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呤乓啷忙活了好大半天,膳房里终于回归原有的宁静,她声音低得像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十四爷,饭做好了……”
十四虽然坐在稻草堆上干等了将近两个时辰,却一点都不觉得时间漫长,反而安安逸逸,比在戏台底下看戏还要享受。他起身拍了拍身后沾上的干草,上前走到她身旁,看到她脸的第一眼就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心韵疑惑看他:“你笑什么?”
十四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冲她摆摆,道:“你的脸……”
她伸手往脸上抹了两把,嘟嘴道:“我脸怎么了?”
他一看,笑得更是前仰后合。心韵见他没完没了的笑话自己,便皱起眉头准备佯装生气,却一低头瞥见自己的双手,差点没吓得叫起来——手心手背不知沾到了什么,全被染得黑漆嘛漆。再想起刚才他盯着自己的脸看,她惊得大叫一声,问:“我的脸不会跟手一样吧?”
十四勉强直起腰,点头笑道:“跟你那只小黑差不多。”
她听完连忙抬手将脸捂住,但转而一想,又立刻弹开,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急得在原地团团转。十四慢慢敛起笑意,抬手慢慢靠近她,心韵下意识的微微向后仰了仰,最后在他温柔的示意下终是羞赧的垂下了眼。他动作极其轻缓,手指顺着脸颊一寸一寸滑下,轻柔的擦拭着沾染了污秽的地方,凝视着她的目光却恰恰与手相反,炙热得仿佛可以在那滑嫩如凝脂般的肌肤上燃起火来。许是有所感应,她也缓慢将头抬起,与他正正相对。
十四盈盈浅笑,却如万缕春风从发隙撩过,一时间拂得她有些意乱情迷,望着他那亮如春光的明眸微微发愣。半晌,他开口道:“这样细看你,真美。”
心韵本就滚烫的脸上瞬间又升温了几度,慌乱道:“都变成小黑了,还美什么。”
他的手又往下移动了几分,触到嘴角的位置,“从我在宣王府远远见着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你美,比天下所有的女人都要美上千倍万倍。”见她有些微怔,他又道:“你的美不只局限于容貌,而是一种气质,是一种感觉,一种气息,让人觉得不仅仅是眼前一亮那么简单,而是在一瞬间就被深深吸引了。就仿佛,一眼,万年。”他嘴角轻轻扬起,“一见到你,我就忍不住像现在这样微笑。你知道你多有感染力吗?”
面对着这番既含蓄又露骨的告白,虽然紧张至极,心跳也快,却是跳得极有规律,不似面对九爷时那般有如小鹿乱撞,也没有砰然动心的感觉。她躲闪着他的目光,装傻道:“十四爷你再夸我,我可要骄傲了哦。”
十四却无视她的不解风情,仍旧动情道:“心韵,我……”声音犹如梦呓一般,轻揉抚摸着她脸颊的手缓缓移到唇上,脸渐渐与她贴近,若是隔了一点距离望上去,他半低着头,她轻仰着脸,仿佛正在发生着一个安安静静的、又轻又柔的吻。可事实是,在相隔只差零点一毫米时,心韵忽然一个脑袋急转,侧身撑在灶台上,略微有些气喘道:“我,我脸这么脏,十四爷你还是别靠近的好,否则……否则你也会染上脏东西的。”
十四面上稍稍有些僵硬,但立刻便又挂起笑容,似懂非懂的瞧她半晌,见她一副尴尬不已的模样,于是垂下眼帘无奈的笑笑,道:“你都做了些什么菜?让我看看。”
她像是被无罪释放一样,立刻复活过来,从桌上端起一个白底蓝花的瓷盘,举到他眼前道:“这是鱼香肉丝,很下饭的一道菜。”
他挤了挤眉,打量着眼前那一团红通通的、糊在一起的东西,有些语塞道:“这是肉丝?丝……”
她撅起嘴,“这不怪我啊,刀太大了,一点也不精细,能切成片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你这分明是……”他有些为难,“分明是肉坨啊。”
心韵不顾他的诋毁,从那团糊状物中夹起一块,十分欢愉的递到他嘴边,作张口状:“啊……”
十四其实心里很是忐忑,碍于箭在弦上不能不发,只得憋着气将嘴张开,原以为口腔和肠胃就要惨遭迫害了,她却突然惊叫一声,将手缩了回去。
松过一口气后,他问:“怎么了?”
心韵道:“你之前说十三爷吃不下饭,为什么啊?刚才一直想着要问你,这会儿才记起来。”
十四一听便又面露得意之色,道:“今日我和九哥的军队已经正式进驻黄河中游一带,而他和三哥他们的军队已在打道回府的路上,你说,他能吃得下饭吗?”
心韵心里一惊,难怪他今日会发这样大的火了。上次已从小安子口中听说过关于黄河一带的兵权有多么重要,如今他千谋万划好不容易将它取入囊中,却不料自己砍柴烧火煮出来的熟鸭子却被死对头轻而易举的夺走,如今还要被对方上门嘲笑,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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