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床上,张小敏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眼前总是闪着娘亲满是慈爱的脸和担忧的双眸,其实张小敏知道,爹娘是为自己好,希望自己有一个好的归宿,将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希望自己的女儿少走弯路,一辈子平平安安和和美美。如果张小敏真是一个普通的十六岁的小女孩儿,说不定还真会走上这样一条路,像其他十六岁的古代女孩子一样,嫁人成亲,结婚生子,而后相夫教子,或者夫妻和睦相敬如宾,或者争吵不休天昏地暗,或是将一颗心扑在自己丈夫的身上,随着他的成功或是失败而起起落落,或是心灰意冷,守着自己的小院子孤老残生……可张小敏不一样,在她一出生,便有了十八年的记忆,不错,张小敏是来自现代的一缕幽魂,她有自己独立的思想,不可能将自己的人生寄托到一个男人的身上,从此随他起落浮沉。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张小敏不会放弃自己的自由,她将会尽一切力量保持住自己的自由,保持住自己人生的独立。
夜色逐渐深了,浓浓的雾气从大地浮起,逐渐升腾,飘忽不定,越来越高,仿佛要把整个天空都要掩盖,夜空中,月亮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一丝丝,一缕缕,虽然没有太阳的强大,但胜在持久不懈,慢慢的,将不断升腾的浓雾驱逐,在夜空中蹒跚移动,按照自己的轨迹不断前行。
早晨,张家六口齐聚客厅。
餐桌上,张义明郁闷的咬着筷子,看着一旁狼吞虎咽的吃着铁狮子头的小妹,口水直流,再瞟一眼对面的大姐,眼中满是怨恨与不甘,不知道大姐今天抽了什么疯,铁一般封锁着铁狮子头,人自己东突西冲,左打右杀,依然跳不出大姐的封锁。最后,一盘铁狮子头自己一个也没有落着,大姐几乎是铁了心要跟自己过不去,三十六计全用上了也没用,张义明痛定思痛,化悲愤为食欲,发动筷子朝其他菜奔去……
张小敏放下筷子,这顿饭吃的格外香甜,心里感叹,还是家里的饭香。
去学堂的去学堂,打理生意的打理生意,一时之间,偌大的客厅只剩下张小敏母女,张小敏知道老娘最近的精力都放在自己身上,所以吃过饭后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聪明的坐在原位静待发落。
“小敏,”刘氏放下茶杯,也不看张小敏,轻轻的唤道。
“娘,”听到刘氏叫自己,张小敏连忙正正身子答应。
“离这么远干嘛,来,做到娘身边,这里就咱母女俩人,咱再说几句心里话!”刘氏指了指自己身旁的椅子,向张小敏说道。
通过先前的谈心,母女二人的关系确实亲近不少,张小敏应了一声,便挪到了刘氏所指的椅子上坐下。
刘氏看着亭亭玉立的张小敏,心中感慨万千,不知不觉,那个老是一副小大人儿模样的女儿已经长成大人,而且马上要谈婚论嫁了。
“小敏啊,娘昨天跟你说的,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刘氏收起自己的思绪,看着眼前的女儿问道。
其实张小敏很想告诉娘亲,自己有自己的打算,根本不用考虑,但对上娘亲那饱含期望的双眼,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因为张小敏心里明白,如果让娘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只会让娘更加担心,在这样的一个以男人为尊的古代,张小敏要走的路能不能走的通还在两说,更别提其上的坎坷与荆棘。
“娘,我还没想好呢……”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剩下一句话,张小敏低着头,也只能拿这句话来敷衍。
仿佛知道女儿要说出这句话,刘氏对张小敏的敷衍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只见刘氏拉起女儿的手,将其包裹在自己的手中,脸上满是慈爱宽容,“现在想不通没关系,慢慢想就是了,说起来咱们母女还真像,人都说女大不中留,可咱们母女却都是不想嫁人。”
听见娘亲说起自己年轻时候的事,张小敏一扫方才的颓废,抬起头,两眼发光,直盯着自己娘亲,静待下文。哪知等了许久,刘氏再也不开口,张小敏心中大急,就好像听一个动人的故事到了高潮却戛然而止,扰得人心里直痒痒,张小敏摇摇自己娘亲的手臂:“娘——接着说呀!”
哪知刘氏却装作不知道似的,反而疑惑的看着张小敏,“说什么呀?”眼中满是揶揄。
张小敏这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上了当了,一下子扑到刘氏的身上,非要听一听自家老娘年轻时候的事。
看到兴致勃勃的女儿,刘氏讲起了自己年轻时不愿嫁人的经历,原来刘氏在家里也颇为受宠,到了嫁人的年纪便千不甘万不愿嫁人,总想着在家了陪父母,最后还是屈服,选定了年轻有为的张员外。
刘氏说完,便看着张小敏,“小敏,女人这一辈子,找了好男人才是正道,相夫教子,一辈子和和美美的比什么都好,你看娘嫁了你爹,不是也过得好好的。”
听话题有扯到自己的身上,张小敏的兴奋劲儿马上消失,由不倒翁变成闷葫芦。
刘氏将女儿的反应直接忽略,自顾自的接着说道:“女孩子不比男孩子,婚事还是及早定的好,你现在十六岁,也不小了,等再过两年,想成亲就不容易了,”而后变魔术般拿出一沓纸,在张小敏吃惊的目光中递到张小敏面前,“这是前几天你不在家时,曹媒婆送来的各个适龄男子的画像还有介绍。”
张小敏看着眼前的一沓纸,就像一座大山压在自己的身上,在自家老娘眼神的逼迫下接过来,随手扔在旁边的桌子上。
看着这般态度的张小敏,刘氏一改方才的和蔼,冷冷的命令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曹媒婆找来这些资料容易吗,还不是为了你好,捡起来!”声音越来越是冰冷,到最后冻得张小敏浑身一颤。
张小敏不敢挑衅发怒的老娘,只得拿起桌子上给自己压力的一沓纸,慢慢翻看,心中却暗自计量,一会儿一定要对这些人横挑眉毛竖挑眼,争取把他们都刷掉,张小敏百无聊赖的翻看着手中的一沓纸,两眼迷离,对上面的帅哥视而不见。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小敏回来了吗?”声音洪亮,底气中足,一听就是曹媒婆,这个声音对张小敏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面对千辛万苦找来这些的曹媒婆,要张小敏如何恶意否定画像上的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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