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去哪儿？”
出租车里，顾熹徳对坐在旁边的罗天问道。
“先得去一趟律师事务所。”
“现在公司的影儿都还没有，似乎用不着律师吧？”顾熹徳提出自己的疑问。
“不是这个。我的钱不多了，得先找个律师讨债去。”
其实，讨债这个词并不合适。可罗天实在想不出怎样形容自己去谈出售卡巴斯基股份的事。在他看来，两年前以如此低的价格，将自己编写的超级病毒搜索引擎卖给卡巴斯基，简直就跟白送一样。这两年，卡巴斯基凭着这款搜索引擎独霸市场，钱可是没少赚。因此，他说是讨债，也并不是没有一点道理。
说话间，出租车开到了华丰大厦。两人付了车资，下了车。
“庆隆律师事务所！就是这儿了。”罗天看着大厦三楼的巨幅招牌说道。
庆隆律师事务所前台。
“小姐，我找你们这儿的杜文涛律师。”罗天站在台前对前台小姐说道。
“哦！先生你找杜所儿啊！请问你有预约吗？”长相十分文静、还显得有些青涩的前台小姐礼貌地问罗天。
罗天摇摇头。
“对不起，先生。你没有预约，我不能给你通报。”
“没关系！你就说是温慧芸女士介绍来的就行了。”
“好吧！我试试。不过成不成功，我可不敢保证。”说罢，前台小姐按下了呼叫器：“杜所儿，这儿有两位先生找你，他们说是一位叫温慧芸的女士介绍的。......嗯！好的，我这就通知他们来见你。”
罗天见事情搞定，微笑着对前台小姐说了声‘谢谢’。
而顾熹徳却又发挥出他勾女的技巧，鼓动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道：“美丽的小姐，你可真是位天使。你知道吗？你可帮了我们大忙了。不介意告诉我你的芳名和联系方式吧？改天好一起出去玩儿！......”
罗天见顾熹徳这损友还在喋喋不休，旋即说了声‘谷歌，走了’，就大步朝里间的办公区走去。
“嘿嘿！美丽的小姐，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其实我名字很有内涵的。顾熹徳——，这名字很不错吧？还是我爷爷的爷爷，哦！说错了，是我爸爸的爷爷，也就是我太爷爷给我起的。他可是当时有名的文化人，据说，打鬼子那会儿，他还给一个老首长当过机要秘书呢!不行，我得走了。”顾熹徳见罗天快消失在转角，急忙也朝里间走。可在疾走时，还不忘回头对前台小姐大声说道：“美丽的天使，待会儿出来，请你吃个饭，你不会介意吧！”
“我倒是不介意，不过，我男朋友介不介意我就不知道了？”前台小姐一边捂着她可爱的小嘴儿，一边笑着说。
“呃——”正在疾走的顾熹徳，身体一顿，随后，又加快步伐消失在大厅里。
“哎！多好的一朵鲜花啊！我怎么就没早遇到呢？”
“杜律师，你好！”罗天站在一个穿着灰白西服，理着板寸头，看上去十分绅士的中年男人的办公桌前，伸出手，做出握手的姿势。
坐在办公桌后的杜文涛站起来，也伸出手和罗天握了握。只是他的神情相当的疑惑：“你是？”
“我叫罗天，温慧芸是我母亲。这位是我同学——顾熹徳，你叫他小德就行了。”
“哦！原来是罗贤侄。你母亲算是我的老朋友了。我们事务所和你母亲的公司是合作关系。我和她本人更是长期打交道。我可是早就听你母亲提起过你。她总是说你是多么多么的优秀，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啊！”
“我？人中龙凤？这位杜律师可真逗。要是他知道两天前，自己还是个连工作都找不到的可怜虫，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说？”罗天默默在心里调笑着。
“哪里哪里？杜叔叔真是谬赞了。”罗天对这虚伪的客套话很不适应，说了一句，就迫不及待地直入正题：“小侄今天来，主要是想委托贵所的律师为我们进行一桩跨国交易。”
“哦？跨国交易？等等，我叫个人来和小侄你认识、认识。”说着，他按下了桌上的呼叫器：“小素，来我办公室一下。
不多时，一个身着黑色套裙，一头黑亮的长直发直垂腰背的成熟女性一脸冷淡地走了进来。
“尤物！”顾熹徳以多年的泡妞经验，瞬间做出了判断。“细致晶莹的皮肤，端正而又透着丝丝高贵的气质，就不用说了。单是她那挺翘的丰臀和肉色丝袜包裹下的紧绷着的浑圆小腿，就足够令万千的成年男人疯狂迷恋。”
“杜叔叔，你找我？”女人径直走到杜文涛的办公桌前语气冰冷地说。而房间的罗天两人，直接被无视。女人脸上的表情更像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站在不远处的罗天，竟被其散发出的无形寒气逼得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他不着痕迹地悄悄退了两步。
似乎杜文涛对这女人的态度司空见惯，他也不生气，依旧微笑着说：“我来介绍下，小罗、小顾，这位是我们事务所资深律师林嫣素小姐，小素，这两位分别是罗天先生、顾熹徳先生。他们现在是我们的大客户，我要你全程跟进这个案子，你可要用心办好。”
“好。”林嫣素硬邦邦地回了一个字。
“你好！我叫罗天。”罗天对眼前的冰山美人并没有丝毫的好感，但是，出于礼貌，又不得不和她握手。于是，只好硬着头皮伸出右手。
林嫣素并没有伸手，她只是冲罗天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罗天身后不远处的顾熹徳见状，赶忙停下脚步，伸到身前的右手悄悄地缩回了身后。
“这女人美则美矣，可惜是个冰块。”
罗天收回右手，直接对林嫣素说道：“林小姐，既然杜叔叔叫你负责我的案子，那我希望你能尽快地帮我把事情处理好。”
“怎么？你不相信我？”林嫣素歪过头，几缕青丝随之飘荡，她用冷冰冰的眼神直视着罗天。
“当然不是。杜叔叔的眼光我还是信得过的。我只是希望尽快把此事办好，而且，越快越好。”
“好吧！到我办公室谈。他就不要来了。”
林嫣素指了指顾熹徳，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杜文涛的办公室。
“为什么？要是杜叔叔不给出个合理的解释，我想，我们之间的合作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罗天对如此无礼的要求，
十分的愤慨，他找不了当事人，只好对这里的主人十分严肃地抗议道。
而顾熹徳更是羞怒非常，他紧握着双拳，双目圆瞪，额上的青筋暴起，一副随时可能爆发，要择人而食的模样。
“两位！请见谅。林小姐就这脾气，凡是她觉得与案子无关的人，她都一律谢绝跟随，就连我也不能例外。所以，这不是特意针对顾先生。虽然她脾气不太好，但她是耶鲁大学有名的法律学博士，对国际法和商业法都有很深的造诣，她也是我们事务所唯一精通国际法的律师。因此，希望两位能够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她。”
罗天看了顾熹徳一眼，见他点头，这才说道：“好吧！我就看在叔叔的面子上，不和她计较。不过，要是她没有能力办好这桩交易，我一定会随时解除我们之间的合作。”说完，罗天转身拂袖而去。顾熹徳紧跟其后。
其实，顾熹徳并非答应原谅林嫣素，他只是见罗天急需律师完成这桩跨国交易，而林嫣素恰好又是唯一适合的人选，为了自己的生死兄弟，他只好委屈自己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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