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夏青一句话揭穿,宫梓锦也不觉得意外。看着夏青的眼神反而愈发亮了几分。
“外面怎么都说夏家二小姐是个傻子呢?在下怎么看都不像啊?莫非夏小姐这是韬光养晦?或者——”宫梓锦肃容看着夏青,那张妖孽的脸顿时变得凌厉起来,“或者,你根本就不是夏家二小姐?”
夏青吓了一跳,心狂跳起来,一个声音在心底叫嚣着:他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
“我不是夏家小姐?难道你是?”夏青猛地抬起头,看着宫梓锦,“恐怕夏家二小姐也不是谁都可以冒充的吧?”
宫梓锦意味深长地看了夏青一眼:“夏家二小姐竟然会水?这可是闻所未闻啊。在下可是记得,夏家二小姐在早些年惹怒了大小姐,而被推到了池水中。因为不会水性差点溺死,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高烧不退,终日痴痴傻傻。夏玉青小姐,请为在下解惑呢。”
夏青的心里打着鼓,面色却是半点变化也无。
“无可奉告!”
“你!”宫梓锦的声音带着一丝烦躁和懊恼,“你放心,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就不信我查不出来!”
夏青一听这话,顿时放下心来。看来这男人还不知道自己的底细呢,顿时巧笑嫣然道:“那宫先生就去查吧,恭送!”她是穿越到了夏玉青的身体里,不过若是宫梓锦查的话,恐怕是无论如何也查不清楚的了。她是夏青,她也是夏玉青。连她这个现代人都解释不了的事情,他在怎么查,又能查得到什么呢?
一夜无梦,夏青倒在床上,看着手腕处的那个封印发呆。发热的身子已经渐渐恢复,夏青总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溢满,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猜想着应该是那个封印造成的吧,虽然说不清楚,但是她却总是觉得,有那个封印在,她就是安全的。
“她什么时候醒的?”是宫梓锦的声音,夏青诧异地睁开眼睛,四下环顾,不知道声音从哪里来的。
“下午,那女人真吵!师父,你让徒儿跟着紫苏姐姐去吧,守着那个疯女人,烦都烦死我了!”是叶海兰的声音。夏青忍不住在心里腹诽道:你才疯呢!你全家都疯!
“放心,用不了多久的!那女人狡猾,不过我看朱珏昕撑不了多久!他这几日都疯了一般在找这个女人,依我看,这个女人对他重要得很!”宫梓锦冷冷地笑了笑,“早就觉得不对劲,这个女人在夏府这么多年,痴痴傻傻,竟然能得到朱珏昕另眼相待。要不是流月提醒,我恐怕将这枚最重要的棋子给扔掉了!”
“可是师父,寿定王真的会为了这么个女人而和你合作吗?我怎么觉得这女人半点能耐也没有啊?又不会武功,光会耍花枪有什么意思?”叶海兰不由得撇了撇嘴,似乎对夏青很是不屑。
“哼,由不得他朱珏昕不听,我可是控制着他的命脉呢。他身上的毒,可是只有我宫梓锦能解。夏玉青不过是我给他加的一个筹码罢了!”宫梓锦冷笑道,“只可惜没有一剑将正德给杀了,那小子躺了半个月,竟然醒了!”
夏青的眉毛挑了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谈话自己会听到,在得知正德没有死的时候,夏青还是松了一口气。想着那个小正太的模样,夏青的嘴角微微扯了扯,露出一丝笑意。
“师父,昆仑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叶海兰有些担忧地问道,“瞑夜哥哥他们不是已经去了两个月了吗?”
宫梓锦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许是被耽搁了,鹄鹰已经送信去了。不管找没有找到,他们都要回来。”
“可是师父,海兰有些担心。总觉得那玉隐不是这么容易找到的,毕竟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发现半点踪迹。”海兰咬了咬唇,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道。
宫梓锦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总还是抱着一丝半点的希望。虽然早就知道结果,还是忍不住想要派人去看看。
玉隐!夏青吓了一跳,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管怎么说,父亲所说的玉隐确实存在!只要在昆山,我们就一定能发现!”宫梓锦的声音坚定,“只要找到了玉隐,离我们的大计就不远了!”
夏青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看来这宫梓锦竟然是和自己有着同意的目的?这可就有意思多了!她找玉隐是为了回去,这宫梓锦找玉隐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呢?大计,究竟是什么大计让他竟然要杀掉皇族的太子,而且对九王爷下毒?
夏青思考着这个问题,猜测着这个青楼老板究竟有多大能耐,竟然隐藏着这样大的阴谋?难道他想谋反?
没有富可敌国的财富,没有可以驾驭的军队,没有明正言顺的谋反借口,他凭什么谋反?夏青顿时觉得有些好奇,想要探究这背后的一切究竟隐藏着多大的秘密。
夜色里,夏青沉沉睡去,全然没有注意到,她的手腕处,那个黑色的封印隐隐约约间放出点点光芒来,四周的华光朝着黑印积聚,尽数被封印所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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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下来,夏青在宫梓锦的陌生府邸里竟然也活的如鱼得水。得到了宫梓锦的允许,她便在府里四处走动起来。
先是将宫梓锦的那些花草侍弄了个遍,又开始席卷他的书房。所幸宫梓锦也不管她,随着她闹腾。夏青有恃无恐,自然在府里无法无天。
连叶海兰都被她修理了好多次,现在一看到她就躲。夏青就是要这个效果,低下头得意地笑。
“你这几日在我府里日子过得逍遥啊!”宫梓锦坐在亭子里,透过茶水的氤氲雾气看着夏青低垂着的脸。夏青一脸坦然地品尝着手中自制的绿茶,无所谓地笑了笑。
宫梓锦心底原本有气,却是在看到夏青那洒脱的笑容时微微一呆。他看不懂这个女人,换做任何一个女人,在遇到这样的境况,都会变得惶恐不安吧?被人软禁在这陌生的地方,也许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她为什么可以如此镇定?
宫梓锦原本想着她是装的,所以故意让她在府里胡闹,不料半个月下来,她竟然是半点慌乱也无。在他的府里如同女主人一般做做这摆弄那,全然没有半点胆怯的样子。
看着石台上那冒着热气的清香绿茶,看着那女子慵懒的笑意,宫梓锦没来由地觉得自己有些失败。他原想着要这女子屈服,可夏青似乎并不吃他的这套。
夏青眯着眼睛,也不回答宫梓锦的话,只是惬意地享受着夏日的暖阳。
“唉,要是有刨冰吃就好了!”夏青突然有些怀念起现代的刨冰了,在这懒洋洋的夏日午后,捧着一杯刨冰,一勺一勺舀进嘴里,感受那种透心凉的滋味。这样想着,她叹息了一声。
要找到玉隐才能回去,在这没有高科技的地方,果然还是会无聊啊。饶是她寻找了千百种办法,也无法排遣无聊寂寞。
“刨冰?那是什么东西?”宫梓锦有些好奇地问道。这几****听着叶海兰报告的关于夏青的一些事情,不由得有些对夏青的有些行为疑惑不解。烧鸡烤鸭什么的就不说了,她在院子里架了架子做烧烤,搞得整个府里都是肉香。又是做花茶又是做什么水果派,还弄出一把叫吉他的东西,这还不够,她将他的那些收藏都鉴定了个遍,赝品正品一个不落。
夏青淡淡笑了笑:“所谓刨冰,就是将冰块刨成雪花,淋上炼乳、糖浆,再配以各种水果或其他配料而制成的高档冷饮,吃起来口感细腻,入口化渣。”
“要冰倒是不难,糖浆厨房也有,炼乳是何物?何谓高档冷饮?”宫梓锦好奇地看着夏青,一双丹凤眼里水汪汪的,颇有几分好奇宝宝的味道。虽然觉得他是她的死敌,这一刻,夏青也觉得宫梓锦有几分可爱。
“罢了罢了,我去试试,做了给你尝尝!”夏青拍了拍裙摆,站了起来朝着厨房走去。宫梓锦眼巴巴地跟在她身后,像个拖油瓶。
宫梓锦的府邸虽然不大,却是五脏俱全。尤其是那个厨房里,几乎什么都有。这也是让夏青有些刮目相看的地方。取了冰块,夏青拿了个纱布抱住,用一个小铁锤锤了起来。可惜夏青力道太小,对那些冰块是半点办法也无。锤了半天也没有弄出多少来。
宫梓锦在一旁看出了门道,不屑地嗤笑了一下,一伸手,只微微一用力,那些冰块顿时碎成了无数块。夏青在一旁看得呆住,好半晌才叹道:“好指力!”敢情面前有个免费的刨冰机不知道用啊,真是浪费资源!
这宫梓锦的武功看来真是不低,逃跑的事得从长计议。夏青把不经意收集来的情报不动声色地装进脑子里,我平静地看着他,不置一辞。
“怎么?看我这么帅,想以身相许?”见到夏青注视的目光,宫梓锦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又不正经地调笑道,“我这府里你都当你自己是半个女主人了,我看咱俩做伴算了!”
夏青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虽然对宫梓锦的话不赞同,却没有半分厌恶之色:“闪开!”
宫梓锦笑嘻嘻地让开,夏青从厨房里取了干果和牛奶,又洗了些水果放进杯子里。慢慢的一杯刨冰就做好了。
“好了,您尝尝刨冰!”
“不会有毒吧?”
“德行!爱吃不吃!”夏青恼火地就要抢过来,却被宫梓锦一把闪过了。
“娘子的刨冰,就算有毒我也要吃!”宫梓锦笑嘻嘻地耍着无赖。夏青看着他的那张笑脸,有些恍惚。
这样的人,果真是妖孽啊。连演戏都能这样逼真,和夜里那个凌厉的男子,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呢,宫梓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