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珍满不在乎的把铜牌扔在桌子上,却看见太监总管原地不动的站在旁边,她突然恶作剧的想开个玩笑,对着他道:“总管,你说皇上为什么突然心血来潮,下一道圣旨给本王?难道……”她故意停顿了一下,以阴沉语调道:“难道皇上想对我不利吗?”
真正的灵王从小失去了父王和母妃,他的祖父先皇将他接到皇宫中养育,在皇宫中照顾他的便是目前这位太监总管,所以他对灵王的感情非同寻常,外面看起来他不过是个奴才,但是内心深处却把灵王当成自己养大的孩子。
“王爷,”太监总管着急的顾不上擦自己额头的汗水,有一两滴汗水流入了他的眼睛,使得他看起来像是急得哭了一样,“王爷千万不要这么想,皇上为人宽厚,这道圣旨肯定只是普通的旨意。”
宋珍哈哈一笑,道:“本王是在开玩笑呢?瞧你吓得连眼泪都出来了。好了,不跟你胡扯了!”说完站起身就向外走。
太监赶紧擦了擦额头和眼睛里的汗水,紧紧跟上了宋珍,看见宋珍沿着石踊道向出府的方向走,小跑几步,跑到宋珍前面,提醒她道:“王爷现在不去换礼服吗?京城来的公公很快就到王府了。”
“礼服?”宋珍脑子里的念头是,接圣旨又不是参加晚宴,换什么礼服,“不用换衣服了,本王今天穿得够隆重的了,还不至于失礼于人……至于那个什么礼服,等有朝一日本王去见皇上本人的时候再穿吧。”
“王爷,接圣旨需要换礼服这是规矩,假如王爷率性而为,那个传圣旨的公公把这件事情传到了宫中,皇太后本来就是王爷多有不满,恐怕会借机小题大做。”太监总管苦口婆心劝道。
“嗯,你说的有道理。”宋珍道,“本王本来想皇太后接二连三派遣刺客,摆明了不想让本王安稳的过日子,她的儿子闷声不响的下一道圣旨,本王还得隆重的换上礼服去接旨。想起来真是让本王心里别扭。”
太监总管陪着笑脸道:“王爷你是识大体之人。”
宋珍心道,我倒也不是识大体,只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宁可我自己委屈点,也不要让皇太后这个老巫婆抓到我的小辫子。不然刺客没有把我刺杀死,派人诬陷也找不到证据,结果却以一个没有按照礼节接圣旨,给我定个狂妄自大,藐视皇上,心怀不轨,企图谋反作乱的罪名,我岂不是比窦娥还冤。
宋珍现在的心里把皇太后当成了《白雪公主》中那个老巫婆,而她自己是受到迫害的白雪公主,好了,既然是穿越古代作王爷,那就是白雪王爷好了,时刻得提防她的毒丝带、毒草木梳、毒苹果。
一路上这么想着,便回到了寝宫,嘉儿她们几个侍女听说皇上有圣旨到,马上轻车熟路的找出了那套接圣旨制服。
宋珍从来不敢让侍女近身帮她换衣服,话说危险系数实在太高了,她自己脱下现在穿着的一件靛青色外袍,交给仪儿拿着,又从嘉儿手里捧着一个描金线黑漆托盘中拿起那件从上到下都绣满花纹的礼服,礼服上绣的花纹有正中威武的龙形图案,象征着福气的蝙蝠,还有各式祥云图案,几乎让人都看不出来礼服本身布料的颜色,宋珍勉强从张开的龙爪的缝隙看到了一抹淡黄色。
这种王爷礼服做派跟现代有钱人的奢侈品名牌异曲同工。
古代王爷的身份有多么高贵呀,但是怎么样显示这种与从不同的高贵身份呢?自然是吃穿用度都是第一流,不过所有东西都是人工制作出来的,工匠们可以制作出一流的物品给王爷使用,只要普通人出得起价钱,他们也能够给别人同样的一流物品。比如这件礼服的淡黄色锦缎衣料,品质和价钱肯定都非常高,但是也不至于只有王爷才用得起,怎么样区别王爷的礼服和普通人同样质料的衣服呢,除了在上面绣满代表身份的花纹,应该也没有别好方法了。现代有钱人也不可能和普通人一样挎着同样的牛皮包包在大街上逛,他们也需要与众不同,但方法却比古代绣满花纹简单的多,只需要绣上一个代表名牌的标志就行了,但也有很多名牌包满身都代表身份的标志。
宋珍自食其力的穿好上礼服之后,剩下的一些工作就让嘉儿等几个侍女完成,她们要替他束好中间镶嵌着一顶大宝石,两旁密布着很多小宝石的腰带,随后还要她们又拿起一顶制作的很精美的金冠,先取下原本在她头上的镶着一顶白珍珠的束发带,然后小心翼翼把金冠替她戴上,最后系好下面的飘带。
你还别说,折腾了这么半天,换上这么样一套满身绣花的礼服,宝气四溢的腰带,金光闪闪的纯金头饰,宋珍已经变成了一个令人望而仰止的威风八面的王爷,而她的神圣不可侵犯主要来自于令人眼花缭乱的绣花图案,和珠宝光气金光闪闪的宝石和纯金。宋珍在一面可以照出全身的铜镜前面,欣赏了自己的这身打扮,觉得再加上一个玻璃盒子,像极了现代商场出售的那些金光闪闪的古代人偶,可以直接拿去出售了。
“哎呀!王爷换上礼服比平常更加显得威风了!京城里面来的公公看见了,一定会打心眼里生出敬畏之意!”总管太监对着穿好衣裳走出门来的宋珍,毫不吝啬他的赞美之词,什么王爷是包括皇上在内所有皇室子孙最仪表堂堂的一位,等等。
“能不能让传旨的公公敬畏不敬畏,本王毫不在乎,不稀罕那个虚名,”宋珍一边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前走,一边叫苦道:“这身礼服可真重呀,估计起码得有个二十来斤吧。我穿着这么郑重去接圣旨,”她特意加重了那“重”字的声音,“那可真是给足了皇上面子呀。”
“王爷!你以前穿这套礼物,从来没有说过礼服太重的话呀。”太监总管望着拖着脚步在地上挪动的宋珍,既关心又不解的问道。
因为真灵王已经习惯了呀,而且他是男人,而我呢,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让我扛着二十斤重的重物走路,我能不觉得重吗?!
闲话休述,当宋珍一步一挨走到王府银殿之时,平常不轻易打开门的银殿前面所有大门都打开了,在银殿中间摆放着一只黑檀木香案,香案中间放着一只八宝香炉,香炉内有三只点燃的线香缭绕着缕缕青烟。京城来的宣旨太监已经等候在了银殿之内,当他们看见宋珍走进大殿之时,中间那位身材高大的太监双手捧着一卷黄绢,迈着平平稳稳的步子走到香案之前,在他后面还跟着两名护旨卫士,三个人往那里这么一站,倒还真有天子使者的威风。
宋珍在来的路上问过总管太监了,“本王接圣旨的时候一定要下跪吗?”“王爷,你……你当然得下跪聆听旨意呀?而且……听完旨意之后,还得磕头谢恩。”“嗯……不能有例外吗?比如本王身体不舒服,不能够在冰冷的地板上下跪,有没有过这样的先例。”“本朝没有过这样的先例,以前的朝代……回王爷的话,奴才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先例。”“算了,二十斤的礼服都穿过了,其他的也算不得什么了……为什么我没有穿越到古代做皇上呢?!”后面的那句话是宋珍的内心独白,没有被任何人听见。
“灵王爷请接旨!”宣旨太监清了清嗓子,用听起来最庄严的声音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灵王仍朕之侄儿,多时不记,甚为挂怀,骨肉至亲应相亲相近,特此宣灵王爷于近日前往都城见驾,朕盼之甚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