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四人正各行其是,就听得下面一阵乱声,上官花楚就道:“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又到了。”
正说间,只见安于西月和一个年轻男子一起走上楼来。看到来人,上官花楚就笑道:“流云你怎么还是这幅行头?一个姑娘家家的,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好吗?偏偏就爱穿男子的衣衫,弄得不伦不类的。”
原来这就是流云郡主。
杨婉兮忍不住就起了好奇之心,定睛望去,只见她大概十六七岁年纪,大大的眼睛很是灵活,尖尖的鼻子,嘴唇红艳艳的,却稍稍有些厚,不过衬着那一身白色男装却是显得英气勃勃。
这流云郡主听了上官花楚的话,不屑道:“谁说女孩子就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那些花儿啊粉啊,麻烦死了。而且打扮了有什么用?不就是给你们这种臭男人看的吗?”
正说话间,忽然就瞅见了窗子边的慕容清扬二人,一愣,自觉失言,于是忙道:“我说的臭男人专指你,可不包括其他人哦!”结果引来了一阵笑声。
流云郡主不觉有些脸红,忍不住偷偷地去看慕容清扬的脸色。只见慕容清扬微带笑意,就略略放心。这时,目光一转,却看到杨婉兮,问道:“这位姐姐是谁?我怎地没有见过?”
安于西月刚和上官花楚二人打完招呼,听妹妹这样一问,不禁也回过头来,就看到了杨婉兮。
只见今天的杨婉兮穿着颇为简单,淡绿的上衣,月白的纱裙。头发照例用一根碧玉簪松松挽起。只在耳朵上的挂了两点豆大的白玉耳饰,手腕上笼一个飘花翠镯。(这个镯子还是临行前母亲硬挂上去的)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和满身珠翠的杨婉柔一比,显得清新之极。只是右脸上,一片诺大的青色胎记,触目惊心。
上官花楚正要介绍,不想这时一边许久未曾出声的杨婉柔却走上前来,笑指着杨婉兮道:“安于世子没见过我这个妹妹,所以不认得。她是我们杨家杨大将军的独女,叫做杨婉兮。”
一边又故意悄声说道:“我这妹妹不常出门,年纪又小,这样貌嘛……所以未免莽撞不懂事,还望世子你不要介意哦!”
安于西月听得她这样话,不禁暗皱眉头。上官花楚也不禁摇了摇头。
“原来你就是杨姐姐。”安于流云听得杨婉柔一说,已知杨婉兮身份。走上前来,拉住了杨婉兮的手,诚恳的说:“听我家哥哥说起过你,姐姐你好,我是安于流云。”
杨婉兮已观察她许久。只觉得她说话爽利,又一派天真烂漫,毫无矫揉造作之态。因此对她颇有好感,笑着说:“我也听说过你,幸会。”
安于流云听杨婉兮这样说,也很是高兴,于是就和杨婉兮倚着窗子聊了起来。无非是问杨婉兮有何兴趣爱好,读过些什么书,去过哪些地方等等。
众人见杨婉兮应对从容,态度淡定,不禁都暗暗纳罕。只有杨婉柔一人在一旁撇了撇嘴。
这时上官花楚道:“大家都来了,独缺幻雪那个家伙。这个家伙也真是,家离得最近,偏偏要来得最迟。待会儿他到了,一定要罚酒三杯。”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冷哼,接着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冷峻的声音道:“三杯哪儿够!你这样大排场,偏生这么小气!如果够大方,就给我一坛。”
只见一身黑色衣衫的东方慕雪,随着声音慢慢走上楼来。
上官花楚见了他,笑道:“你这家伙太禁不住念叨,我一说你就来,也太合作了点!”
其他人都笑了。
上官花楚又道:“不过你也太小气了点,你看这里有谁是自己来的!本还想沾沾你的光,听一听无瑕的妙音,不想你还真的把她藏起来了”。
东方慕雪脸色微变,冷声道:“你若想听,何不自己去请,难道我欠你的不成?”
众人听他这样说,不免就有点奇怪。
慕容清扬此时却解围道:“有没有曲子的有什么要紧,我们也好久未曾起社了,正好今天面对这湖光山色,不如一边饮宴,一边作诗可好?”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这时上官花楚招手叫来一个仆人,吩咐几句,仆人离去,不多久只见一众仆人流水般地端上一个个食盒,从中拿出许多的菜来。原来这菜肴是早已做好的,因现做颇为麻烦,又耗费时间,因此就将菜做好收起,现在略一加热,便可食用。虽然比现做的稍觉逊色,倒也丰盛精美。且日色已高,众人不免都有些饿了,于是纷纷落座,大快朵颐。
安于流云和杨婉兮聊得颇为投机,于是拉她坐在一处,一边吃饭喝酒,一边咕咕哝哝。杨婉柔则远远的避开两人,坐在了上官花楚和安于西月中间。慕容清扬则和东方慕雪坐在一处。
席间慕容清扬悄悄问东方慕雪缘故,东方慕雪只是饮酒不语,慕容清扬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有难解的心事,或许你有苦衷不能说。但无论如何,还是想开点吧,不要让自己过得太累。唉!你这样子,不禁我看了担心,恐怕是别人也——你忍心伤害到她吗?”
东方慕雪看了一眼慕容清扬,目光复杂,涩声道:“我忍心?你当我的心是铁铸的?可如果你是我,经历了我所经历的,恐怕你也不会这样云淡风轻的说这些话吧!”说罢又低头喝酒。
慕容清扬长叹一声,欲言又止。
酒过三巡,众人都已吃得差不多了。这时安于西月道:“既要作诗,就要先规定个题目韵脚吧?”
上官花楚就道:“以往我们作诗,定题定韵,让人束手束脚。不如这次就不要太多限制,大家以春为题,诗词皆可,自由抒发,岂不更妙?”
众人纷纷称是。
杨婉兮没有参加过这种诗会,忍不住问安于流云道:“我们也要作诗吗?”
安于流云说:“自然要作。我们好不容易才有这样的机会,自然要好好地做上一首,将那些须眉浊物比下去了才好。”
杨婉兮就笑道:“自然也要把清扬哥哥比下去了更好!”
安于流云脸红了红,忙道:“清扬哥哥么,这个可不能比,他自然是最好的。”杨婉兮不禁又笑了。
说话间,众人计议已定,上官花楚命仆人撤下残宴,又换上了一些清爽果酒小菜。众人在这个当儿便或是俯栏,或是倚案,或是手执杯酒,浅吟低唱起来。
不多时,上官花楚却已得一首了。于是笑道:“我已有一首了,大家听听如何。”
于是吟道:
佳人能画眉,妆罢出帘帷。照水空自爱,折花将遗谁。春情多艳逸,春意倍相思。愁心极杨柳,一种乱如丝。
众人纷纷笑道:“伴花一出口,便少不得绮思艳句。不过也难为他,怎么一写到佳人的时候,就倍尽其态,这里还真是无人能及。”
上官花楚见众人这样说,也得意异常。
接着安于西月也有了一首,漫吟道:
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上官花楚听完道:“淡月,你这首诗好是好,未免显得太过孤寂冷落了些。
一味的写些个泉石生涯,难道还真要做个隐士不成?”
安于西月淡笑道:“这世俗红尘虽好,可是劳心又伤神,倒不如闲云野鹤来
得自在。”
慕容清扬却接道:“冷落是够冷落了,不过这心境却未见得宁静啊!”
上官花楚细细一品,点头道:“是了,是有些山雨欲来的感觉。你这家伙一
向以清淡无为自诩,不想也是这样凡心不净,可有什么心事,也说来给你排解排解?”
安于西月淡然道:“我还有甚心事,谁都知道我们整个安逸王府都是超
然于朝廷之外的角色。我又不像你伴花天天为佳人烦恼,何来心事?还是读读你们的诗吧。”
慕容清扬就道:“我也得一首了。”于是念道:
江汉春风起,冰霜昨夜除。云天犹错莫,花萼尚萧疏。对酒都疑梦,吟诗正忆渠。旧时元日会,乡党羡吾庐。
安于西月评说:“你这首好算是好的,可是不应景啊!”
慕容清扬笑道:“应不应景的我不理会,只要是写春的就好。况且我所写的,若是有心人读了,未必不能有所触发,何必讲究那么多。”
东方慕雪听了,看了慕容清扬一眼,再细细品那诗句,不觉就变了脸色。
慕容清扬问道:“幻雪,你可得了吗?”
东方慕雪道:“我还未得,你们且先说罢。”
这时,杨婉柔也得了一首,看看其他两女,似在冥思苦想,不由得意道:我也想好了。
由于才能有限,因此从这章开始,根据情节需要会有抄诗之举。但这里的抄诗和后文中所述不同,希望读者将其分开,也同时原谅作者的无奈之举。在此深表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