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看见她踢鞋进门时扭头望了望墙上的大钟,瞪大眼睛问:“你才出门几个小时啊?怎么又回来了?”
唐晓晨一边快步上楼,一边挥手解释:“出版社又不需要踩点坐班,只要交得出稿子就行了。”
“那你先下来喝碗参汤啊,顾姨刚熬好的!”唐妈妈伸长了脖子对楼梯口叫喊,可那里却早已没了人影。
唐晓晨铺好稿纸,一分钟也没多想就开始笔若流水,但没多久,她的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
心韵胡乱裹上披肩,两步跨出门外。
前院早已经乱作一团,僧人们各点着火把分四路下山,方丈在其中指挥,而那名随九爷前去的侍从正焦急的向诸存智汇报些什么,诸存智阴沉着脸,眉头愈皱愈深。
“大管家,发生何事了?莫不是九爷他——他遇到了意外?”匆忙之下,心韵也顾不得行礼,径直上前询问。
诸存智重重叹出一口气,紧绷着脸道:“九爷为追一只野狸策马狂奔,随从一时没跟上便落了后,等追到尽头时,却不见九爷人影,只在山谷边的灌木上寻到九爷的随身玉佩。”
心韵听完立刻怔住,她脑海闪现出几个破碎的画面。灌木上悬着的玉佩,陡峭不见底盘的山谷……她吓得不敢再往下想。
“那现在怎么办?”
“我已叫方丈派了僧人到山间各处寻找,以防九爷在别处迷路;我和随从立刻带领一众人等前往事发的山谷。”
“可否将心韵也带去?”她焦急的向他请求,“心韵虽只是区区一个弱女子,不见得能帮上什么忙,但平日里九爷对奴婢照顾有加,如今九爷遭遇危险,我是万万不能在房中静坐的。况且,女子心有细致之处,也许将会有一时之用,望大管家批准!”
诸存智深深凝望她一眼,没想到一个从膳房里出来的杂役丫鬟,也能这般有胆有情,着实胜过许多懦弱女子。
“好吧,你且进屋多套件衣服,我们即刻出发。”
深夜寒冬,尤其又是在山里,恶劣的气候可想而知。心韵同随从坐在一匹马上,本来冷风已如一把冰刀,让人脸上痛得几近麻木,如今快马奔驰,寒气逼得她连眼睛都睁不开。
如果九爷真是从那山谷摔了下去,在这样的环境下,昏厥了恐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吧?想到这里,心韵恨不得自己是前面策马的随从,那样她就可以狠抽几鞭子,好让马儿跑得更快一些。
约莫行了半个时辰,队伍终于到达山谷。心韵一下马就奔到山谷边探头寻望,顿时,她倒吸一口凉气。
借着天空泛白的微光,心韵大致看清了这山谷的底细,和想象中一样,陡峭不见下底。
那个随从上前禀报道:“奴才在回去之前已在这四周勘查过,山谷地势险恶,单凭人力根本无法下探。”
“无法下探?”诸存智怒目逼视他,喝斥道:“就算接成人梯也要给我下去营救九爷!”
心韵蹙眉想了想,走到方丈身旁低声问道:“大师,您久居这山里,想必对地形应该是熟悉万分,这山谷底下可有其它捷径通往?”
方丈走远两步,仔细思忖了一番,恍然道:“确实另有蹊径!”
诸存智急忙走到近旁,“请大师快快带我们前往。”
方丈眼中略过几缕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头。
等到达目的地时,心韵才明白过来为何之前方丈眼中会略有迟疑,原因是这是一条奇窄无比的小道,于两座大山之间留有的一条缝隙,俗称“一线天”。
诸存智本存有满心希望,见到眼前之景后脸又再次阴沉下来,因为这小径实在是太窄了,若想要这一帮子魁梧大汉从中通过,简直可以说是天方夜谭。
“让我来试试吧!”
在这样死寂的夜里,心韵的声音显得格外坚毅。她走到诸存智面前,侧身行了个礼,正声道:“现今如此情况,惟有奴婢侥幸一搏,才有可能获取生机,心韵再次斗胆向大管家请求。”
情况紧急,其实不必她多说,但凡有一线生机,诸存智都该会去尝试。他命人拿来一卷长绳,交待道:“你牵着这绳的一端,只管往里走,待到开阔处便放下,然后立即去寻找九爷。若是找到,你可拉扯细绳向我们传递信息,我们即便是凿壁修天梯也会想法子进去救人;若是找不到,你且自己出来便可。”
心韵点点头,接过他手中的细绳。
一步一步,她艰难的从缝隙中穿过,不足十米的路程,她却用了一个时辰才得以通过。按照计划,行到开阔之处时,她将线头压在一块小石子底下,然后开始四下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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