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战火持续不断,由大一统分裂来的北方潘国,南方蜀国以及西北沿着雪山的大齐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但战火并没有因为这新点的局面的形成而终止,就连这寒冷的冬季也依旧不曾停歇过一阵。天上的雪花刚落在地面就被无情厮杀的一群士兵的热血给溅上而融化,但与这平原地带景象完全不同的是哪连绵起伏的群山之上,一片的银装素裹,没有了那尘世间的喧闹,也没有了那战场上的痛苦悲鸣,有的只是北风呼啸的声音,以及雪花伴随着风落下时接触光秃秃的树枝而引发的簌簌声。
好像不止是树枝上的声音,只见那被树枝上雪花所掩盖的崎岖山路上,一女子裹着一件白狐披风手里抱着似乎是一个包袱样的东西正在急急的赶路,因为雪的缘故女子的脚步虽然急但相对于平时来说还是缓慢的。大概是女子走累了,那女子停下了脚步,在一个背风的土坡下停了下来,并将怀里的包袱放到相对于较少雪的地方,拢了拢身上裹的已经很严密的披风并坐了下来。
“孩子你看雪下的这么大,你说娘亲给你取名字时也给你加个雪字好不好?”女子双手抚摸着被她用披风裹得严密的腹部,虽然脸被风刮得微红,但在此时眼里幸福的光芒使得双颊像是抹上了上好的胭脂般红润动人,也使得女子看起来并不像一个已怀有身孕的妇人,反而比起那些还未出阁的少女更多了分成熟风韵,引得不远处恰巧由此经过的陆屠夫都看呆了,还以为看到了雪妖。
“啊!”女子突然眉头紧锁,双手捂住腹部,心想:孩子你为什么不等等呢?现在这时候你要娘亲拿你如何是好,老天你行行好,都这种时候了求你放过我们娘儿两吧!女子一边祈求一边向四周看去,希望在这种人际罕至的地方能碰到一个人影。老天似乎听到了女子的祈祷,让女子看到了正在不远处呆愣着的陆屠夫,女子向那边伸出手唤道:“救我......孩子......”
陆屠夫见那雪妖一样的女子就这么蜷缩在地上,心里突然感到不好,莫非是......似乎验证了陆屠夫的猜想,女子向他伸出手向他唤道:“救我......孩子......”陆屠夫立马跑过去,一把抱起女子,就往另一条小路走去,心里一阵庆幸,幸好前面拐个弯就到家了。
突然豁然开朗,一个小小的村子就这么出现在眼前,村子大概只有十几户人家的样子,随然此时大雪纷飞,各家各户都大门紧闭,但由于屋顶上的炊烟,呈现出一片难得的祥静。可此时女子已顾不了这些,她现在只想着孩子不能有事。
陆屠夫抱着女子一走进村子就大叫:“老婆子!老婆子!快出来救人啦!”
“什么事啊?”一家靠近村口不远的屋子的门大打开来,里面的妇人似乎在做晚饭,手里还拿着一把锅铲,陆屠夫也不看她,径自抱着女子走了进去,冲着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老婆子一个劲的叫到:“老婆子,快!快就人要紧!”
“哎,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快,快去烧热水!”老婆子刚一阵慌乱,但一看那女子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忙帮忙将那女子给放在床上,催促道。
“啊!”一阵剧痛抓紧手下的床单。
“放松,放松点。”老婆子见女子似乎是受不了了,向外喊道:“老头子!水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陆屠夫将水端了进来。
“将水放那里,你先出去。”
陆屠夫也知道不宜在呆下去,于是把水放下之后走了出去,一到外面就看到一群听到动静的村人站在自家门口,其中一位中年男子走了出来,陆屠夫迎上去,但还没开口就被男子阻止了,于是一干人等都在屋外静静地等着,只听到屋子里传出的从女子口里发出的一阵接一阵的喊声。
“哇——”当屋外的人冻得手脚都快僵硬的时候,终于一声婴儿的谛哭响起,一群人的心刚要放下,但紧接着老婆子又叫到:“糟了,还有一个。”
刚跳下转生池没多久,随着一阵呼吸困难之后,一双手将我抱起,听到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女声:“夫人,恭喜了,生了对龙凤胎。”接着就听到又一个柔美的女声,但听声音明显感觉到说话者的虚弱,“给我看看。”然后那双手轻轻的将我放在一片温暖的地方,一双柔软的手在我脸上轻轻抚摸,饶的我脸颊麻痒不已,我费劲的双手挥舞,想将那双手挥去,但显然是不可能,只是逗的我身旁的女人一阵轻笑,就连那老婆子也是一阵欢喜,还惊叫道:“夫人你看,这娃儿喜欢你喜欢的紧呢?这么小就会缠着娘了。”气得我‘哇—’一声大哭,惊得旁边也传来一阵毫不比我要弱多少的哭声,然后那双原本抚摸我的手改为轻拍我的背,我手挥舞着依旧哭闹不已,旁边年轻女子对此也毫无办法,最后还是我哭累了,才停下来,而奇迹般的旁边的哭声也停了下来,引得我好奇的看过去,看不到,又用小手顺着感觉摸着。摸到一个软呼呼的物体,接着手就被一双湿乎乎的小手抓住,我想要放开,但手的主人抓的更紧,我一挣,他又一扯,最后我跟他就这么拉拉扯扯地停歇不了了,还弄得那个老婆子的
声音又高兴的叫道:“夫人,你看两个小娃儿都互相喜欢的紧呢?”那年轻女子也轻声说道:“是啊,这两孩子可能就是上辈子认识了的,所以这辈子才会这么亲近着来。”
被她这么一说我终于想起来了,投胎前是拉了一个人来着,不会就是这小子吧?于是我的手不再挣扎,顺着那抓着我的手向他脸上摸去,想摸一个大概来,但我将手伸出去的同时就后悔了,他居然就这么将我的手放进了他的嘴巴里,还用小舌头一舔一舔的舔的欢,无论我怎么挣扎都脱不开手,气得我小脚乱蹬,但此时已没人理我,因为她们都以为我们两个在闹着玩呢?
最后那年轻女人似乎是累了,因为那老婆子说了一句你先休息吧,然后就是开门关门的声音,还听到外面似乎有很多人说话的声音,但很快说话声渐渐地小下去,我娘也将我们俩向被子里移了移,不管我们呢听不听的懂,说道:“孩子,娘亲给你们取名叫千雪跟梨雪好不好?‘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最是应此景,以后你们就分别叫傅千雪跟傅梨雪了,记住了吗?”然后将被子拉了拉,边拍着我们,边哼着歌曲,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睡着了。
后来的几年里,我是天天都那么无所事事地过日子,因为是住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小山村里,人口又不多,所以每天能干的事情也很少,道是跟着我那娘学了些字,因为前面那么几世让我学字学的飞快,弄得我娘老是摸着我的头感叹道:“梨雪还真真是一个才女了,只可惜了……”然后就没说了。
其实即使不说我也知道,就陆大娘跟陆大伯偶尔去山外的小镇子上回来时的只言片语中也知道此时的世道有多么的不太平,中原虽在十几年前分为西北齐国跟南方蜀国,但彼此之间并不安逸,也由于北部藩国乘着中原两国刚建国不久,时常骚扰两国边境,从而导致三国之间战乱不断。所幸我们住的这个村子是属于比较偏僻的山区,走去离村子最近的小镇都要大半天,所以还是比较安逸的。
但安逸归安逸,进而导致我几年的时间都是在村子里过的,村子里本来就人少,所以小孩子也不多,加上我跟千雪也就那么十几来个小孩子,再由于村里的小孩一般都野贯了,整天只知道爬树,打鸟,或者就是去山里到处钻,浑身都弄得脏兮兮的,所以我是不怎么跟他们玩的,千雪比较内向,从出生起都只跟在我身边,所以也是不会跟他们玩,但我们不跟他们玩并不代表他们不会跟我们玩,或许是由于我跟千雪的长相继承自娘,都长得很漂亮,尤其是千雪一点都没有男孩该有的那种俊朗,看起来比我这个正牌女子还要女气。所以那些现在还小,加上农村的小孩本来就不像那些城镇里的小孩一样讲究男女授受不亲,所以每天都有一些小孩缠着我跟千雪,无论我怎么不愿意都会拉着我们出去玩,而我娘也不加阻止,任由我被那群小孩子拉着出去。
其中最可气的是村长家的小胖子何不离,整天缠着我跟千雪,还扬言要娶我做老婆。本来他是想娶我娘的,原因就是由于我娘既温柔又漂亮,还每次我欺负他的时候我娘都会帮他,但后来不知道是听谁说我娘已嫁为人妇是不能再嫁个他的,所以他就把注意打到我身上来了,还不知道在哪里看到了一个青梅竹马的词,在村里到处宣扬我跟他是青梅竹马,最后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趁他在池塘边摘莲蓬的时候将他一脚踢下了水里,当时周围只有小孩子,都被这件突然发生的事情吓呆了,弄得何不离在水里扑腾了老半天,所幸池水不深,他扑腾着最后还是自己上来了,不过那天回去之后流了好几天鼻涕,我回去之后也被我娘整整罚了一个月不准出门,在家里老实反省。
不过从那以后何不离再也没缠过我,甚至对我有点嫉恶如仇的感觉,但他的精神不可谓不顽强,因为他又将目标转移到了千雪身上,恰好那个月我被我娘禁足在家,都是千雪一个人在外面玩,而千雪本来就心肠软,又内向,就任由那何不离缠了个把月,最后连我都赶不走,最后我气急,对着何不离讽刺道:“就你那样也像做竹马,我看河马还差不多,就你那身材那体型,更何况河马跟你一样也会游泳。”何不离虽然不知道河马是为何物,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物就是了,况且我还将那次他被我踢到池塘里的事说出来,那件事可是他的一大心病,所以当时何不离气得脸通红,而我被他脸红的样子弄得哈哈大笑,也是从此以后我就经常气他,因为他脸红的时候脸上以及浑身的肉抖动的样子实在是很具有喜感。
所以此时我正坐在树上看着树下那个一直围着千雪转的死胖子,不由瞥瞥嘴,两只脚丫子垂在树上晃呀晃的,晃掉些许的雪水正好掉在那个巴结讨好千雪的死胖子河马乌压压的脑袋顶上,突然的凉意使得他缩紧了脖子,但随即醒悟过来,肥胖的身子像一个球一样一溜扭了过来,然后胖胖的像萝卜手指颤抖地指着我:“傅梨雪怎么又是你,你怎么老是阴魂不散?”
我‘切’了一声,好整以暇地拍了拍衣摆,晃动的身子使得树枝又一阵晃动,这回河马有先见之明一步跳开了,看着他刚刚跳动的样子就像一个球在地上弹了一下一样,逗得我‘咯咯咯咯’一阵好笑。
“笑什么笑?”河马知道我在笑他,脸上顿时一阵羞窘,原本红红的脸蛋在雪的映寸下更加的红艳。
我好整以暇从树上滑下来,无视他的愤怒,嘲讽道“:哟,死河马你一个男的整天缠着另一个男的也不害臊,虽然我家千雪长得美若天仙但好歹也是一个雄的啊,整天被你一个男的这样缠着要人家怎样面对世人啊?
“是男的又怎么样,也比傅梨雪你要好,都不知道害臊为何物,至少千雪要比你善良的多了,也……也漂亮的多。”说这话时河马还状似一眼娇羞的看着千雪,弄得我家千雪在那里双颊通红的搅着衣摆,小小声的蠕蠕:“哥……哥哥也很漂亮的。”
“还是我家千雪乖。”我将千雪拉到我身边,摸摸他的脑袋,然后搓着他冻得冰凉的小手,千雪很乖顺的任我搓着,而对面的河马早已气得脸更红,但对此我已无视成习惯了,只是凉凉的讽刺着:“当初不知是谁,整天整天地跟在我屁股后面,还一遍一遍的美人美人叫个不停,说着个俗得不能再俗的句子,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不见臊,居然连男女都分不清。”
“那……那时谁知道傅梨雪你这么野蛮,我爹都说女孩子都是温柔可爱的,哪像你傅梨雪这么的……这么的……”大概是不知道这么说了,胖子河马抓着脑袋,一副急躁的样子。
我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也不管我娘早几天教我的那些有的没得的淑女风范,抱着千雪笑个不停,一边笑还一边说:“千雪你看,那河马的样子像不像一个猴子屁股,但猴子屁股也可能不见的这么肥的,要是有这么肥的屁股,那猴子还不知道怎么长呢?”
“你……你……”河马被我得个气血沸腾,那大概全身的血液都往脸上去了,我看到那样愈加笑个不停,就连千雪也在傻傻的跟着我笑。
“我……我……我告诉清姨去。”河马说完就一溜一溜的跑了。
“切,没种。”我无趣地撇撇嘴,“每次到最后都去找我娘告状,真是个小色胚,要告的话就去找你爹告去啊,还不是看我娘比较漂亮。千雪啊你可以后千万不要学他,不过我们千雪这么漂亮,即使是再漂亮的人千雪也是不会看一眼的对吧?”我捏着千雪白白的小脸说道。
“姐姐最漂亮。”千雪还是一如既往的乖巧,只是小小声地说了句。
我拉着千雪的小手,又捏捏他那张跟我一样的小脸,千雪也乖乖的任我捏着,一双杏眼睁的大大地看着我,弄得我都有点不忍了,于是又装作给他拂了下不小心掉在脸上的雪水。
千雪似乎不知道我刚才的小动作,拉着我的手,开心的说:“哥哥,我们回家吧?娘亲会着急的。”说罢牵着我的手一蹦一跳地跑着。
我被他拉的一个颠簸差点就此摔倒,忙拉着他在后面叫道:“慢点,慢点。”
别看千雪平时话不多还总是动不动就脸红,但跑起来可比我快多了,我被他拉得一阵踉跄,碰到树枝无数,惊得雪水一阵‘扑簌扑簌’往下落,淋的衣服头发上都是。
待快到村口时,千雪倜然停下,弄得我来不及停步,一下装上他的身子,两人一起滚落在地,弄得原本就满是雪水的身上现在更加狼狈。待我拉着千雪起身,还来不及向千雪抱怨,千雪就先拉了拉我的衣袖,指着一片灌木丛叫我看,一看之下我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