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摇摇头，从抽屉中取出笔、墨、纸、笔洗、镇纸、砚台，准备记帐。
“对了，他……他刚才没有付帐……”我突然道。
“……他已经付过了……银两不是问题，关键是那个故事。”
我捋了捋思路，终于明白了师父所说的故事，这才释然。
“好了，过来帮我磨墨。会吧？”师父抬头道。
“哦。”我一边按记忆中的方法添水、研墨，一边打量这文房六宝。
只见这墨锭色泽黑亮，长方形，没有什么款识雕刻，却显得自然大气。不一会儿，带着几许清香的墨汁石砚上化开。我深吸了一口气：好久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了……
那石砚呈浅绿色，触手滑润。天然的石纹有如海浪，看久了，竟会有眩晕感。除了左上角一个小小的“文”字，整个砚台没有一丝人工雕琢的痕迹，可谓浑然天成。
再看那笔洗，看起来是玉质的，却是难得的天蓝色，隐约可见几丝云纹，整个看上去恰似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透过清澈的水看去，却又一种深邃幽远之感。
还有镇纸，大眼看去，没什么特别，只是一枚湖色的原玉。细瞧之下，我赫然发现，玉中躺着一个微缩版的女子！那女子一身粉色宫装，眉眼清晰，有如沉眠的仙子。
纸看起来是熟宣，质地纯白细密，纹理清晰，书写时墨迹丝毫没有洇散。
“这一套笔墨纸砚可是仙品。本店开业时，文曲星送的。用这一套东西叙事，将来再看时，可以直接进入到当时的情景。当然，记叙的时候越详尽，将来阅读的时候也就越接近真实。注意尽量不要加入个人感情色彩。”我还在打量那几支笔时，师父开口道。
“啊，原来如此。”我看着那帐本，分明是同一种纸。
“没错。帐本纸也是这样的。”师父笑了笑，“对了，我们之前说到哪儿了？”
“嗯，说到仙凡通道崩溃，玉帝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想了想道。
师父摇摇头，从抽屉中取出笔、墨、纸、笔洗、镇纸、砚台，准备记帐。
“对了，他……他刚才没有付帐……”我突然道。
“……他已经付过了……银两不是问题，关键是那个故事。”
我捋了捋思路，终于明白了师父所说的故事，这才释然。
“好了，过来帮我磨墨。会吧？”师父抬头道。
“哦。”我一边按记忆中的方法添水、研墨，一边打量这文房六宝。
“对。说起来这个事情的促成你大师伯居功至伟。别的神仙虽有意见，却不敢跟玉帝提……”师父接着原来的话题说了起来。
原来我在《舒心纪事》看到的正是舒心茶馆的来历。
上古时代是没有天庭的，仙界是一个自由的世界，仙人们无拘无束地生活，没有忧愁，没有负担，也没有争端。
但是随着仙界人口的增多，各种矛盾渐渐显现。经上古大神提议，众仙共同协商决定订立天条，约束仙人举止，并成立天庭，作为仙界的监管部门。而上古有威望的神灵无意那些烦琐的事，故众仙推举玉帝为天庭之主，总领天庭事务。
天条天规订立伊始倒还好，众仙都自觉遵守，整个仙界风气为之一肃。可是时间久了，问题又出现了。尤其是“仙人必须灭情绝欲”这一条，绝大多数仙人对其深恶痛绝，明里不敢说，暗地里却多有触犯。被发现的依天律处置，或监禁，或流放，或被贬下凡，乃至处死。玉帝和王母着实罚了不少人，却是无法杜绝，甚至愈演愈烈。
直到近千年前，私下凡间的仙人过多，以致仙凡通道都被撑爆了。玉帝震怒，下令彻查前因后果。这一查不要紧，居然发现有六十三个仙人不在仙界，除了六人有出入凭证，其它五十七人全为私自下凡并滞留人间的。这五十七人很快被捕，并通过灵山通道押回天庭。
这件事在天庭引起巨大的震荡，众仙心思不一，但绝大多数都是心有余悸，庆幸自己这段时间正好在仙界。他们大多对天条不满，可又不敢说——那可是上古神灵和仙人共同协商订下的规矩啊，谁敢提意见？不得不说，权威，不管是对人还是仙都是有慑服力的。
不过万事都有例外，还真就有不迷信权威的人，那就是大师伯齐天大圣孙悟空了。大师伯一向不怎么规矩，跟了师祖玄奘以后才知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但他行事还是比较随性，不喜欢拘泥于那些条条框框。天条对他来说如同虚设——齐天大圣什么人？那可是和天相齐的人物啊！又岂是天条可以限制得住的？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是灵山的人了，天条还真管不着他。不过大师伯为人不错，尤其是修成正果后，心性也磨得差不多了，除了偶尔顽皮，倒不会故意找天条的茬儿。况且就算他真犯了天条，也没人敢罚他啊！
这次天庭大变本来跟他没什么关系，他也不会多管闲事。可是好死不死的，当年私自下凡的仙人中有他的弟子！按旧天规，他那弟子要么被拘禁，要么除仙籍。大师伯护短，自然不肯让弟子吃苦。他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好去劫狱吧？真要那么做了，玉帝是拿他没辙了，可师祖和如来佛祖指定不会饶了他！
大师伯倒也不绝顶聪明之人，想到了曲线救徒之法，以‘大禹治水’为例劝说玉帝改制，却分明是不改不行的架势。而玉帝正被频频出现的‘下凡事件’搞得焦头烂额，便动心了。玉帝回头拜访了上古神灵和一些古仙人，他们大多也同意改制，并承诺若是出了乱子会出山助玉帝收拾残局。所以玉帝下定决心修改天条……
“哦，难怪大师伯在朝堂上拍玉帝马……”听完师父的叙述，我不由恍然大悟，这句话脱口而出，还没说完却又突然捂住了嘴，四下张望着，生怕大师伯或者龙师伯突然跳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