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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鱼阳集上

翌日一早,张笑儿和明智收拾停当,准备出发。

明宏从房中出来,说道:“货物都准备停当了吗?”

明宏显然不太放心。

“放心吧,三师兄,都准备好了。”

“早去早回,如今二师兄伤势严重,别让他担心,知道吗?”

明宏又叮嘱两人,心里生怕两人出门发生意外。

“是”,张笑儿明智齐声应承。

两人说完纵身跃向石梯。

一路上,明智起初并不说话,显然师傅逝去的事,给他打击很大。

想着平日里师傅对他的疼爱,种种音容笑貌,明智甚是伤心。

张笑儿见状想开导一下,又不知道要怎样说,就这样两人沉默着一路前行。

山中到处是山林沟壑,葱葱巨木,两人脚程较快,不觉间己行了五六十里山路。

张笑儿修习了心法,也不觉得累,虽然元力和明智一样,都是一重天的境界,但论身法步法,却是比明智灵活很多,明智看着张笑儿,想起那天和明阳大战的情形,也觉得奇怪。

对张笑儿说道:“笑儿,你这步法,是什么步法?”

“我也不知道,也没学过什么步法,就是天天抓金芒鱼,追黑头,自己跑出来的,哪有什么名字”。

张笑儿见明智开口说话,心中略略放心,其实这也是实话,这怪异的步法还真是这样练出来的。

明智笑了,说道:“这抓鱼,还能抓出步法来呀,果然奇妙。”

“你可别小看这‘金芒鱼’,速度不快者,休想抓住它”,张笑儿说道“还有那黑头,我现在想抓住它还很困难。”

“这身法步法,快的时候像鬼影一样,不如,就叫他鬼步吧,哈哈,有意思,我和三师兄练习的是灵蝠身法,二师兄练的是飞云步法。”

明智见张笑儿步法怪异,不经意拿张笑儿走的这种粗浅的步法和灵蝠身法,飞云步法相比较。

“哦,怪不得你和三师兄跳起来的时候像一只大蝙蝠。”

张笑儿想起以前看到两人飞跃时的身影,确实像一只硕大的蝙蝠。

“哈哈”明智笑道“最厉害的不是身法,而是心法。”

其实明智所说没错,青城派的九阳心法,当属顶尖心法,而身形步法却是一般。

“对了,笑儿你练的是什么心法呀?”明智好奇地问道。

“我?九阳融天功。”

张笑儿也不隐瞒。

“九阳融天功,没听说过,我们练的是九阳心法,名字里也有一个九阳哦,不知道哪种更历害。”

明智不经意又比较起来。

“你没有师傅指点你,便能自己练成,真是了不起。”

明智有点钦佩地看着张笑儿。

“我当时也很着急,如果不练好,就永远关在洞里出不去,所以就赌一把了。”

其实张笑儿说得是大实话,以当时的情况,没有元力,想打破那道石壁是不可能的。

“对了,你还没有学习攻击性的法术吧?”两人脚步不停,拉着手向前飞跃,明智忽问道,“我学的是大日月掌,三师兄练的是撞天拳法,二师兄练的是凝波掌法,二师兄和三师兄都练有一门剑法,就是青城剑法。”

“哦,我什么也不会。”

张笑儿有点沮丧。

“明天回去后,我教你大日月掌,三师兄说很厉害,但我就是使不出来。”

这大日月掌也是青城派绝技,明智元力境界不够,威力自然就小。

“唉,还是算了吧”,张笑儿叹了口气,“我答应过师傅,不杀人,我学了又有什么用?”

“哦,师傅他老人家也真是,要你答应他这样的要求。”

明智见张笑儿叹气,也很无奈。

一想到师傅,明智又不说话了。

两人不知不觉,己经赶了一个时辰的路。

山路上,两个小身影在不停的向前奔跃,前面,慢慢的几处小庄落现出了模糊的轮廓。

“快到了吧?”

张笑儿看见前面出现了村庄,问道。

“嗯,再走半个时辰,越过几个小庄落就到了。”明智说道。

“对了,我们等会去哪儿卖东西呀?你认识地方吗?”

张笑儿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他一次也没有去过鱼阳城,可明智去过一次呀,心想明智肯定知道。

“我认识,上次去过一次。”明智说道。

“那你知道价格吗?”

张笑儿觉得这也是个不能忽视的问题,到了集上卖了货物才有钱买呀。

“不知道,上次是三师兄在摆摊,我四处玩去了。”明智说道。

“哦,等会到了地方,先别急,我看下别人怎么卖的。”张笑儿说道。

“哈哈,我就知道你聪明。”明智说道。

“哪里,走一步看一步,以前我从来没有去过集市,只在我们庄与庄之间的小坊玩过几次。”

其实在老狼庄,张笑儿家一贫如洗,即没有东西卖,也买不起什么东西,自然去赶集的机会是少之又少。

一会儿,两人赶到了一座城下。

“这就是鱼阳城。”

明智指着前面对张笑儿说道。

“哦”

张笑儿看着这鱼阳城,像是一只硕大的蛤蟆,盘伏在空旷的大地上,两人行至城门下,城门并无人守,过往的市民商客络绎不绝。

走进城门,只见稍显宽阔的大道边,一座座商铺井然而立,不时有人从各处商铺中进出,路旁有几座宏伟的建筑露出几角檐角,显然是那富贵显华人家的房子。

从来没有走出大山的张笑儿也算开了眼界了,心中不住的赞叹。

“集市摆摊区在这边,你跟我来。”

明智拉着张笑儿往右边一条街走去。

一盏茶的工夫,两人到了一处集市,此处人群密集,熙熙攘攘,车水马龙。

货物林林种种,目不暇接,各种吆喝声、还价声,不绝于耳,张笑儿觉得,来到了这种大集市,身子太大,地方不够用了,心里暗笑,拉着明智沿着各种摊位一路走过去,不时又俯身问问价格。

“大伯,烤山芋,怎么卖?”

“五十个铜子一个”。

“这位小哥,荷叶莲子,怎么卖?”

“论个,十个一百铜子,论斤,每斤一百五十铜子”

一路,一路问,张笑儿记忆力惊人,自然是把各种价格都熟记于胸。

“再走上去就是高档区了,我们不去了吧”明智说道。

“高档区?什么意思?”

张笑儿好奇的看着明智。

“高档区所卖之物都是普通人用不上的,全是修真人士所用的物品,用灵石交易的。”明智解释着。

“哦,灵石?我知道,《百物语录》上有说明。”张笑儿说道,“我们过去看看”。

一路走过去,七彩蝶蛹,二十个灵石一只,铜环蛇,五十个灵石一条,小黄柴胡,一百二十个灵石一棵。

张笑儿看得眼花缭乱,各种价格心中己经有数。

灵药灵草应在高档区卖,一些普通兽皮应在普通区卖,随即找了一处空地,铺起一块灰色长布把各种药草灵果一一整齐的摆了上去,不一会,就有人光顾。

“小兄弟,黄马枧,白头山参怎么卖?”

“黄马枧,二十八个灵石,白头山参一百二十六个灵石。”

张笑儿很老成,让人一看便觉得是个行家,在价格上都是比其他摊位便宜两到四块灵石。

“好了,我要两棵黄马枧,五根白山参”。

算帐,收灵石,走人。

不一会,这些灵草灵药就卖完了。

张笑儿又以同样的方式把那些兽皮卖了,此时身上己经有了一万二千多个灵石和六千多银币了。

明智看着这种速度非常满意,两人找到兑坊把灵石换成银币后,四处去采买所需要物品,彻墙用的灰砖,粘土,石灰,绳索,日常用的,锅碗瓢盆,棉絮被褥,衣务鞋袜,钱纸烛香等等。

张笑儿虽然是第一次来,但比明智老练多了,像是老手,轻车熟路,明智看呆了,弄完这一切后,看天色还早,两人慢悠悠的在街上逛着。

走过一摊位转角,张笑儿发现前边不远处坐着一个老叫化子,那叫化子蓬头垢面,衣裳褴褛,面容腊黄,穿着一件薄薄的灰色小袍,小袍上有几个硕大的破洞,能看到里面干柴般的老皮肤,一双大脚上未穿鞋子,黑乎乎的,身前放着一个破碗。

这大冷天的也不觉得冷?难道是修真之人?但感应不到元气的气息和波动呀,挺可怜的,张笑儿和明智走到那老叫化跟前。

“明智,咱还有多少银币?”

张笑儿身上的纳物袋装着很多物品,所以就把银币放在明智的袋中了。

“刚才买了点吃的,还剩八百二十银币。”明智说道。

“全给我”

张笑儿想都没想。

从明智手中拿过银币,张笑儿想把银币放在碗里,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弯腰对着老叫化说道:“这位大伯,这大冷天的,给你点钱,去卖点衣服鞋子吧,你伸出手来”。

那老叫化伸出一双枯瘦的手掌,张笑儿把八百多银币全部倒在那手掌上面,转身离去。

明智跟着张笑儿身后也抬脚离开。

周围人惊呼:“这两个是哪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真是阔绰。”

那老叫化头也不抬,呆滞的双眼木然的看着远方,忽然,眼皮向上翻了翻,瞄了瞄明智的云鞋。

此时,己是下午时分,张笑儿和明智正准备起程往回赶路,忽的,前方兑坊方向,传来了几声呼喝声:“抢东西啦,抓贼呀,把钱袋子还给我。”

张笑儿和明智抬头一看,三个中年妇女在兑坊门口大声喊着,顺着她们手指的方向,三条人影飞快的向着一条巷子方向逃窜。

张笑儿腾身跃起,向前追去,明智紧跟在后面,追到巷口,那三人己窜进里面去了。

张笑儿不假思索,“咚咚咚”的向里面追去,没一会儿就跑到那三个小贼前面,拦住了三人,明智跑得慢,略为落后。

那三人指着张笑儿说道:“喂,哪里来的小屁孩?识相点,让开,要不然不客气了。”

“把东西还给人家。”

张笑儿看着三人,毫无惧色。

“嘿嘿,做梦吧,看来不教训你一下,你不知道历害,一个小毛孩子也敢管老子的事,搸他。”

那三人冲过来,恶狠狠地举拳便打。

张笑儿左闪右躲,那三人连他的衣角都没摸着。

张笑儿举起右掌想打下去,但随即一想,我答应过师傅不杀人的,这三个并非修练之人,一掌下去万一打死了怎么办?

心里矛盾,可那三个小贼却不客气,拳打脚踢,呼呼声响,往张笑儿身上不停的招呼,张笑儿躲闪了几下,双手连抓,把那三人腰上的钱袋都抢了下来,随即也不理三人,径直冲向巷外。

这时明智也跃了过来,三个小贼大怒,追着张笑儿不放,明智怒吼一声,一掌拍过去,三人齐齐躺在地上,哼哼叽叽,也不知是死是活。

张笑儿跑到那三个遭抢丢钱的妇人前边,把钱袋扔给她们,也不问,拉着明智一溜烟跑了。

出得城外,明智哈哈大笑,说道:“笑儿,你怎么被三个普通人追着到处跑?”。

“我对着师傅发过誓‘终其一生,不杀一人’,我怕失手打死了他们,违背誓言。”

明智哑然,这......这也太狼狈了吧。

两人终究是十二三岁的孩子,过了一会便开开心心的笑着,一路向着云阳观方向纵身疾跃。

傍晚时分,两人你追我赶的跃上了云阳观玄重石梯。

可俩人谁也没想到,也没有发现,身后一道灰色的细线一直跟随着他俩。

忽地,在苍宵山山脚下的树从中,一条丝般的细线幻化出一道人影,赫然是那老叫化子。

张笑儿和明智回到云阳观,明宏从明月房中走出来,看到他们俩平安回家,心中一块石头落下了地,对着张笑儿和明智说道:“回来了?一路上没出什么岔子吧?”。

“三师兄,没事”张笑儿说完把几个纳物袋交给明宏。

“三师兄,二师兄怎么样了?”明智问道。

“刚才服了一颗凝碧丹,并无大碍,只是制作凝碧丹的药草不太够了,我明日得出去采点”明宏不经意的说道。

“三师兄,咱们药库里的其它草药也不多了,你还得在家照顾二师兄,这样吧,明日我去山中采集一些。”张笑儿看着明智,认真的说道。

“这药草灵果,奇形怪状不好辩认,你不识得,如何采集?”明宏说道。

“这些时日,我日日参阅《百物语录》,里面的灵药灵草,我己大部分识得,况且师傅留下那破解法门中,每日需以元力封穴,而我元力又不够,所以二师兄身边离不开你呀,三师兄还是让我去吧。”

张笑儿此时才觉得《百物语录》的作用对他来说是太大了,看着明宏说道。

“哦,这样也好。”

明宏看着张笑儿心中很是欣慰,这明忌师弟真是太懂事了。

“唉,要是能得到那赤焰龙血果,就好了。”

明智叹了口气。

明宏听罢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二师兄睡了吗?我们去看看他吧”

张笑儿见两人唉声叹气,心中也很难受。

三人慢慢的走向明月房间,张笑儿在门上敲了敲门。

“是明忌师弟吗?进来吧。”

明月在房中说道,声音都有点变了。

“二师兄,你的伤好点了吗?”

张笑儿走进房间满脸关切地问道。

“目前只能暂时控制这黑气不向上蔓延,这魔教天宗的功法果然歹毒无比。”明月说道。

“二师兄,你放心,日后我一定寻得那赤陷龙血果,清除掉这可恶的黑气。”

张笑儿安慰着明月。

“这赤陷龙血果,到底什么地方有呀,笑儿,你查一下那《百物语录》”

明智好像在提醒张笑儿,其实张笑儿早就翻过几遍了。

“赤陷龙血果,在《百物语录》里记载的内容也比较少,可能是此物极为稀少的原故。”张笑儿说道,“你放心吧,二师兄,我明日多出去找些药草,把药房必需的药草备齐,过几日便下山去查探赤陷龙血果的下落。”

“你一人前去?可你只是元力一重天的境界,不妥。”

明宏是说什么也不会让张笑儿去的。

明月也稍稍动容,说道:“此举万不可行,太过危险”。

“我和笑儿去吧。”明智说道。

“你?不行,你俩万一出现差错,我怎么对得起师傅的在天之灵。”

明宏是个谨慎之人,怎能同意两个孩子去冒险呢。

“没事,我一个人去行了,我身法快,万一有危险我可以跑呀。”

张笑儿笑着对三人说道。

说起身法,明月又对张笑儿说道:“对了,明忌师弟,你尚未修习任何身法和攻击性法术,从明日起,你便修练几种吧,你看我现在也不方便教你,这样吧,你拿秘籍先自行练着吧,等过些时日,我再细细指点于你。”

说完明月从纳物袋中拿出好些秘本书籍放在桌上。

“是,多谢二师兄,我一定好好练。”张笑儿说道。

当即也不客气,走过去看了看,桌上书籍中有《大日月掌》《撞天拳法》《青城剑法》《飞云身法》《灵蝠步法》等等。

张笑儿只拿了《飞云身法》《灵蝠步法》两本,明月见状,心中奇怪,问道:“为何你只修习步法和身法,不学习攻击运用类的法术?”。

“我答应过师傅‘终其一生,不杀一人’,所以练这些掌法拳法也没什么用。”

张笑儿对三人解释道。

“嗯”,明月沉呤良久,又说道,“世事无绝对,这些皆为上等法术,你还是参习一下吧,日后对你会有所助益的。”

“这?也好吧,我拿回去,看一晚,明日就送还二师兄”张笑儿说完便抱起这厚厚一摞书册。

“我回去看了,一晚便还。”

说完就退出明月房间,径直回丹房去了,由于张笑儿和明智的房间被那黑铁蟒一尾巴扫平了,目前只能暂住丹房。

三人吓了一跳,这也太逆天了吧,一晚上就学会?

张笑儿回到房间,点亮桐油灯,细细参悟着这些法术古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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