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对于爱情和友情我们想的不多,文瑶觉得在爱情里总是会受伤的,而我觉得友情是世界上最干净纯洁的东西。对我而言,友谊是不可交换,不可替代的,别说千金,就是给我一万两黄金我也会毫不眨眼的拒绝。文瑶和小草就是我的两万两黄金,小的时候每次我被邻居欺负,偷偷抹鼻子,文瑶和小草就挽起袖子,很有英雄气概地对我说:“她再敢惹你,就找我们,我们揍扁她。”还不忘嘲讽的说你真是个笨蛋。我心里立刻出现两万两黄金铺天盖地而来把她压死的情景,不禁偷笑出了声。她们俩看我那表情跟赚了钱似的,齐齐叹道你太没出息了,然后手挽手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心里那个悲摧啊。不过如果真的个超级钻石王老五出价两万,我会先拒绝,然后跟她们商量一下她们是否会值这么多,再商讨一下如何再把价格抬高一点。
小的时候,对我们而言,快乐很简单。快乐是没有目的,没有规则的。小学三年级以前,我和小草下雨天从来不打伞,总是在放学的路旁摘几片大大的梧桐叶挡雨。有的时候在村西边的小河里抓鱼,脚下一滑掉进河里,弄得跟落汤鸡一样,就在河旁边的大石头上四脚朝天的躺着晾衣服,甚至希望阳光顺便把自己也给蒸发了。但每次总是等到太阳下山了衣服还没干,回家之后我妈看我身上还有河里的青苔,火就不打一处来,抄起鸡毛掸子就撵我。为这我其实没少挨揍,还牺牲了一根鸡毛掸子,但就是记不着。我妈说我小时候是不长记性一孩子,天越黑越往外跑,喊都喊不回来,整一个小疯子。
而现在,我们还是单纯的向往快乐,还是单纯的相信至死不渝的爱情,却只是向往,只是相信。我们铭记儿时那些灿烂的,无忧无虑的笑脸,就像我们铭记某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那个时候小草和楚河是学校公认的一对金童玉女般的人物。即使是这样,追小草的人依然狂轰滥炸,一波又一波。但名草有主的楚河也让不少少女的心都扑通扑通的跳了几次黄浦江。小草说每次她和楚河一起走在校园里的时候,都会有一群女生在背后叽叽喳喳的讨论,还不时地用恶狠狠地目光瞪她,她看着这一群女的,心想你丫的,我还瞪不过你了,然后一个一个的恶狠狠地瞪回去,拽着楚河无比开心的走了。我说:“你丫的,你就不能善良一点,体谅一下人家伤心的心情啊。”结果她“委屈”看着我,用那种黏黏的声音对我说,人家已经够善良了,是她们欺负我的嘛。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之后,我就再也没管过那群少女的死活了,我也是一少女,我的小心脏受不了小草的那种“分贝”。
那个时候我也很忙,每天跟某人开火。所谓某人,其实是我小学同学赵斌的同桌陆然,一开始上初中的时候,我谁都不认识,我就认识个赵斌,每天都跟他闹。路然每次都差上个三言两语地一起损我,说我胖的跟头猪似的,长得太不协调之类的。我在他的课桌上刻了一只王八以突出我的鄙视之情。后来班主任了调一次座位,竟然把我和他调成了同桌。我无比激动,腾地站起来说老师,我要换位!班主任看了我一眼,说:“座位是我考虑了很久才定下来的,这样挺好的,先坐着吧。”我本着对班主任的敬畏之情,无奈得坐下了。
其实路然长得还是不错的,至少我们班大多数女生是这么认为的。而且如果来个全校公开投票的话,其票数得和楚河旗鼓相当。我从来不承认他帅,因为他实在太可恶。就有一次我对他说过你丫其实挺帅的。那次是开学三个周之后学校要求照一寸照片,星期天的时候我软磨硬泡让表姐陪我去照相。最后我牺牲掉了两只烤猪蹄她才勉强答应陪我去。但是她晕车,硬要骑自行车去。我说好吧,就当锻炼身体,减肥了。十公里的路大夏天的,到了以后我姐说,看你那样子活像一头脱水的猪。我说,你也好不到哪去,有也是有两头。刚说完,一转头就看见了他站在路边,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朝着我笑。笑的那叫一个灿烂,还稍微带着点腼腆,只是稍微。那个时候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好帅。估计我那会是中暑了。当星期一他跟我说你那样子太可爱了,脸红的跟某动物的屁股似的,我立刻后悔了,想上去抽死他的心都有。
后来我跟他说,你穿那件衣服挺好看的。他半信半疑的说:“真的吗?”那时我正在钻研一道怎么也解不开的数学题,随口说了一声,嗯,挺帅的。没想到那大爷第二天真穿着了那件衣服,可那个时候已经是秋天了,他把衬衫套在里面,外面穿着校服。他说,这件衣服已经小了,只能穿在里面了。只是两个月那孩子就长了五厘米。他问我好看不。我说谁说你穿这件衣服好看了,把他气得差点冒了烟。
晚上回家我高兴地多吃了两碗饭,把我妈吓得一直劝我别吃了。我爸说,她正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没事。我妈说:“那也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啊”。我说,妈,我不吃了,回屋做作业去。我爸后来告诉我,我妈当时用特复杂的目光送我回屋。在这方面我一直挺佩服我妈的,我爸虽然宠我,但不懂我。而我亲爱的老妈不仅造就了我的外表,还一丝不苟地解剖了我的内心,因此我从来不敢在我妈面前撒谎。我妈说我撒谎的时候特傻,自己说着说着就绕进去了,她在一旁听着都想笑。我觉得我挺聪明的,所以从来不轻易地在她面前犯傻。每次必要犯傻的时候我就拉上小草和文瑶,我编,她们演。总有那么几次,我妈是实在看不过我们拙劣的演技,就装作被我们给骗了。
我和小草一样,开学两个月就基本上暴露了自己的本性,跟全班都打得火热,甚至邻班都混了个脸熟。文瑶跟我们不一样,她是第一次和你见面也能说上三天三夜的主,在三天之内文瑶把全班人的名字都记住了,那记忆力可见一斑。在路上遇见同班同学她就跟人家打招呼,那热情跟小火炉似的把我和小草烧的不轻。我对文瑶说,你脸皮太厚了。文瑶刚要朝我扔手榴弹,我赶紧补充说,你这样是干大事的主。这才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