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部贴着墙,这姿势让高跟鞋突然有些咯脚,可她不能去动一下,因为很有可能发出声音。虽然知道混混世界化全球化,但这么十几个人,可算是让沈诺雅对法国男人是绅士这个想法,彻底颠覆。
越来越近的声音让她浑身一震。那些人,竟然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
“头儿,你说,都这么晚了,那女人该不是早回去了吧?”
“回去就回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拿了钱不办事……”
“可是毛啊可是,谁让那女人给我们的机票这么晚。”
“也是也是,不过老子还真是第一次坐飞机啊。”
“对,那空姐看着就正点。”
“摸两把都不敢吱声,哈哈。”
一群人说着就朝着他们的正前方走去。沈诺雅看着那些穿着嘻哈的混混的背影,一时弄不清他们这是受人之托不忠人之事,还是拿人钱财不替人消灾。
轻舒口气,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路灯早就亮了,天色已经黑的有些渗人。
沈诺雅扶着墙,往外探脑袋,一时竟然也忘了在高三那事之后她硬是学了跆拳道整整五年。
看到他们只管往前走并没有发现她,她动动麻木的脚,心里紧绷的弦缓缓松开。
“叮叮叮叮叮——”突然,不知道按到什么键,手机的备用电池自动开启。寂静夜里最为突兀的开机铃声,让沈诺雅刚刚放下的心恐惧地升至最高点。尽管已经是动作最快地要去拆电池,还是晚了。
因为几乎是铃声响起的同一瞬,她被一把提起,毫不怜惜地被扔在路在灯光照耀着的石板路上。
沈诺雅浑身颤抖着握着手机,视线看着自己不远处的排屋却没有焦距,身上的痛因为她整个心都被恐惧占满而被无视。
“你是谁?怎么在我家外面?”
是一句带着疑问的法语,沈诺雅这才抬起头。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那群混混,而是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法国男人,穿着一身制服,一副打算要出门的模样。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迷路了。”她一边赔着笑,一边摸摸膝盖,有些狼狈地站起身,沙哑的声音带着歉意。知道不是那群人,她高高悬着的心才放下,手中的手机便立即响起。
是蓝启年。
“喂?”沈诺雅对着那个法国男人点点头,然后接通电话。那人了然,站在原地等着。
“在哪?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手机那头的声音都点乱,听上去十分焦急。沈诺雅鼻尖一酸,却没有掉眼泪,“我马上就回来。”
“那好。我在房间等你。”说完,也不挂电话,就开着。
沈诺雅停顿一下,知道备用电池用不长久,直接挂掉,带着几分希冀地看向那个高大的法国男人,“你可以送我回LaMirande酒店吗?拜托拜托。”神情诚恳,沈诺雅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这个。毕竟要是不说马上回去,蓝启年肯定就回找出来,这里只是排屋,很难认。她不想麻烦蓝启年,即使他是她最要好的玩伴,那也仅仅是以前。
“LaMirande酒店……你是沈诺雅小姐?”那人闻言瞪大双眼,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了?”她什么时候这么有名了?沈诺雅不解他听到她名字那一瞬间的表情语言。
“我刚刚接到电话,说是紧急任务,帮奥斯先生找一位叫做沈诺雅的小姐。现在才出门就看见了你,中国人叫这个是缘分,对不对?”那人笑的温和。
“那麻烦您了。”
“不客气。”那人笑笑,让她坐上他的车子。
等到回了酒店,才发现蓝启年站在酒店门口等,整个酒店看上去气氛有些也严肃。
下了车的沈诺雅对着那个送她回来的法国人鞠躬致谢,那人忙伸手扶住她,将她送到酒店大门和蓝启年交接。
蓝启年对他笑笑,“谢谢。”虽然只是口头上的表示谢意,但看着那人的轮廓心里却下了决定,必须升他官!
“怎么玩的这么晚。”蓝启年语气带上了些埋怨。
没等沈诺雅回答,围来一群酒店高层人员,上前慰问。却都被蓝启年打发了。
对于蓝启年那人小题大做的行为,沈诺雅说不感动是假,只是现在她觉得有些累,“你不是说在房里等我?”
“一个人在房里,坐不能坐稳,站不能站直,还不如出来等你。”蓝启年说着还烦躁地抓抓头发,表示自己是真的很痛苦。
“是坐立难安吧?才七年,就把这些全还给老师了。”沈诺雅想嗤笑他,却发现他的话里,没有出现欧阳铭律。那么也就是说……
一想到那个可能,沈诺雅脚有些软。如果欧阳铭律不来,或者根本不在法国,为什么会发那么一条短信?
不对,欧阳铭律从来不发短信的。
可是还有电话,是她睡着了的时候打进来的。不过,她睡觉什么时候那么沉了?连电话铃声都没听见……
回想着这一连串事情,沈诺雅的眉头越皱愈深,将因为被取笑而暂时尴尬不已的蓝启年给彻底无视。直到回到卧室,倒头就睡。
她实在是太累了,只是没想到,这一睡就睡到自己家去了。
没错,等到沈诺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时,看到的是熟悉的水晶吊灯,身后那天花板也熟悉的很。尽管是这样,沈诺雅迷蒙的思绪还是潜意识以为这里是LaMirande酒店,因为在那里也住了几个晚上,吊灯也看眼熟了。所以一时没有想起来这个眼熟到底是来自哪里也情有可原。
“夫人,来,喝些茶润润嗓子。”这时,一个独特的冰凉声线响起。声音并不突兀,但还是吓到了还没清醒的沈诺雅。
抬头一眼就是李婶那张类似面瘫的脸,也就是认清楚的那一瞬,沈诺雅只觉得胸口憋着一股不能抒发的闷气和一股委屈。
她这是做梦吧?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竟然已经这么渴望回国了。这么一想,只觉得自己过的日子实在是太辛酸,特别是陈丝诗那个可恶的小三。一想到她,沈诺雅浑身是气,巴不得有铁扇公主的铁扇,一下就让她滚去十万八千里的中国某个山旮旯子去。
想归想,沈诺雅的心理建设还是很坚固的,现在只想快点醒过来,早点回国。掐了自己一下。没醒。
“夫人?”没有得到回答的李婶看到她的动作觉得奇怪,带着疑惑再次叫了她一声。
沈诺雅的眼睛渐渐睁大,梦里不能听到声音对不对?那她刚刚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