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果然是一处院子,院子中央有一颗大树,上面挂着很多斑驳的老式孔明灯。大树底下横七竖八地放着很多棺材,陆庭姿来回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异样,大概是这里的风俗,就退了出来。K瑞正在专心研究着新剧剧本,花姐匆忙进来,说摄影师陆路病了,是什么原因也查不出来。K瑞马上放下剧本和花姐一起到了陆路房间,他们现在借宿在郝建国的院子里。陆路躺在床上,两眼翻白,脸色泛青,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陆路本来是一挺英俊的小伙子,现在这样子冷不丁看起来还挺恐怖。
“这是怎么回事?”K瑞有些着急,语气未免有些不悦,这新戏马上都要开拍了,怎么可以出这种事?“我们也不知道。”灯光周衡和摄影助手张亮说。他们几个都是接到K瑞电话才调来这个县城的,都是年青小伙子。“我看…八成是撞邪了吧!”K瑞助理余凯特的声音从门口响起。K瑞低头想了一会儿,“把庭姿叫到这儿来。”
夜黑风高,房间里并不点灯,而在四角点了蜡烛,房间正中心放了一张老式八仙桌,桌上放了满满一碗清水,八仙桌其中一支脚被石块垫了起来。陆庭姿的脸被烛光映得似真似幻,和陆路的比起来,要美得多,陆路的脸相对来说就比较狰狞。
“急急如律令!恭请四方过路鬼神!”陆庭姿声音洪亮,站在旁边观看护法的人都被震撼了,很难想象她那瘦弱的身躯会有那么强的爆发力。今天她穿着烟灰色雪纺纱制无袖连衣短裙,由于怕走光,穿了条黑色蕾丝九分打低裤,配了双蛇皮纹尖头单鞋,长卷发在脑后随意束成了松散的马尾。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慵懒而妩媚。
陆庭姿念完咒语后就闭上眼睛不再吭声,观看护法的人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尤其是那几个刚刚被调过来的新工作人员,更是好奇得恨不得把头伸到桌子上去,大家都不敢大声呼吸,几乎是屏住呼吸了,生怕因为自己而坏了大事。郝建国眉眼里尽是不屑的表情。郝小梅从一刚刚开始就一直想方设法跟K瑞搭话,但无奈K瑞心思根本不在她那儿,他一心关心的是此刻正在桌前恭请各方路过鬼神的帮助的陆庭姿。不一会儿,房间里开始刮起风来,照理说这种密避的房间是不可能有风进来的。这时,八仙桌开始剧烈抖动起来,碗里的清水也随着八仙桌的抖动而洒了出来。陆路突然开始抽搐,喉咙里的声音也更响。“摁住他!”陆庭姿大喝一声。众人七手八脚地奔过来摁住了马上就要发狂的陆路。“来者何人?”陆庭姿结着手印不敢放开。“呜…我死得好惨啊!”陆路嘴里发出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陆庭姿嫌恶地皱起了眉头。“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死得惨!可我现在是想知道是谁伤害了我同事,你知不知道?不知道就赶紧给我下去!”陆庭姿没好气的说,陆路又摇头晃脑起来,“呜…”陆庭姿突然火起,抬手就给了陆路一耳光,陆路立马就没动作了。“真是的!什么东西!叫它走是给它面子,非要要动手!”陆庭姿活动活动手,一拍桌子,又开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急急如律令!恭请各路鬼神!”“呜…叫我来什么事?”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陆路嘴里传出来,尾音拖得长长的,让人汗毛直立。“喂,知不知道我同事这是怎么回事?”陆庭姿依旧没好气,一般对于这种东西,陆庭姿都是持嫌恶态度。
“这个…不好说…不好说…”陆路摇着头,呜咽着。陆庭姿又甩给一耳光,“叫你说你就说!卖什么关子!”谁知陆庭姿一耳光下去连带一顿咆哮,陆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算了,今天不会有结果了,大家回去休息吧!”陆庭姿活动活动手,站了起来,因为久坐,看起来有点摇摇欲坠,K瑞马上伸出手去扶,不过他也注意到,同时伸出手的还要一直在旁不作声的郝建国。陆庭姿面对突如其来的两只手,也是莫名其妙,正犹豫着怎么拒绝的时候,K瑞不由分说地揽住了她的肩。陆庭姿尴尬地看了郝小梅一眼,见她正用怨毒的眼光看着自己,本能地想要挣脱K瑞的手,K瑞却仿佛早料到她会这样,紧紧揽住她,不容她挣扎。
“那个…”出来后两人一直没有说话,快到医院了,陆庭姿才开口想告诉K瑞以后不要这样对她,被人误会了不好,K瑞随即打断她,专制地说:“以后不要靠郝建国和郝小梅太近,和他们保持距离!”陆庭姿傻傻地看着对着她认真说话的K瑞,不知道该做何反应,近距离的K瑞帅得快让人窒息,她都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了,继续傻傻地点了点头。“恩,对了,最近身体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比如吃不吃得饱之类的?”K瑞体贴地问。“啊?哦!我正想说呢!医院的伙食好差!我怎么都吃不饱。还是让我回剧组吧!”陆庭姿抱怨着,那倒霉医院的伙食难吃就算了,还吃不饱,还是花姐做的饭好吃。“好,你明天一早就搬过来,还是跟着我们一起吃。”K瑞理解似的点头,“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来接你。”K瑞又说,自从刚刚看到郝建国伸出来的那只手,他就隐隐有不安的感觉,还是让陆庭姿待在自己眼皮底下比较保险一些。
“那好,我先上去了。”陆庭姿笑着说,K瑞已经将她送到楼梯口了,她也不好麻烦K瑞再将她送到病房。“好。”K瑞干脆地答应,却鬼使神差地在陆庭姿的额头轻吻了一下。然后看着陆庭姿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K瑞的心情莫名其妙就突然好了起来。“晚安。”K瑞说完,酷酷地将手插进牛仔裤口袋,转身走了。陆庭姿捂住额头,看着K瑞的身影消失在夜幕里,飞快跑上楼钻进病房,关好门扑到床上,抱着枕头使劲捏啊捏的。“K瑞刚刚吻了我的额头!我不是应该海扁他吃我豆腐么!我干嘛还这么高兴啊!陆庭姿你这个笨蛋,被人吃了豆腐还这么高兴!”陆庭姿一边咧嘴直笑一边骂自己,心里就像被灌了蜜,一直想笑。
K瑞走在路上,刚刚在楼梯口吻了陆庭姿的额头,动作那么自然,就像是很久就一直想这样做一样。心情愉悦的K瑞情不自禁地吹起了口哨,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这一切,那眼睛里的恶毒让人发慌。K瑞来接陆庭姿的时候陆庭姿还没起床,K瑞只好在门外等了半天。陆庭姿听见K瑞来敲门,三下五除二的穿好了衣服,给K瑞打开了门,不过K瑞今天的脸色却不怎么样。“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陆庭姿奇怪地问。“剧组又出事了。”K瑞面色凝重地说。“怎么?难道又有人像陆路一样?”陆庭姿问。K瑞点头,“昨天抬陆路回去的几个工作人员全和陆路一样。我把他们关在了房间里。”果然,陆路这种情况像是传染病一样开始四处蔓延开来。“现在剧组人心惶惶,我必须要尽快查出原因。”K瑞目光坚定。陆庭姿被K瑞的决心所感动,“我帮你!”“咕…”陆庭姿的英勇女侠形象还没完全树起来,就被肚子的抗议声给击得粉碎。“嘿嘿,不好意思,最近肚子老爱这样…”为了不破坏自己的形像,陆庭姿拍拍肚子尴尬地说。“对了,如果你肚子不叫我都差点忘了,花姐让我给你带了她钝的汤,让你趁热喝的。”K瑞把保温桶提了起来,陆庭姿凑过去,打开一闻,一股奇异的肉香味满布病房。她也顾不得什么淑女形像了,反正她也不是什么淑女,接过保温桶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