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bibibi——起床起床。bibibibibi——起床起床。”
东崇哲倏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坐起身,白年安平时基本上是铃声响一下就可以起床按掉的,怎么今天响了这么多下还没有好?难道……
一股莫名的冷意涌上心头,昨晚的情景清晰的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连拖鞋都顾不得穿,踩着有点冰凉的地板几步就蹿到了和他只是一个拐角距离的白年安的房间,随着一步一步逐渐的接近,那铃声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一种不安的心绪蔓延开……
当一个蜷缩在床上的影子落入他的视线,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按掉那还在聒噪的吵闹的闹钟,兀自坐在了床边,低下头去看那个睡的很沉的人。
白年安的房间永远散发着一种干净的香味,就算他再累,也一定会洗完澡才去睡觉,而且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洗发水,味道很清香,感觉……有点像青草的香味,又有点像湖水的味道。。
有点卷卷的发丝乱蓬蓬的散在枕头上,枕头摸起来还有点潮湿,想必是昨夜实在太累没来的急吹头发吧。熟睡中的脸庞很安静,只是那两道眉毛却扭曲着皱在一起,似乎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额角也有几点汗珠渗出来,小嘴更是紧紧的抿着,手紧紧地抓着被子攥成拳头,白色的被子被抓出一道道难以复原的褶皱。
东崇哲倏挑挑眉毛,这是梦到了什么?难不成他还做了什么保卫地球的梦吗?还是梦到什么发鬼之类的东西在战斗。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叫醒他,但看他睡的实在很熟,连闹钟都没有能吵起来他,又有点于心不忍。
站起来走了出去,只是脚步不自觉的放轻,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条冰冰的毛巾。
小心的擦去他额角的几滴汗,如同在擦拭一件精美的工艺品一般,一丝不苟。
然后放下毛巾,转身到一边的柜子里翻出几根装在一个精美的镂空花纹木盒中的香,在指尖凝聚出一点火星,点燃后,看着一缕乳白色的烟雾直直的升起,才插在了一边的香炉中。
这是之前不晓得是谁送的安神香,听说还用了几种名贵的草药,不过自己不怎么需要这东西,所以也就一直放着没用,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对睡眠和精神肯定是有好处的。
小心的护着香炉将它放在了离床边不近不远的地方,正小心的往下放着香炉,这香炉是纯铜的,挺沉,稍微不小心就能发出挺大的响声,所以现在东崇哲倏可是小心翼翼。
可该死的就在这个紧要的关头,白年安丢在床边的手机开始猛地哇啦哇啦的叫起来,吓的东崇哲倏手一松,这香炉直接瓜达一声磕在木头桌子上。
眼下也不顾的香炉了,那手机的音量着实的大,而且也不知道白年安这家伙用的是什么歌曲做的铃声,不仅歌词他一句没听懂,那音乐也有点杂乱无章,听起来就像一千只癞蛤蟆在唱歌。
双手捂着手机的放音口,匆匆瞥了一眼好像有点反应的白年安,脚下抹油的蹿出了房间。
白年安迷迷糊糊脑袋里甚至还处于睡眠状态,伸出手去摸了摸,没有摸到意想之中的手机,皱皱眉,算了……反正闹钟好象没有想的样子,那就继续睡吧……好困……
东崇哲倏捂着手机几步嗖嗖的窜到了屋子外面,手机还在不依不饶的震动着,一边震动里面的一千只癞蛤蟆还在不停地唱歌,如果这不是白年安的手机,那他一定要把这手机塞进微波炉!该死的这是什么鬼歌曲。
手机屏幕上愉快的跳动着班主任三个大字,东崇哲倏皱皱眉,想了想,还是接起来。
他接起来之后还没来得及说一声喂,那边就有一声超级大的怒吼咆哮过来。
“白!年!安!你这个混蛋小子!整天不学无术无所事事你想干什么!啊?!我看你不顺眼很久了!先是一请假就是一个月,然后又给我天天旷课早退!你他……你是不是想死!你想不想毕业!想不想考试!想不想……”那边中气底气都很足的喊话还没来得及结尾,东崇哲倏在这边就已经开始忍无可忍。
深吸了一口气,东崇哲倏罕见的对着电话开始咆哮,仿佛手里拿着的不是一个小小的手机,而是电话对面的那个该死的什么狗屁班主任。
“你他奶奶的最好快点给老子闭上你的狗嘴!什么不学无术无所事事?你他吗的你懂什么你?!还看他不顺眼很久!?你信不信老子哪天给你家祖坟下咒让你家一辈子倒霉到死?!你他什么你他,你他吗的在用这种语气对白年安说一句话,老子今天晚上就去废了你!我告诉你!他今天不去上课了怎么滴了?!啊?有种你咬我,我靠,死秃驴,再见!”
东崇哲倏狠狠地挂掉了电话,挂到一半才想起来这是手机,挂电话的动作转为狠命的按着那个红色的电话小键。
气呼呼的将手机关了机,狠狠地揣进了口袋。
这该死的老秃驴班主任,上次自己有一次送白年安去学校,让着老秃驴看见了,竟然莫名其妙的让白年安罚站了大半天,回来还要一万字检查。当时要不是白年安死活的拦着,他当天晚上就准备抓几只鬼丢进他家里去。
摸了摸肚子,肚子已经开始不争气的抗议,一腔的愤怒飞快的化为了有点无奈的感觉,自己的胃早就被白年安给喂馋了,一到饭点是一定要吃饭的,以前自己吃饭的时间从来没有规律过,甚至有的时候是一边接工作去除鬼,一边叼着面包解决温饱问题。
叹了口气,看了看白年安微微敞开的房门,转过身走进了厨房。
看着一堆被擦拭的干净到发凉的锅碗瓢盆,东崇哲倏竟然不知从何下手,有些无奈的和那几个锃亮的锅子对眼几秒,终于放弃。
转回客厅,从茶几上拿起鼓囊囊的钱包,随便抽出了几张百元大钞,抬抬手将车钥匙从一遍的柜子上拿下,准备做一件他出生以来就完全没有做过的事情——上街买早饭。
开着华丽丽的跑车在总共还没有几米宽的小巷子里买早餐,他东崇哲倏可能不是空前,但估计也已经绝后了。
站在一个朴素的早餐小摊子之前,在旁边卖烧饼大妈桃心眼的注视下,飞快的选了几样简单的点心,又买了点小米汤,用烧饼大妈友情赠送的小罐子给装起来,留下一百块说了一句不用找了,就开着车扬长而去。
身后,烧饼大妈挥舞着手中的擀面杖,满面红光,宛如回到了那个情窦初开的十八岁,“下次再来啊~帅哥~”
东崇哲倏左手油条包子小咸菜,右手拎着装满温热小米粥的小罐子,心里没来头的有点高兴,欢天喜地的往屋里走,一进门,就与正打着呵欠厨房间的白年安对上眼了。
有点邀功似的的对着白年安晃晃手里透明塑料袋里热腾腾白乎乎的包子,本来还想炫耀一番,却看到对方整个被震惊在原地,连嘴巴都保持着打呵欠张开的那个样子,而且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几个大字,怎么可能!
白年安瞪圆了眼睛瞅着手里拎着几样很常见早点的东崇哲倏,眼睛一会看看那还冒着热气的包子,一会看看穿着一身名牌整个一潮流帅男的东崇哲倏。油条,美男子。美男子,油条。好吧,拎着油条还有一个很土的罐子的美男子。这几样东西怎么看怎么别扭,而且……今天吹的是什么风?莫不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这位平时依靠泡面顽强不息的生存了十几年或者几十年的懒惰到了一种至高无上境界的人……怎么可能去买早餐?
其实自己还在做梦没睡醒呢吧。
白年安揉揉眼睛,打着呵欠,自言自语,“嗯,一定还没有睡醒,其实现在只是鬼压床我梦到自己醒了出来了,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笑容整个僵在脸上的东崇哲倏,看着白年安蹂躏着他那张圆圆包子脸,还一边说着什么做梦之类的话,他真的好想把手里的油条塞进白年安的鼻孔。
“……白年安!我……你你……我我……我全吃掉!全部!”东崇哲倏憋了半天,一时竟然找不到可以来教训他的话,脸色唰的变白,忿忿的转身进了餐厅,坐在桌子上拿起一只叉子狠狠地戳着塑料袋里的包子,将那圆滚滚白嫩嫩的包子想象成白年安的脸,恶狠狠的发泄。
这算什么意思!刚才那是什么该死的鬼表情!很震惊吗?!那表情分明比看到美国总统穿着大裤衩在街上狂奔还要震惊!自己只不过是去买个早餐……咬了一口包子,重重的咀嚼着香喷喷的肉包子,突然觉得这种民间小吃味道还真是不错哎。
几分钟后,白年安笑嘻嘻的端着碗筷出现在桌子另一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从那个罐子里盛出一大勺还带着热气的小米汤,满脸幸福的吸了一口小米汤香香的味道,小心的喝了一口,然后发出了很舒畅的声音。
咬了几口油条,白年安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对了,现在几点了?我怎么没听到闹钟响?”
真是好奇怪啊,他醒了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手机看时间,怎么闹钟没有响呢?自己的闹钟是叫醒模式,五分钟一次,怎么没声音了呢?但当他把整个床都掀翻之后也没有找到他所谓的手机,不由得有些奇怪,准备到客厅去看一眼时钟,却刚好碰到了才进门的东崇哲倏。
“咳咳……”听到这句话受到惊吓的东崇哲倏直接被小米汤给呛到,脸变成了绛红色,狠命的咳嗽着。
“你激动什么。没事把你?”白年安被吓了一跳,看着东崇哲倏的脸都被呛成红色的了,不由得有点担心,问了一句。
东崇哲倏咳嗽了几下,就把自己给顺通了,只是表情变得有点奇怪,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看白年安,“啊哈哈哈……这汤……这汤有点淡,我放点糖。”说着一边往左边看着空白墙壁,一边伸出右手去摸放在桌子右边的一排调料罐,随便摸了一个罐子,也没怎么看,扭开就送了一大勺在汤里,随便的搅了搅,就端到嘴边漫不经心的喝下一大口。
“……吼!!!!!!!!!”东崇哲倏不用一秒从座位上弹起来,伸出舌头合乎合乎的喘息,这次他的脸是真的红了,红的……就像他那晚变成红色的小米汤。
白年安悠哉悠哉的抿了一口汤,眼睛笑的弯成月牙,“辣椒小米汤……味道如何?”
算……算是两更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