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一大清早就惦记着老孙的桃子啊?”二师伯还鬼鬼崇崇地东张西望时,一把声音突然在后门口响起。
二师伯一个哆嗦,师父趁机脱离他的“魔掌”。
这时,孙大圣已经走了过来,目光扫过三个师弟,三人却都是拼命摇头。大圣挠挠头,突然转身对我说:“小红贤侄啊,这里最没有嫌疑的就是你了。就由你来告诉大师伯,谁想吃师伯的桃子吧。”
“呃……”我看看师父,又看看二师伯,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圣眼珠子转了几转,突然道:“哦,看来小龙没有那个想法。”
龙师伯连连点头,师父看我的眼光有几分抱歉、几分不满,而二师伯的脸上却写满了哀求。
“你们两个,不好判断啊!这样吧,谁想吃桃子,自己站出来吧!嗯,我可以考虑满足一个人。”大圣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颗熟透了的桃子,脸上却带着玩味的笑容。
师父和二师伯对视一眼,而后同时伸手指向对方,异口同声道:“是他!不关我的事!”
“……你们两个都想吃?可是俺老孙手上只这一个桃子,怎么办呢?要不,还是小红来说吧,我还是比较相信你啊。你也不用怕,有什么说什么,有俺老孙在,他们两个绝对不敢对你怎么样。”
“……他们都……没有。”我小心地说。
“都没有?我明明听见有人说到蟠桃啊,难道是你?”大圣很惊讶。
“不是不是……”我连忙摆手,这个黑锅我可不敢背,“不是这个样子的。师父和二师伯只是开玩笑而已,没说要吃蟠桃的话……”我说的是我认为的事实,大师伯信不信就不是能决定的了。
“她说的是真的吗?”大圣转向三人。
三人点头。
“这么说,是我错了?冤枉你们了?”大圣不怒反笑。
“……”这个当儿,谁敢说他老人家的错?
“这么说,我这枚桃子是送不出去了?”
“……”
“哎,小红啊,你让大师伯失望了啊!”
“啊?……”我打了个哆嗦,这尊大神我可得罪不起,“我没有撒谎……他们真的没有说想吃您的桃子……我师父刚才正跟二师伯要……呃,跟二师伯谈判,想借您的威名……嗯,那个,争取优势……所以才,才提到您的蟠桃……”算起来,这事还真是因我而起,我也只有尽力化解。
哎,谁让我是小辈儿呢?所谓的小辈儿,不就是长辈生气时的出气筒,长辈们起摩擦时的润滑油,长辈犯错后的替罪羊吗?哎,命苦啊,但愿不要真成替罪羊了,孙大圣在众师兄弟中显然是说一不二的,开罪了他,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啊!阿弥陀佛保佑!旃檀功德佛保佑!斗战胜佛保佑!八部天龙菩萨保佑!净坛使者保佑!金身罗汉保佑!……
“那我就不管了。我只知道,你们中有一个人想吃桃子。”大圣认真地说,“不是他们,就是你喽?”果然,又怀疑到我头上了……
“……”有这么断案的吗?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求助地看向师父和猪、龙二位师伯,他们却投来爱莫能助的眼光。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大圣正要下达最后的判决,师父却打断了他的话:“大师兄,这件事跟红儿无关,全因我一时起了‘贪念’。要罚就罚我吧!”
“师父……”我一阵感动。
“哦?你一时‘贪念’?这么说是你想吃桃子了?”大圣眼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不错!是我!”师父咬咬牙,似乎是认栽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大师伯,这件事其实……其实是我的……”师父是为了我背上这“莫须有”的罪名的,我怎能独善其身?
可还不等我说完,大圣就“哈哈”笑道:“是你?我就说嘛!俺老孙火眼金睛,岂能看错?这桃子是你的没错了。”他把那桃子抛上天,接住,再抛上天,如是二三。
“啊?我……我……”哎,算了吧,为了师父,我勉为其难地认了错,“一切都是我的错……请大师伯罚我……”
“不……不……大师兄,这件事另有情由,你不能罚小红啊!”师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频频向猪、龙二人使眼色,奈何二人好似被风沙迷了眼,什么也看不见!
“好一个师徒情深啊!”大圣点头道,“可是我何时说过要罚她了?她既是想吃桃子,我这个做大师伯的连这点儿要求都不能满足她吗?小红贤侄,过来,这个桃子就送你了。”
“嗯?”我一时竟没听懂。
“嗯?”师父也瞪大了眼睛。
“拿着啊!这可是仙界蟠桃,三千年一熟的,正适合你。虽不能让你一步登天,列入仙籍,却能助你洗筋伐髓,以便将来修习仙法。”大圣面带笑容,不似玩笑。
“呃……多谢大师伯……”当沙僧的徒弟还真是坐地生财啊!
师父和两位师伯这才明白自己根本就是被师兄耍了,却又无可奈何。
大圣开心地拍了拍手,而后有意无意地在二师伯肩上重重拍了两下:“哎呀,真失败,原来在你们心中,俺老孙就那么小气啊?啧啧,看来我以后还是得小气点儿,不然岂不是白担了个‘吝啬鬼’之名?……哦,对了,八戒啊,听说你最近和绦儿走得很近啊!莫不是动了凡心?”
“啊?猴哥儿冤枉啊!老猪哪有?”二师伯额上瞬间出了密密一层汗。
“没有?……没有最好了。俺老孙还想着,这次的事儿搞定,就把她跟涛儿的事儿给办了呢,你可不能坏了人家的名节!”大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乎是信了他的话。
“呃……猴哥儿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绦儿和涛儿根本就不是一路的……”二师伯放下心来,随口道。
“哦?那你说说看,她跟谁是一路的啊?”
“潘绦中意的是老沙的弟子齐骏,而米涛一心想的是青莲丫头,前两天还托我递送情书呢,嘿嘿!”
“是吗?原来你不仅和绦儿熟识,跟涛儿关系也不错啊!”大圣原本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到这里,语气突然严厉起来,“继续说,我蟠桃园还有你不认识的人吗?回头为兄我给你介绍介绍?”
“……猴哥儿,我……我真没偷桃子……”二师伯纵有一万张嘴,此刻也是说不清楚了。
“是吗——?哼!谅你也不敢!赶紧把这两个媒保了,没事儿就别老往园子里跑了!”
“……好吧。”二师伯一脸不甘心,“小洮的终身还没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