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豁三人进得阁楼,里面是一个半圆形布局的大厅,数个座位面南而放,在两侧合拢形成马蹄形,这时,厅内已经坐了数人,大都五十岁上下,相互之间接耳好像在交流着什么,三人见状拱手一礼,恭声道:“学生,司徒豁(陶君泽,顾英雄),见过各位议员。”话毕,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只见座上之人都不停的打量着他们,约莫一会儿,一道声音才出言道:“免礼,你们三人最近可在圆墓石窟历练?”
司徒豁正等的有些不安,忽听得问话,下意识回道:“正是!”再抬头去看,声音的主人原来是那‘同道中人’袁鹄,他的心里不由得一乐,还未露出什么表情,旁边的顾英雄却按捺不住的大声叫道:“袁老头,你竟然还是议员,我的天啊,完了完了,你不会记仇吧?”
袁鹄感觉到他的惴惴不安,不由得失笑道:“你那点儿屁事我早忘了,不过如果你能请我搓一顿东来居也是极好的,咳咳咳,言归正传,我们正好有些话要问,希望你们能如实回答。”
话音刚落,顾英雄便拍着胸脯说道:“我英雄有一说一,如果真有什么事儿,也绝不欺瞒,我的口碑那是人尽皆知的。”司徒豁二人也是随声附和的点了点头。
袁鹄闻言满意的摸了摸花白的胡须,接着问道:“好,近日,梁修水举报你们残害同学,还把他的双眼打瞎,可有此事?”
顾英雄刚要回话,司徒豁急忙伸手拦住,出言道:“残害同学这事绝对没有,不过他的双眼确是我戳瞎的,只因当时情况紧急,邱明杰正要害我顾、陶两个兄弟,我随后出手阻止,哪料梁修水横加阻拦,最后是我失手误伤,不关其他人的事儿,还有邱明杰他……”话还没说完,只听见一声怒斥道:“混账,胡言乱语,邱明杰身为机安八子之一,怎会害同院学弟,明明是你们三人无缘无故的开罪寒霜谷,邱明杰作为学长前去和解不成,你们便怀恨在心,才施以报复,最后技不如人就牵连到梁修水身上,真是可耻可恨!还有你司徒豁,明面来学院深造学习,其实暗里是无间弘狱的罪徒,而且在圆墓石窟伤人无数,凶残至极,说!你来究竟有何目的?”司徒豁闻言吃了一惊,没想到他的身份还是暴露了,更咬牙切齿的是邱明杰的颠倒是非,才让他陷到如此境地,现在到底坦白还是不坦白,这是个纠结两难的问题。
还未等司徒豁回答,袁鹄却抢着解围道:“子川,消消火气,这件事到底还未定论,我知邱明杰是你的学生,你心急些也很正常,但学院不可因为偏颇而冤枉任何一个学子,我们还是再问问吧。”
段子川听后,想也不想的讥讽道:“袁校长,他们三个难道不是你的学生?你要明白,学院不是你的一言堂,这里什么事儿都由议会来解决,你最好秉公些,好,我看你还有什么问的?来,请吧。”
袁鹄也不理会,便是直接问道:“司徒豁,他说的可都属实?”
司徒豁轻轻的叹了口气,到了这地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何况因为袁鹄的维护,让他也不忍再欺骗下去,不由得两眼渐渐有些朦胧,好似陷入了某种回忆,只听他缓缓说道:“学生是弘生郡蕞尔城人士,那天……”这一说就是半个时辰,司徒豁把他经历的事情还有来学院的目的都大致说了一遍,除了无间弘狱只是一带而过,听得在场众人唏嘘不已,顾、陶二人更是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时,段子川却质问道:“你说的全是一面之词,我们不置可否,但无间弘狱出来的人,都是狡诈凶狠之辈,叫我们如何相信?还有你说邱明杰与你是世仇,要害你,我是怎么都不相信的,以他的修为,要暗杀你小菜一碟,何必绕那么大一个圈子,费脑费力。”
司徒豁身子一挺,大声回道:“学生句句属实,我的身世蕞尔城一查便知,至于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可以向寒霜谷和所有在场的人问询,想来她们也不会包庇学生,还有邱明杰,哼,学生修为虽然低他一筹,但打将起来,谁死谁生可不一定!”他说到这,忽的咬了咬牙,坚定的续道:“若议员们还不相信,学生愿死门辨谰。”众人闻言顿时一片惊哗,顾英雄更是急的叫道:“司徒大哥,不可,不可,有什么事儿,好好说,好好查,千万不要冲动!”陶君泽也是罕有的失色劝道:“司徒大哥,我相信袁校长会秉公查办的,不要着急,都会好的!”
至于这死门辨谰,由来已久,传说远古之时,有一座安逸祥和的村子,突然有天灾祸降临,一位红衣老者来到此地,对村民承诺各种不切实际的事情,比如万斤什么的,整日骗吃骗喝,唬得村内众人兴奋不已,哪知一天天过去了,村内愈发的穷困潦倒,疾病丛生,反而老者还是精神奕奕,有些村民见状反应了过来,有些依旧还活在梦中,而这些清醒之人,很想要赶走这位老者,可惜为时已晚,原来老者是一只幼年谰兽所化,以谎言和贪婪而成长,只要有人心生贪念,相信了他的谎言,那么他便可以茁壮成长,此后事情的结果不出意料,清醒的人全部被灭杀,只余下活在梦中的人继续成为他成长的饲料,直到有一天,一位大能路过此地,见到这幅场景,心中愤怒不已,便与这谰兽大战十一天,因为人本身的贪婪和对谎言的轻信,导致这谰兽的力量源源不绝,无奈之下,大能只能用生命的代价把它封印在了死门之内,从此以后,所有八门元力修炼者,只要用特殊的方法向死门问询立誓,存在不切实际,有所欺瞒或者贪婪者,必然会招致谰兽力量的侵袭,使得自己的死门崩塌,身魂皆灭。
当下厅内议论纷纷,死门辨谰可不多见,毕竟一件事有贪念或者些许的夸大很正常,没有必要冒着死亡的危险去尝试,更何况此时司徒豁的事情还没有盖棺定论,这么做在他们看来确实有些冲动,但在司徒豁的心里他坦坦荡荡,清清白白,大部分都是邱明杰针对,他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不管是义气,还是心中的执着,一切都问心无愧。
上座的段子川这时也无话可说,只能沉默下去,袁鹄便再次开口道:“死门辨谰关乎性命,你可想好了?”
司徒豁闻言嘴角一翘,坚定的回道:“学生心意已决,愿死门辨谰,清白己身。”
袁鹄有些无奈,也有些赞赏的看着他,沉吟了一下,顾、陶二人顿时暗呼不妙,正要插几句话,只听见袁鹄已经拍板说道:“好,明日正午,死门辨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