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倩那人很容易冲动,关几天也好。悠悠你先别急,一会我给于荣军和伯父打个电话问问现在是怎么一情况。到时候我再给你打电话,知道了吗?你别慌。”沈诺雅安慰着,电梯到达了他们所在的楼层。
跟着默不作声的欧阳铭律走向订好的套房,沈诺雅闻言软语地安慰道。
“嗯嗯,对了雅雅,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法国。好了,事情解决了再给你电话。拜拜。”
“那好吧,拜拜。”
挂掉电话,沈诺雅没有停歇地就翻找电话薄于荣军的名字,进了卧室后,电话接通,“喂?”
“于荣军,被开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前天老板拿着一份我负责的竞标文件,问文件是不是我做的。我说是,他说这是外泄出去的价格。幸好还没有开真正的竞标会议,可是我们公司的价格泄露在外,其他公司自然就有底了。于是总裁就把我fired了。”那头的人声音带了些不甘。
“知道身边哪些人碰过你的文件吗?”
“没有,那文件我一直都是存电脑里的。多重加密。”
“加密没用,现在黑客那么多,稍微有点技术的同事要拿,有心害你也不是难事。最近你是要升经理的候选人还有谁?”
“那些人我都怀疑过了,但最后都一一排除了。他们没有那个技术。”
“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事不要太肯定。蚂蚁最容易吞掉大象。”
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欧阳铭律拿过葡萄酒的手微微一顿,然后继续开木塞。
“好了,这事等我回去再说,你现在可以联系到倩倩吗?”
“不能,她的手机一直都是关机。”
不是关机,一定是董伯父给没收了。
“那等我消息,工作的事情就去欧阳氏,找钱周。问起来就说欧阳让你去的。”
欧阳铭律优雅地握着高脚杯,喝着红酒,听到这话的时候愣了一下后,仍旧没有说话。
“那就这样,再见。”
挂掉电话,沈诺雅颓然地躺在真皮沙发上。坐在一旁的欧阳铭律喝了一口红酒,又倒了一些,递给沈诺雅:“喝点。”
沈诺雅看了一眼没有多余表情的欧阳铭律,接过高脚杯想要喝,递到嘴边又放下。心里的焦灼感让她不安,虽然说这并不关她的事,可董倩倩是她的好朋友,好朋友出事,她不能置之不理。
“铭律,你帮帮于荣军吧。”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在她无能为力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个就是他。虽然她父亲也是一方大亨,可于荣军是管理部门,别说父亲不会养一个根本不适合房产业的闲人,就拿那个孤傲的男人于荣军来说,也是一定不愿意要不是凭真本事换来的饭碗。
只有到了欧阳氏,他的才能不会无用武之地。
而且,如果说于荣军是因为被诬陷是叛徒,那么他的信用度就可以让每一家公司对他的才能望而却步。
现在,只能是求助于欧阳铭律了。
“怎么帮?”欧阳铭律伸手握着她的手,将酒杯递到她的唇前。
沈诺雅这才轻抿了一口后,开口:“给他一份工作。”
“你刚刚不是已经把话放出去了?”收回手,插在口袋。欧阳铭律的脸色很正常,但这正常的不太正常。
所以欧阳铭律的回答让沈诺雅愣住了。
在她的印象之中,欧阳铭律这人一直都没有法不外乎人情这个观念,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原则的办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恐怕是最适合形容他生活的一句话。
她以为他会拒绝的,没想到他并没有她以为的那样固执到无可救药。感性使一个人变得美丽,不管那个人是男是女。那么一句话,便是不责怪她没有事先询问他就直接放话出去。
“然后,说服一下董伯父——”有点犹豫,沈诺雅最后还是说了这个。既然刚刚欧阳铭律开了先河,那么会不会这个也会同意?
董迁延是个死板的人,以前聊天的时候,她就有注意到,他对门第看的很重,嫁女儿非要门当户对不可。她就算是再有心,也只是个晚辈,晚辈说长辈的事不好开口。只有商场上举足轻重,在珠宝业有涉猎的他,有分量,能让董迁延让步。
“不行。”哪知欧阳铭律答应的爽快,拒绝的也同样爽快。
“为什么?”沈诺雅皱起眉头不解。
“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比较好。不然就算董迁延听了我的建议,同意你那两个朋友的婚姻。可你就能保证婚后就不会发生矛盾吗?”这是沈诺雅听到欧阳铭律说的最长的一句话。听完他的话,虽然觉得有道理,但身为董倩倩的好朋友,要她不插手,实在是很难:“可是——”
“听话。他们的事情自己解决就可以,你不能随时随地都帮他们铺道路不是吗?他们是大人,你不要永远都将他们当做孩子,不然他们遇到事情永远都不会去思考怎么解决比较好,而是第一个就想到你。你能保证时时护他们周全吗?”欧阳铭律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长长的一句话说的沈诺雅哑口无言。
是啊,大家年纪一般大,为什么有事都是想到她?是因为她没有机会让她们成长吗?她不是神,不是耶稣,不能时时庇佑着他们。
沈诺雅犹疑了,欧阳铭的话很对,可坐视不理根本就不是她的做事风格。
“好了,不要担心,你的朋友在我的公司不会受欺负的,除非是真的有问题。”欧阳铭律站起身,然后在沈诺雅企图反驳之前继续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事不要太肯定。”这是拿她前不久才说过的话堵她的嘴,典型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沈诺雅沉默没有说话。好久,在欧阳铭律的耐心就要宣布告罄,打算进屋换衣服时。她才喃喃开口:“你说的没错。”
“想通了就好,不是要去吃午餐吗?赶紧换衣服。”欧阳铭律眉头一舒,整个面部表情看上去柔和了许多。
“好。”沈诺雅努力扬扬嘴角,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杯子放在小桌子上,也站起身去浴室换衣服。
在浴室里,看着自己身上的运动服,又不能遏制的想起电梯事件,伸手在感应水龙头下接了把水,用手击拍着殷红的脸。冰凉的触感让她冷静了不少,是她没有注意,心里又气愤才会冲动的殃及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