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约定
“在下是轩辕宫的琴师白悠然，每日晨会来此弹奏，没曾想在这见到姑娘，姑娘的琴术精湛，着实令在下佩服！”
段天歌的一双眸子静静的注视着杜如冰，墨玉一般的瞳仁里波光闪动，渐渐泛起了一层复杂的光彩。
好美的女子，如果能得此女子相伴左右，此生不惟憾事！
杜如冰被段天歌大胆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不觉有些尴尬，忙起身讪讪笑道：“不好意思啊，将你的琴弦弄断了，不过也是你突然说话，我才……这琴要不我带回去修修再还给你吧。”
段天歌见她言行举止，眸中闪过一丝愣然。不过，更觉得有了兴趣，这般奇怪的女子，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无妨。姑娘琴艺精湛，想必平素定然极好音律，能遇上知音，白某真的很开心。”
他低柔的声音如风过林动，在谧静中飘摇未定。
杜如冰有片刻迷失，这样仙俊般的男子，要是在现代，一定惊为天人！
“敢问姑娘芳名，怎么会来这幽静无人的竹林？”段天歌望着杜如冰，看着她身上华丽的衣衫，和举止中散发而出高贵淡雅的气质，目光闪过疑惑。
秦落衣微微敛去眸中的失神，略想了下，淡淡笑道：“我叫杜如冰，是……这宫中一名宫女。”
“宫女？”段天歌嘴角微微上扬，玩味似的自喃道。
“是啊！”杜如冰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对他隐瞒身份，总之一想到承认自己是轩辕烈的妃子，心底就极为别扭。
“这琴弦断了，你今天怎么弹琴呢？”杜如冰低头看了下古琴，眸底划过一丝愧然。
段天歌但笑不语，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杜如冰，突然轻盈跃腾而起，只见一道白影在眼前飘起，在杜如冰还末及惊愣回神之际，又稳稳落下。
凝眸间，只见段天歌神色悠然，手指中捏着一片清绿的竹叶。
杜如冰好奇地看着他，清眸映着晨光，泛着动人般的敛滟光芒。
段天歌双手捏合着竹叶轻轻放至嘴边，静静地回望着眼前绝美的女子，眸光中流露出一丝奇异的情愫。
顷刻间，一曲动人心弦的旋律自他唇间悠扬飘逸而起。
空灵的音律，清静的竹林，不由让人沉浸在舒缓的清尘之音中，以一颗清净之心，感受着清凉清音之美。
杜如冰不觉被眼前的男子和他的乐声深深陶醉了！
她全身心融入这仙境之中，眼前浮现是山青水绿，云飘风轻的景致，清雅的乐律更像是拨动了一段段美丽的故事。
一曲结束，久久她才从乐音的意境中回到现实，感叹道：“这首曲子好美啊！”
“你听到了什么了？”段天歌缓缓放下双手，白袍垂落满地，清俊飘逸。
“我听到了淡淡的哀伤，但其中……好像又夹杂着些希望。”杜如冰清眸闪着波光回道。
段天歌淡淡一笑，心中却微微一愣。
“一片竹叶竟可以吹得如此天籁之音，好神奇！”杜如冰不由走下亭台，从他的指尖取过那片竹叶细细看着。
此时，竹林雾气渐渐散去，阳光透过叶缝透射下来，在杜如冰的身上洒下一片眩色的晕光，微微颤合的细密眼睫，精美绝伦的五官，一袭白衫随风飘散，令她美得如出尘的仙子一般。
段天歌失神地凝着她，鼻息间萦绕着一股沁人的清幽香气，心尖一阵激荡。
“你教我吹好吗？”杜如冰蓦然抬眸，却望进一汪深邃的黑眸中，那里仿佛散着磁石般的力量，令人不禁深陷。
两人一瞬不瞬地互凝着双方……
只听到风轻轻拂过，带动着竹叶沙沙地作响，时空仿佛在这刻停止一般……
直到段天歌干净修长的指尖轻轻抚上杜如冰脸上柔滑的肌肤时，那清凉带着一丝薄荷的气味扑入鼻尖，杜如冰猛然恍神！
她退后一步，心怦怦直跳，双颊早已晕上诱人的粉嫩。
段天歌优美的唇形微微勾起，眸中带着一份柔情，低低的声音如琴音般令人迷醉：“我来教你。”
话刚落下，杜如冰只觉得一只大手覆在了她手背上，手指冰凉，如一滴冰水滴落在她心湖上，引起一阵颤抖。
他的手很冷，却出奇的柔软，仿佛天边轻盈的云朵。被包裹其中，便会无比安心。
杜如冰脸再次微微红了，心跳也脱离了原来的速度。
此刻他们是这样地近，他的呼吸就在耳旁，他身上的清凉薄荷香充盈着她的鼻息，整个人仿佛被他的气息包围着，连呼吸也被夺走了。
天啊，她在想什么？他只是在教自己吹叶子而已，她怎么能像个花痴一样呢？还好她背对着他，不然被他瞅到她脸红的样子，一定丢脸死了。
“手指放松一些……”段天歌手把手引导她。他发现她的小手柔软温暖，就像他小时候握过的母后的手。
在脸足以煮熟鸡蛋的前一刻，杜如冰终于忍不住了，她想转头对他说她可以自己试试，脸颊却因此刷过他的唇。
那一刻，仿佛有一道电流滑过，段天歌慌乱地松开她的手，接连退了几步。
段天歌凝着杜如冰，二十多年来如古井般的心湖像是被投入了一块石头，荡起层层涟漪。
杜如冰却脸烧如火云般，不知所措地连忙道歉。“对不起啦……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对不起，我先告辞了……”
说完，杜如冰心乱如绪，迫不及待地转身就走，心里嘀咕道，糟糕，他会不会以为自己轻薄他吧？她用手拍了拍脑门，糗得想找个地洞直接钻进去。
陡然一股力量从身后而来，紧接着自己的手腕被猛然拉住。
呃--杜如冰转头，看到段天歌神色复杂地望着自己。
杜如冰感觉自己的心跳得都快蹦出来了。
“以后我每日晨在此等你，可好？”段天歌低低的嗓音带着盅惑的力量。
“我……”杜如冰脑子一片空白。
段天歌松开了她的手，另一手却轻轻地拂过她飘在额前的发丝：“就这样说定了！”
待杜如冰恍神，怔怔地望着前方的白影渐渐地消失在竹林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