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人扫他一眼,淡然承认道:“不错,寡人道号正是荆泽子。”
他说着话的时候带着些许唏嘘,又有着一丝落寞的骄傲。
“那日名动天下的青羊山之战中的另一人,难道是……我?”
“不是你,又是谁?就是你的前世欧明决丹逼得寡人元神爆破,肉身锁于玄龙古铃之中受封印之苦。”
呀呀!受到九味真火刺激的火鸟这会儿苏醒过来,将身上寒冰抖落,在吴歆腰间挣扎。
“妖器风火轮!这东西是远古太阳乌的后裔,起源于妖火,这里产生的风火俱是人间绝品,你还是把它放出去沾染些风火之气,说不定会进化!”
荆泽子瞥了一眼,一语道出它的来历。
“这是妖道的器物,难怪与普通法器不同!”
吴歆解开腰带,火鸟欢喜地扑腾出去,绕着风暴边缘飞舞,身上赤红色的火焰也渐渐出现九种颜色。暴风和九味真火相互催生,越转越快,已经看不清楚里面场景,只剩一道乌黑的恐怖影子,充斥整个空间。
忽然,石盒里发出一个低沉的龙吟,肉眼可见的音波从暴风中心荡漾出来,一波一波,那些粗大的锁链纷纷断裂,又在断裂的一瞬间,随着墙壁蠕动,重新愈合,来回震荡,始终将石盒牢牢捆绑。
“这盒子里封印的是什么东西,威力真是可怕!”
“这是连环封印!以竖铃封印玄龙,又以玄龙的力量克制石盒里的东西,只有道法通天的大能才做得到,连我也不行!”
由于凌霄剑的庇护,音潮到了这里纷纷瓦解,未对吴歆造成任何伤害!
“你不是这世间的巅峰修真,号称凡界无敌的散仙吗?难道设下这个封印的人修为比你还高?”
荆泽子闻言哈哈大笑,双目却一片阴冷:“散仙只是仙道的初级门槛,在凡界中算是顶尖了。可是凡界之中,除了仙道更有佛道、儒道、魔道、妖道以及那神秘恐怖的神道等等!同样是凡界修行的极限,每种道法的巅峰实力各有不同,平均实力来说,神道最高,其他各道势均力敌罢了!”
他见吴歆满脸懵懂,干脆对他一番教导:“也罢!今日就给你长长见识。凡界天地辽阔无比,大小国家不计其数,你现在所处的不过是中州大陆的一处角落,将来你走出中州更有北方狼族、南海诸岛、极地冰原、西域天竺、光明大陆……
我少年也曾游历诸国、远赴西方,大战魔法师,灭杀扶桑忍者,执掌华山归元宗数百年,我的威名不但在苏国、在中州大陆,就连西欧阿尔卑斯神山、奥林匹克王国也有所耳闻。并且这只是凡界罢了,修道之人终有一天要羽化飞升,进入仙界,追求那无尽寿元、妄生传说。”
荆泽子身体剧烈颤抖,青筋爆出,目光恶狠狠地盯住吴歆:“若非欧明决丹,我岂会落的这般下场……”
雷电的天地源力骤然在空间中闪耀起来,四面八方,天上地下,如网络版链接一片,每一个斑点都暴胀成炙红的妖异雷光,连恐怖风暴都有所压制。
“前辈,我已经不是欧明决丹了,快快住手!”
感受着莫大的威能,吴歆胆战心惊,感觉自己好像暴风雨里的一颗草木,随时都能被对方抹杀。荆泽子虽然怒气上涌,但是修为到了这个境界,心境也不会受到情绪的影响,刚才举动只是刻意为之。
“小子,我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我的元神已经和竖铃融为一体,纵使有凌霄剑帮我凝聚念头,也不过苟延残喘、多活几日罢了!我要你替我把凌霄剑带回华山,作为对你的回报,我会送你出去。你到了华山,落缤阁也会念及你的功劳,收你为内门弟子。”
威压之下,吴歆哪敢不从,连连称是。
荆泽子满意的点点头,看了一眼空中的风暴,这石盒对抗风火已经已久,九味真火渐渐游散,他五指掐算,不知在推衍什么,面前的空气出现许多古怪符文,相互组合变换,形成一幅幅玄奥的图案。
“四国的变数就要来了,希望我华山可以避开这一劫。吴歆,外面世界万般复杂,以你的实力自保尚且不能,如何护得凌霄剑不闪失。离下次封印风暴还有六天,在这六天里我要带你进入道法世界,把你打造成一个武道高手……”
在这奇特的竖铃空间里,吴歆开始生平第一次道法修行。
第一天,荆泽子指点江山,谈武论道,将中州修道常识倾囊相授,答疑解惑。
“天下术印诸多法门,然总体纲呈不过兵术十八道门、丹品三十六天罡、阵符七十二地煞,三者炼制最高境界皆可达到归元、归虚、归藏,上达天庭,羽化飞升,我现在就教你万法入门之道,收敛心神,仔细听好了……”
荆泽子语速奇快,滔滔不绝,吴歆的肉体本就是修道之身,听了这些玄妙法决,不但没有觉得晦涩,反而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各种理论一点就通,领悟连连。吴歆甚至觉得自己灵根深种,神识内波浪滔天,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第二天,荆泽子调教吴歆肉身基础,呼吸吐纳,采补日月神气、万物精华,各有讲究。
“修道者必先肉身强健,灵魂茁壮,才能生出无穷法力。你的身体本就是净王法身,又传承轮回之力,轮回之力想必已随着你的前世沉寂,但是净王法身来自密宗佛门,威力极大,若有这强大的灵魂引导,这具肉体会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力量!”
他额头裂开一道法眼,将吴歆内精外神、骨膜皮肉,经脉走向、津血流通看得清清楚楚,引导无极丹贯穿任督二脉,运转武道小周天,丹力行走内腑、震颤隔膜,对吴歆身体奇经八脉,隐秘窍穴,一一指点。
第三天、第四天,荆泽子催动锁链形成残酷阵法,强行磨练吴歆肉体。
“你的印法是云襄谷涅槃印,涅槃印号称天下第一修复之印,完全开解有重生能力,可以达到不死之身。我以外物将你肉体打磨,你伤的越重,恢复后的肉体越加强韧,这样的刺激会帮助激醒你的法身活力,也令你忍受疼痛、意志坚定。”
万千锁链在天地源力的操控下,变成一条条钢铁巨蟒,毫不留情的朝吴歆身上抽下。吴歆奔跑、跳跃、腾挪、躲闪,灵如野狐、敏如狸猫,使尽一切办法使自己避开攻击,一旦被打中立刻皮开肉绽,骨骼断裂。但是在荆泽子不停的灌输水流能量下,涅槃印微光大盛,上面的黑色凤凰不停旋转,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强烈地修复,抗打能力大为提高。
到最后,吴歆肉体百炼成钢,吸一口气就能变得柔软无骨,运起无极丹却可以硬撼千斤巨力,神识触手更加敏锐,对危险的警觉性大大提高。
第五天,荆泽子与吴歆盘膝而坐,意念沟通天地,体悟格斗精髓。
“天下武道,招式万千,然而能理解精髓者寥寥无几。你修习仙道,最终目的是要修行法术,武学招式反是次要。可惜你现在才刚刚踏入身境下品,法力低微,连长时间催动风火轮也不能,与人争斗之中强大的法术也不能用,在我华山落缤阁就有身境术士禁止斗法的规定。所以我不教你法术,不教你招数,只教你格斗的精髓奥义,这些东西你现在还不能理解,但是随着时间的推进,它的威力会慢慢显示出来。”
荆泽子顺手一指,画出雷电分身与吴歆进行最原始的拳脚相斗。没有招式,没有内力,全凭肌肉骨骼最本能的刺激反应。有了前面两天魔鬼式的训练基础,吴歆神识技巧运用的更加娴熟,往往能在对方出拳的前一秒把握力量轨迹,寻出破绽,刚柔并济,劲力后发先至。
最后他干脆闭上眼睛,独立运转神识,在道法和武学的结合下,吴歆气息匀称、每一拳、每一腿都不再直来直往,而是划出一种流线型的轨迹,恰到好处地攻击在敌人最薄弱的地方。
“给我碎!”
吴歆大喝一声,全身肌肉力量贯穿。飞起的双腿劈荆斩棘,虎虎生风,落下的那一刻,双拳、双肘子顺其自然的连环格杀,脊背弓起,浑厚的冲拳瞬间转换成阴柔擒拿,如巨蟒绞鹿,将雷电分身扭成粉碎。
荆泽子满意的收回雷电分身。
“没想到你的武功天赋也不错,若是不能修习仙道,倒可以以武入道,百年后,被那些人计入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