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急着赶路,一路上走走停停,看了些以前没看过的景色,在边境几年,除了临近的几个小城镇之外,几乎没看到过这些热闹的景象,几乎忘了这世上还有‘逛街’这一说,到是光头看到我对周围什么都很稀奇的样子,有时一番嘲笑:“阿傅,你小子一看就知道是个土包子,连这巴掌大的小镇子都看成这傅模样了,不知到了盛京之后会不会张的那腮帮子都给脱臼了!”
那声音洪亮,弄得周围每个人都听得见,周围人不由都看向这里,旁边不知是哪家姑娘,‘扑哧——‘笑出了声,这下可好,周围人都开始哈哈大笑起来,本来趴在马上的样子就不好看,现下里就跟给人耍猴戏一样,恨不得将光头那大嗓门给弄包什么药给毒哑算了,嘴里磨着牙,脸被憋得通红,到是那光头还不知收敏,一把掌拍在我的屁股上,“阿傅!脸红什么,到时我带你见识见识咱们盛京的景象,那里的娘们才是真的好看,可不要被这里的乡野村姑给迷了去了,咱盛京‘天外仙’里的姑娘那才是真的好看的紧,特别是那碧瑶姑娘的曲子,可不是边城里那小小的‘醉歌坊’里的一个飘飘所能比的,到时有空带你去开开眼,省的你对着人家姑娘家流口水。”
“胡说些什么……”话刚出口,光头一把掌又拍过来,全然不顾周围笑得越来越欢的人群,“我说你这小子,在这军营里好几年了吧?那时带小鬼头去城里逛青楼的时候你也不去,现在恐怕连姑娘家的袖口都没碰过,到时到了盛京可得带你好好开开荤,免得你到了成亲入洞房时连新娘子的身都不敢近!”
我有气无处发,心里憋的厉害,这光头口无遮拦我是老早就领教过的,现下里周围所有的人的注意力由段南锦那到了这来,我双脚扑腾,也不知踢到了哪,那马突然受惊,居然一声嘶鸣,疯跑起来,吓得我脸色由原本的通红立马变得惨白,双手紧紧抓着马鞍不放。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后头光头呼喝道:“我说你这小子瞎折腾什么!现在马受惊了可好?”但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座下的马前蹄并起,光头顾不上在说什么,将铁棍插在腰带上,双手紧抓缰绳,雷鸣般的喝声从头顶传来:“阿傅小子!抓紧了!”于是马匹在街上狂奔,行人纷纷惊慌让道,所幸这城里的人们早就为了一瞻翩翩玉树临风段南锦的风采而让到了一边,于是光头毫无顾忌的带着我狂奔。
这可苦了趴在马背上的我,被这一奔波弄得脸色青白,待光头停下马的时候,光头没抓住我,我身子一软,抓着马鞍的手再也使不上力,从马上滚了下去,一时间也趴在地上竟也起不来,吓得光头在不远处赶紧将缰绳一扔,大步跑过来。在我身边蹲下,将我翻过身子,看到我脸色如此难看,似乎也是一惊,拍着我的脸,紧张道:“你怎么样了?这身子也太弱了吧?平时就叫你多锻炼锻炼了,现在伏在马上就这么跑了几步脸色就成这样。”
这时段南锦几人也从后面追了上来,一群人将将我围了个水泄不通,似乎我平时人缘不错,围着的几人纷纷问候:“阿傅,你怎样了?”“阿傅,你不要紧吧?”“阿傅……”
最后老狐狸也围了上来,翻着我的眼皮看了看,结论道:“没事,就是受惊了。”而我在心里大骂这老狐狸庸医,但苦于肚里翻滚,难受的将心里的咒骂抛到脑后,牙关紧咬克制着将即从肚里即将翻涌而出的东西。
“要不要紧?”段南锦从人分开的人群中进来,抬手试了试我额上冒出来的冷汗,另一只手微微抬起我的上半边身子,我整个人一下子全靠在段南锦怀里,惹得旁边的光头将手上的铁棍插在地上,震起一地尘土,大着生怕别人听不到的嗓门嚷:“阿傅,你不是一向肖想我家公子么,这下你可是如愿了!”
围观的众人听到,哈哈大笑起来,刚才因马受惊而有些凝重的气氛也被这么一句话给闹腾得轻松开来。
好一会,段南锦见我脸色比刚才好上许多,于是将我扶起来,我往周围一看,竟已不是热闹繁华的景象,周围玉树环绕,脚上踏的已不是城里特有的青石板路,而是一地的松软泥土,也难怪我刚才从马上摔下来时竟觉得不是那么痛。
狐狸见我已能自己起来,嘴角向两边挑起,连带着眼角眯得细长,看起来更像一只狐狸,手里羽扇轻摇,将我不觉抓着段南锦的手给搁了回来,“公子,时间不早了,王爷还在后面,到时怪罪起来恐怕不好。”
段南锦低眉似想了下,然后看向我,道:“既然梨雪没事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刚才那么乱,我们私自跑了那么远,以父亲的脾气怪罪下来不是你我能担当的。”
光头听了将那马牵过来,在马背上轻拍了几下,“阿傅小子,还要不要来,这次你可要抓稳了,那脚啊也不要乱踢腾了,你那小身板可不经摔。”说完不容我拒绝,提着我的胳膊扔上马,然后又冲段南锦道:“公子。”
段南锦看了眼在马背上扑腾的我,皱了下眉,然后跟我永远有仇的狐狸也开口道:“公子放心,只要无道将马骑稳点应该没事,况且王爷那到时也好说些。”
段南锦看了看我,犹豫了下,“无道你待会小心点。”
“放心吧,公子,这小子就是平时好吃懒做身子弱的跟根葱似的,这下骑骑马可能还能让他身子壮实点,再说我也会小心点的,到时要是没了阿傅小子给咱们将将故事,找找乐子,恐怕兄弟们也不会放过我。”
“对啊,对啊……”周围几人也跟着附和。
段南锦看了也不再多说,跨上马背,招呼众人往回走,刚跨上马背,林子里传出一只暗箭呼啸而来,段南锦身子往后仰,利箭紧挨着身子而过,钉在了前方树杆上,整只箭直入,箭尖穿过树杆从另一头露出来,只剩后面墨绿的孔雀箭尾露在外头。
“嘻嘻……”还不带众人从刚才的惊诧中反应过来,一声少女特有的清脆嗓音传来,伴随着少女声音而来的是另一只箭羽呼啸而至——
这次段南锦做好准备,腰间银鞭抽出,但少女显然一点都不担心,依旧几声清脆笑声——“嘻嘻……”
然后在众人预料之外的,那箭直向我射来——
还在马背上的我被眼疾手快的光头提着腰带在马上转了个圈,然后那箭尖从我眼前划过,带起的劲风将我额前的几缕发丝刮起,然后我眼睁睁的看着我那细软的绒毛样额发掉落几根,眼神呆滞,心里鼓鸣如雷,直到光头将我放下,在我屁股上重重一拍,“阿傅小子不会吓傻了吧?”
我摸着额头,为刚刚的莫名其妙的一箭而愤怒:“死光头你才吓傻了呢!快放我下来!”我挣扎着,再在这马背上待下去,等下一箭射来的时候,到时我躲都没地方躲了。
光头似乎觉得我在挣扎的碍事,往我腰间一点,于是我保持着一个挣扎的姿势,浑身固定地像跟木头一样动弹不得。我面朝下,连一个愤怒的眼神都不能给他,气的我只能大吵大叫,最后狐狸那阴险的口吻对着我道:“你若再吵,将你的嘴巴也封起来。”
于是我有委屈说不出的紧闭自己的嘴巴,心里想着以后的复仇大计,心思刚转出那么一点尖尖头子,那把熟悉的少女清脆嗓音再次响起——
“常听人道蜀国段南锦翩翩温雅公子,文武全才,更是挥得一手好鞭,不知根我手上这根比如何?”
周围空气开始凝重,段南锦一声:“护着他。”然后我从感觉身前方有风刮过,听到有马嘶鸣,空气中时而出现破锦声,还有偶尔几片树叶子从头上落下来看,那少女一点都不吃素!但想必段南锦应付的也不是那么的困难,因为我身边的光头一点都不为他家公子紧张的对我道:“小子你看!这娘们都比你像个爷们!”气的我差点没管住自己的嘴巴破口大骂!
最后过了半柱香左右,空气中的声响方停,而从语气来看,明显是段南锦占了上风,当然这也是无需置疑的,毕竟是我第一眼就看上的人,怎么说也有很多的可取之处。
段南锦依旧温润有礼,连气都不喘的道:“姑娘鞭法了得,在下佩服。”
“哼!没想到段南锦果然名不虚传!到是我这趟来的也不亏!”说着树梢轻动,一声轻哨,‘得儿得儿’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又由近及远。
光头按住我的背,身子微动,嘴里骂着:“这辣娘们儿怎么就这么跑了?我去追来!”
“慢!”狐狸拦住了这冲动的莽夫,“不必追了。”然后又冲着愣神的段南锦道:“公子?”
段南锦会过神来,一挥马鞭,“今天时辰不早了,回吧。”
一行众人赶紧挥鞭跟上,马儿的颠簸将我好不容易好受的胃部又是一阵翻滚,我动着我尚还能磨的嘴皮子喊:“死光头!你先将我穴道解开啊!”
光头照旧对着我的屁股一巴掌:“阿傅小子老实点!”
我就是那么委屈了,要是我这世还没追到段南锦也是你这光头害的,不知道不论女孩子还是男孩子的屁股是随便拍不得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