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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英雄云集

武林大会在长城外东郊搭建擂台,官府派了军队维持秩序,甚至派出了左武卫大将军秦叔宝亲临指挥,实际上是监视江湖,防止异动。八月十五中秋过后,大会正式召开,此时距离中秋还有一个月。这天清晨,秦叔宝带着随从刚从东门出,就看见一位身穿夜行服的人挡在路中央。护卫迅速将其包围,可是来人毫不在意。秦叔宝下马手执四棱金装锏,走向黑衣人问道:

“你是何人?”

“武神殿座下执事,无名之辈,殿主要我会会大唐武功第一大将秦琼,请赐教。”说着抽出长剑攻向秦叔宝门面。

秦叔宝大吼一声:

“来得好!”声音震耳欲聋,黑衣人身形不由得一滞,随即变招改攻下盘,一口气刺出三十六剑,剑剑着实毫不虚夸。秦叔宝定立不动,右手挥锏横扫,只听得“咣”的一声,黑衣人手中的剑已经横飞,震得他虎口流血。黑衣人飞身而退离开秦叔宝三丈开外,右手颤抖不止。黑衣人大叫道:

“好一个大唐第一大将军!”说完飞身越过包围的护卫,几个纵落就消失在路口。

秦叔宝并没有下令追赶,他看向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自语道:

“武神殿?哼,这件事情得禀告皇上。”

秦叔宝正要走时,看见城门里走出一个少年,少年背上两把武器深深吸引着他。当年,他在江湖上瓦岗寨的时候,这两把武器和武器的持有者已经名满天下,那都是一等一的狠人。如今,这两把武器在一个少年身上,当真不可思议。秦叔宝走向少年,大声问道:

“小子,唐元宗和左幽王是你什么人?”

韦少卿心里咯噔一下,这个人讲话字字震耳,内力雄厚,深不可测。再看他熊腰虎背,一身铠甲,威风凛凛。周身杀伐气息萦绕不散,不知道他要杀了多少人才有这般煞气。看起来他是那么的雄伟壮阔,这不是外形,而是感觉。韦少卿心想,我若能如此英雄了得才不枉此生,于是提起真气回答道:

“那两个死人和我有仇!”

秦叔宝吃了一惊,这少年好生了得,不但不被自己的气势吓到,反而还能激起斗志。最难得的是他年纪轻轻,内功修为已有小成,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哈哈哈,不愧是那两个人的徒弟,脾气就是怪。”

秦叔宝先入为主的认为韦少卿就是左幽王和唐元宗的徒弟,因为只有那两个人才可能在敌对的情况下把自己的武器交给徒弟,而且可能是共同的徒弟,这是一种很怪的逻辑。

“不知道小子你是混黑道还是白道呢?”

“什么黑道白道,那两个死人可不配做我师父,我只有我的道!”

秦叔宝内心触动,多少年了,仿佛又回到了那时年轻的自己,嚣张不可一世。于是,他玩心大起,对少年笑道:

“好好好,我看你小子对我脾气,我们结拜成兄弟如何?”

此话一出,随行卫队全部石化当场。韦少卿也愣了一下,不等他说话,秦叔宝一只大手已经抓住他的手臂,拉住他就跪在地上发起誓来。韦少卿这才知道这位威风的将军原来叫秦叔宝。他根本挣不开秦叔宝铁钳一般的大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也跟着发起誓来。秦叔宝见韦少卿心性不错,既然结了拜,他也不含糊,伸手进怀里掏出一枚令牌交给韦少卿,说道:

“少卿兄弟,以后凭此令牌出入秦府,秦府上下见令牌如见我,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吩咐下人即可。”

听到这里,只见卫队们上前来行礼:“拜见少将军,但请少将军吩咐。”

韦少卿摆摆手,说:“多谢大哥,只是小弟什么礼物信物都没有。”

“不妨事,你我相交忘年,不在乎那虚礼。”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兄弟,我看你年纪轻轻武功已经有了这般修为实在少见,只不过适才我发现到你运功仍然迟滞,当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进境了吧?”

“秦大哥说的没错,我正不知如何是好呢。”

秦叔宝双眼闪着狡黠光芒,坏笑道:

“我有个法子,不知道小兄弟你敢不敢试试?”

韦少卿看他那副“奸诈”模样,心里发毛,硬着头皮说:

“有什么敢不敢的,赶紧说。”

“好,不愧是我兄弟,哈哈哈,秘诀就是惹是生非。”

“啊?”

韦少卿完全不明白,其实,自他学成《霸王诀》,真正用于实战的几乎没有,唯一一次出手就是对云崖双子,但也就一招而过。这对于一个学武之人来说根本就是大忌,所以韦少卿需要大量的实战来印证所学,方能融会贯通,也才能够有机会突破瓶颈。秦叔宝没有解释,转而告了个辞,上马执行公务去了。韦少卿一时想不明白也就干脆不想,他出城也就是为了逛一逛。

走了一段路,后面传来一阵嘈杂声音,韦少卿驻足而望。只见那一条大汉挥舞着双斧追赶着两个年轻人。韦少卿从未见过长得这般壮硕的人,他看起来身形既高且巨大,就像一尊宝塔,单就一条手臂看起来就跟韦少卿的身板一样壮。大汉横眉倒竖,眼如铜铃,大鼻厚唇,满脸的络腮胡子,粗腰圆肚,穿着一身上好料子的紫金蟒袍,简直就是一个凶神恶煞。他抡着两柄巨斧,斧身如磨盘一般大小,看起来极重。大汉的招式十分的简单,横扫、竖劈、斜砍,速度快如闪电。

被追的两个人身法极为灵活,但他们根本就不敢跟大汉接招,而且为了躲避那三招,就地打滚或纵跃挺身都很狼狈。两人中有一人身体修长,高约八尺,双臂过膝,一身青色衣服打扮,模样极为邪恶。只见那人两只眼睛极为狭长,犹如半眯着的狐狸眼,左脸上有四道深可见骨的疤痕,其中一道把他的左边嘴角划开几乎接近耳根,露出左脸颊里的牙齿,很是渗人。另一个人则是一身白衣,模样可谓俊俏随和,右手一把玉骨扇更显得他风度翩翩。

三人很快靠近韦少卿,当他们注意到韦少卿的时候全都停下来不再打斗,只因为江湖传闻的少年就在他们眼前。趁这个时机,大汉一愣之际,白衣青年反应极快率先一个飞身远遁,青衣青年也是不遑多让,眨眼也跟上去了。倒是这大汉愣的时间有些久,一发现那两人逃离就十分火大,咒骂韦少卿道:

“臭小子全赖你,你爷爷我追那两个王八蛋半年有余,就因为你给他们跑啦!”

他声音如擂鼓,滚滚而来如有回音。大汉说完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巨大的身体掀起一阵尘嚣。他坐下后嘴巴可不停:

“臭小子,等爷爷歇好了揍你。”

韦少卿无语,但他站在那里不动,就好像是等着大汉歇好了揍他一样。过了半晌功夫,大汉从地上爬起来,看他那滑稽样真想不出竟然是个武林高手。大汉站起来后没有动手,歪着脑袋问道:

“你师父是唐元宗和左幽王?”

韦少卿已经麻木,索性不说话,不过他倒是想起秦叔宝对他说的惹是生非,于是心下有了计较。

“嘿你个小娃娃,爷爷问你你还不答话来着?”

“胖子,你别一个臭小子小娃儿的叫,信不信我一招撂倒你。”

“好大的口气,唐元宗、左幽王也没敢跟老子这么横,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哪儿知道你是谁?”

“看来你那两个师父真不怎么样,教个徒弟连我混世魔王都不认识。”

原来他是混世魔王程咬金,但是对于韦少卿来说,他所知道的江湖有很多英雄人物,全都是道听途说或者是说书的宣扬,所以除非他亲见,否则一概没感觉。

“谁告诉你那两个老家伙是我师父来着。”

“哟,看来是真的,看你脾气就知道准没跟那两家伙学到好东西。”

“胖子,我可不管你是什么混世魔王,惹毛了我要你好看。”

“你倒是说你怎样要我好看,来比比?”

“来就来”

说着一招裂天掌十成功力就拍出去,程咬金双斧一架胸前就防得密不透风。韦少卿一掌打在斧面上倒也势大力沉。程咬金大喝一声:

“好。”

好字未说完,右手已经一板斧斜劈韦少卿的脑袋,韦少卿暴退丈许开外,他才知道为什么那两个年轻人不敢接招,程咬金这一板斧劈下,力有万斤,谁人敢接。韦少卿边退边喊:

“混世魔王程咬金,枉你也称英雄好汉,你也就两把烂斧子了得,你敢跟我比拳脚功夫吗?”

程咬金嘿嘿一笑:

“爷爷就爱用斧子你要怎地?”

也不管韦少卿脸色难看,冲上去就又是一顿砍、劈、扫。韦少卿身法虽然高明,但是躲开也是很狼狈。混世魔王三板斧还真是名不虚传,看来只有功力相当才能跟他对打。韦少卿突然想,《霸王诀》可不是躲避的功夫,这么躲躲闪闪根本就是败了,他从背后拿下青龙巨刀,也没有解开那些布条,迎上程咬金的斜劈挥出一刀,“咣”一声,他自己倒退五步,程咬金的板斧仅仅回撤了一下。程咬金两眼冒光,大笑道:

“娘的,好久没有人跟你程爷爷对碰兵器了,好,再来!”

韦少卿心里发苦,他的双腕已经痛得不行,看来功力不够始终是大问题。不过这并没有让他退缩,他反而冷静下来,心想这程咬金虽然厉害,但是招式有限,自己刀法、剑技、拳掌、腿法都有,应该可以跟这个混世魔王周旋一番。打定主意,韦少卿第一次将自己所学融合运用。别看程咬金就三板斧,可那已经是化繁为简,返璞归真的境界,进可攻退可防,而且简单实用。

韦少卿时而脚踢斧背,时而掌贴斧刃,时而大刀顺势劈砍,贴身近战反而让他觉得远躲闪避压力更小一些。再者韦少卿的武功以力取长,他虽然不敢硬接程咬金的招数,但是他打在程咬金斧子上的力道也不俗,这让程咬金很是舒坦。自玄武门之变后,这个混世魔王几乎就没有活动什么筋骨。近大半年来他为了追踪江湖两大恶人,也算是折腾,可惜人家一见到他追来就跑,根本没有给他练手的机会。如今有这么一个了不得的少年与他打架,而且转眼间竟打了不下三十几回合,这也让他大感快活。

韦少卿越打下去越觉得自己对自己身上的本事有所了解,他才知道秦叔宝就是让他去打架,然后提升修为。他在跟程咬金打了一百多回合之后,早已经是大汗淋漓,看向对手,好像很轻松的样子,看来这个胖子是让着他来着。韦少卿突然跳出圈外,摆手叫停:

“胖子不打了。”

“为什么?”

“我现在还不是你对手,过两年再跟你打过”

“嘿嘿,小子不张狂啦?”

“哼,你别得意,有本事你跟我大哥去打,保准你屁滚尿流趴着回来。”

“哦?你大哥?”

“不错,我大哥是秦叔宝。”

程咬金把脸憋成猪肝色,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小子你什么身份,秦叔宝还能是你大哥?”

“他为什么不能成为我大哥?我告诉你,他是我刚刚结拜的大哥。”

“好好好,小子,我给你两年时间,仍然在这里再打过,到时候你可别不来。”

“谁不来谁是孙子。”

“好,一言为定。”

两人正说话间,身后一阵烟尘滚滚,一大队人马疾驰而来,来人正好二十二人,个个或英伟不凡或高大威猛,有的着将军装威风凛凛,有的着锦绣华袍器宇轩昂。来人来到来到程咬金身后,勒马而停,其中一个术士模样的人用一种极其威严的声音对着程咬金说:

“老程,主上召集大家,你快点。”

说着身后牵出一匹高大骏马,正配合得了程咬金的身形,程咬金飞身上马,动作迅捷,根本与他的身材不符,他调转马头就朝长安城门策马而去,其他人也纷纷调转马头跟着疾驰而去。

“真是英雄了得,群英聚会啊。”

韦少卿也向着长安城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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