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有方道:“大人取笑了,有方一介布衣,又有什么高低之分,只是,婚姻大事,事关小女的前程,总要找个门当户对的才好!”
赵宣礼道:“那你看希圣如何?”
颜有方一时竟然愣了道:“大人说的是……大公子?”
赵宣礼道:“犬子希圣,虽然不学无术,顽劣愚鲁,好在心地还算仁厚,他对贵府小姐一见倾心,颜公,我是向你求亲来啦!”
颜有方道:“有方岂敢,赵公子乃贵胄之体,能够屈尊纡贵,有方自然是不胜之喜,况且又由赵大人亲口提起,我有怎敢推辞……”
赵宣礼笑道:“你看,你又来和我客套了!”
颜有方道:“只是小女性子有些执拗,唉,都是被我给宠坏了……还要请赵大人多担待才是啊!”
赵宣礼笑道:“颜公过谦了,颜小姐温柔端庄,足见大家闺秀的风范,说起来,那是我家希圣高攀了!”
二人同时大笑,这时,颜雨程走了进来,向颜有方和赵宣礼施礼——她厌烦赵希圣,故而磨蹭了很久才出来。
赵宣礼看着颜雨程,捻须微笑道:“嗯雨程这孩子真是知礼!”
赵宣礼随即看向赵希圣道:“希圣,以后你可要多多发奋才行啊!”
赵希圣见颜有方答应婚事,正在一旁喜不自胜,见赵宣礼这么说,赶忙站起道:“是!爹,儿子日后一定发奋!一定发奋!”
颜雨程不知道他们话里的深意,但见赵希圣一身不伦不类,忍不住嫣然一笑。
赵希圣见颜雨程灿若明霞一般的笑容,不由得痴了。
直到月已西沉,宴席方散,颜有方送走赵宣礼后,又把颜雨程叫到了书房,将赵宣礼为赵希圣提亲一事告诉颜雨程。
颜雨程惊道:“什么?!爹,你要把我许配给赵希圣?不!我绝不答应!”
颜有方道:“雨程!你听爹说!……”
颜雨程道:“我不听,那个赵希圣,是个浪荡公子哥儿,不学无术,浮华无行,爹怎么会把女儿许配给这种人?”
颜有方道:“赵公子尚且年青,心浮气躁也是有的,但是,人的性情是可以变的,爹以前也是个浮浪少年,娶了你娘之后,才开始发奋图强,况且,他的父亲是当朝兵部尚书,前程未可限量,这样的亲事,咱们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呢!雨程,你……可不能心太高了啊!”
颜雨程道:“爹!非是女儿心高,女儿并不想贪图富贵,他们赵氏一门,为官不正,早晚必遭报应,女儿一直想劝爹不要跟他们来往,又怎么会嫁给他们家呢?”
颜有方生气道:“放肆,你这样说,岂不是把爹也给骂了?!难道爹早晚也有报应?”
颜雨程咬咬嘴唇道:“爹!女儿心中已有所属,今生今世,此心不渝,恕难从命!”
颜有方大怒道:“你已另有所属?!……荒唐!无耻!你一个未归闺阁的姑娘家!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自古以来,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怎么能……怎么能私下里……私定终身呢?”
颜雨程不说话,颜有方更生气了道:“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是谁?”
颜雨程道:“爹爹既然不体恤女儿,要拿女儿的一生幸福去博取富贵,女儿说了又有何益?”
颜有方气的浑身发抖道:“你!……你放肆!谁教你这样跟爹说话?我一片苦心,你却说我拿你去博取富贵?!真是让我心寒哪!我生你这个女儿有什么用?”
颜雨程也掉下泪来,拉住颜有方道:“爹!女儿说错话了,你原谅女儿,但是女儿请求爹,千万不要把我嫁给赵希圣!”
颜有方道:“不行!别的事可以依着你,这件事我一定要做主!……都是我以前太宠你了,才让你这么骄纵!以后,断不许这样!”
颜雨程道:“爹!”
颜有方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断无更改!”
颜雨程道:“女儿死也不会嫁给那个赵希圣!”
颜雨程说着,转身愤而离去。
颜有方气愤地一拍桌子道:“反了!真是反了!……”
总督府内,胡宗远在府内踱着步,张啸从外面匆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