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里条件不还可以吗？二蛋他们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妈跑了，他爸身体也一直不好，而且二蛋的成绩很好……”
刘老师的话被打断了：“我们家娃凭什么就没有，我们家条件也不好，凭什么你说给二蛋就给二蛋啊，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个一二来我就上你家去。”
柯航出了屋，看着一个妇女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刘老师的鼻子，旁边有个小孩大约八九岁的年级不停的扯着她的衣角。
刘老师看着这出来的柯航，满脸的尴尬，说到：“这没什么的，没什么的，柯老板你快进去，快进去。”
柯航也不答话，只是盯着妇女瞅了几眼。
这妇女一看柯航出来了，立马将手放了下来，谄笑着上前对柯航说：“柯老板是吧，你看我儿子今年都九岁了，还上一年级，这都是家里穷闹得，就是没有钱买文具，听说有老板过来发文具，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们也来上一套？”
刘老师准备开口，柯航一摆手，刘老师也只好闭上了嘴巴。柯航开口了，说到：“我是这次捐赠的组织者，刘老师没有跟你说明这次的条件吗？”
“什么条件？”中年妇女有些不明白。
“我们这次的条件是这样的，孤儿优先，你家二蛋是孤儿吗？”柯航这就叫指着和尚骂秃驴了，眼前这人明显是二蛋的母亲，柯航这是故意的。
“不是，可是……”
柯航有些郁闷了，你骂别人的话别人听不懂，这骂和没有骂又有什么区别，但是他总不至于和眼前这人对骂吧，身份倒是小问题，可是这问题是你和这样明显缺心眼的人骂架，那不是她的主场嘛！
所以柯航毫无疑问的就打断了她的话：“不是啊。这第二条是单亲，你是他妈对吧。”看着对方点了点头，但是不等说出口，柯航继续说到：“那是不是他爸不在了啊？”
“也不是……”再次被柯航打断。
“那这样就不好办了啊，你先让我想想啊！”柯航心里乐开了花，但却没有表现出来。
这中年妇女则是期盼的等着柯航的回答，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这我家孩子多，他是最小的一个，穿的都是他哥的旧衣服……”
“这样吧，你们家里有没有病的特别严重的，哦，对了，精神不正常的也算。”柯航还是很贴心的提示到。
“这个也没有，可是……”
柯航再次打断她的话，说到：“那这就只有抱歉了。”
看着对方那不断变换的脸色，柯航有些后悔了，这倒不是觉得自己做错了，而是俗话说这“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这对方的定位也就一目了然了。
就在对方终于明白过来柯航是在耍她的时候，一声大喝：“张家的，你在干什么？你打算丢人丢到什么时候？”来人大约六十多岁的年纪，一头花白的短发显得精神矍铄。
刘老师早就迎了上去：“庞支书，你来了。”
柯航这就明白了，这是村子里的支书。
“这不是听说有冤大头给娃送……”话还没有说完，庞支书一眼瞪过去就闭上了嘴。柯航这就有些尴尬了。
“我就是来看看……”
“你还说！”一声炸雷般的声音，这刚刚还气势十足的妇女连头也不回的就拉着娃走了。
“庞支书，这是过来给孩子们送文具的柯老板。”刘老师赶紧介绍到。
“可不是什么老板，也就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罢了。”
庞支书这一转脸的功夫，脸上的寒冰就转化为了春天的阳光：“不敢这么说啊，这村子里都是些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倒是也出了几个大学生，可是这出大学生的家里过的日子却是最凄凉的，所以这很多家里都不怎么愿意出钱让自己的娃娃念书啊。”
“这是怎么一回事情？”柯航有些惊奇的问道。
“这事情就复杂了，我们边走边说。”
“庞支书，别走啊，我这饭都快熟了。”
庞支书回头对着刘老师说到：“老刘啊，你我是佩服的，但是有些地方你也得改改了，都吃过不少的亏了，还是不长记性啊。今天柯老板过来你就请他吃土豆和白菜啊，正好今天我家杀猪，去我家吃年猪去。”
“我就不去了，不去了，家里还等着我了。”刘老师搓着手说到。
“怎么，你媳妇有何你吵架了？你啊，长点心吧，你媳妇还算是不错了，要是换个人早跑了。”庞支书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却是一手拽着柯航，一手拉着刘老师硬是往家里拽。
“庞支书，我真的不去了，不去了。这锅里还蒸着饭了。”
“怕啥？把货灭掉就行了，今天你还非去不可。”说着庞支书就进了屋。刘老师跟着进去将烧的焦黑的柴火从灶膛里取出，浇上水，一股呛人的白烟“呲”的一声就冒了起来。
三人行不多远就拐上了一条小路，小路只容得下两人并肩前行，所以刘老师就落在了后面。
“庞支书，这刚刚……”柯航话只说了一半。
“你是说刚刚那张家屋里的吧！”这里管各家的女主人都是这么个称呼。
“对。”
“那就是一个泼妇，你甭搭理她，要是她敢在你面前炸毛，你直接找我就是了。”庞支书一边走，一边从随身携带的烟袋里装了一烟斗的烟草，用打火机点燃了。
“哦。那这刘老师家里又是怎么一回事情？”柯航有些奇怪。
“嗨，这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其实很大程度上也有老刘的不对。”说完转过头，对着刘老师说到：“老刘，你说我说的对不？”
刘老师有些尴尬的不接话。
庞支书深吸了一口烟说到：“这些事情吧其实也简单，这老刘是高中毕业，这些年也一直是我们这里的民办教师，本来这有一份稳定的收入也还不错，可是这山里穷啊，他又看不得这些娃娃们没有学习用品，所以基本上将他那些公子都花在这些地方了。这家里干活指望不上他，这工资居然也指望不上，而且他女儿今年也上高一了，这家里的花销就更大了。他家里的能没有一点怨气？估计老刘也就是因为这个没有回家的。”
说完这个，不等柯航说什么，就指着前面的一座建起不久的砖房说：“这就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