该非常少了。”抽空在说话的中间又喝了一口酒水,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客官,是不是想要在商队中找一份去西域做护卫的活啊。”
“是啊,可惜就是不知道有哪个商队需要人手,哎,要不是囊中羞涩,这个时节谁会愿意去西域那个地方受罪。”秦越唉声叹气的说着,抓起桌上的酒碗又往口中狠灌了一口酒水。
“客官,你向我打听,真是找对人了,这两天有个去西域的商队,正好其中的一个照料马匹的家伙生了重病,根本就没有办法继续照料下去,我听说这两天商队正在找人顶替那个倒霉的家伙,不知道客官有没有兴趣去干这个照顾马匹的活计。”酒肆伙计得意的向秦越说道。
“正好,商队的护卫,我还怕干不了,照料马匹的活计正是我的老本行,正是适合不过了,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机会了。”秦越轻拍了一下桌子,假作兴奋的说道。
“相信现在那个商队还没有找到人,这个时节,没有多少人愿意去的,而且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照顾好马匹,客官一去,肯定能够被聘用上的。”酒肆伙计喝着酒,笑着说道。
“承你吉言,只是哪个商队,我也不知道啊,如果被人抢先了,这可就麻烦了。”秦越首先感谢了酒肆伙计的好言,然后故作害怕被人抢先去了商队,着急的说道。
“客官不用着急,刚好昨日有两个商队的护卫在店中喝酒,无意中说起,商队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等会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带你去那个商队,向他们推荐一下你。”
“那真是多谢你了,麻烦你了。”秦越一脸的感谢之意,站起身来,赶紧朝酒肆伙计的碗中续满了酒水,接着说道:“喝酒,喝酒,不要客气。”
“举手之劳而已,客官,实在太客气了。”酒肆伙计一边说着,一边端着酒碗喝了一大口酒水。
“哪有什么客气,你实在帮了我的大忙,今天一定要好好感谢于你,再整几个小菜,添上几壶美酒,趁着现在没有人,咱两好好的喝一顿,就算我对你的感谢了。”秦越直接提议道。
“不用破费了,现在就挺好的。”酒肆伙计听见秦越的提议,没有同意。
“哪有什么破费,这样已经不好意思了。”秦越执意又让酒肆伙计加了几个菜,又添上了几壶美酒。
很快,酒菜就送了上来,两人杯筹交错,喝得是脸红耳赤,在秦越曲意奉承之下,气氛是十分融洽。
“不知道这段时间,镇上发生了什么大事啊?”喝到兴奋之处,秦越好像不经意的提起这个话题。
“没有什么大事,哦,对了,就是前段时间,前后来了两拨人打听什么公子的事情,你说这个公子关我们什么事情。”酒肆伙计明显已经有点醉意了,说话都已经有点哆嗦了。
“是啊,关我们这些小人物什么鸟事,喝酒要紧,喝酒,喝酒。”秦越心中是一片明镜,知道前面一拨人肯定是幕后袭击自己的人派出寻找自己踪影的人,后面的人多半是忠勇侯府知道自己没有按时到达秦家祖地的消息,得到自己被人袭击的消息,而派出的人手。
“是啊,喝酒要紧,你说有什么贵族公子会到我们这个地方来,谁他.妈的不会再武威府里享受啊。”酒肆伙计大着舌头,话都说不太清楚,还在往口中灌着酒水。
“这些打听那个什么公子的人,真是吃多了没事干,不知道这些人离开没有啊,我可不想碰上这些家伙,惹上麻烦。”秦越接着不经意的问道。
“早就离开了,镇上人的哪里有见过什么公子,就是福安客栈的人被抓住询问了一通,不过好像听说,也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就被放了。”酒肆伙计随意的说着。
“好了,这些家伙就他.妈的会狗仗人势,现在离开了就太好了,你见过他们没有啊,你说这些家伙是不是这样。”秦越说道。
“看来,客官吃过这些家伙的亏啊,这些家伙就是那样,不过我们这些草民,只有吃个哑巴亏,哪敢对着干啊,见到这些家伙,我都得绕道而走,哪里还记得住这些狗东西的摸样啊。”酒肆伙计明显已经醉意朦胧了,说话颠三倒四的。
“好了,不说了,喝酒。”秦越听完酒肆伙计的话语,知道从这个伙计的口中也不可能知道更多的消息,索性也不继续打听了,免得总是提起这个话题,引起不必要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