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暗自叹息，走出了别墅后才重新将手机放到耳边，“待会见，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横竖都要等季清，何苗子便在操场来回溜达。
口袋里的手机，高分贝不甚清晰地唱着“裆处是你咬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你又用针挨，把我缝回来……”
何苗子干脆坐到草坪上接电话，“喂！”
“怎么有气无力的。”刘淑珍说着就跑到外面的坝子上，压低声音说，“今天拆迁队又来谈赔偿了。”
“是不是又被外婆用扫把打出去了？”何苗子无力地翻了个白眼，都是老套路，也没个新鲜事儿。
“差不多吧，你有空劝劝你外婆，拆迁后就能住新房子了，离你爸的学校也不远，一举多得。”
“那你自己怎么不劝？”何苗子原本是想同苏墨做邻居，才一门心思想拆迁，可现在苏墨都有女朋友了，她自然不再妄想。
“你又不是不知道外婆那个脾气，我劝她肯定会被骂胳膊肘往外拐的。”
“那我劝也会被骂的啊。”
“骂你无所谓啊，反正早晚你都要嫁出去，胳膊肘早晚得外拐。”
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啊？
“等我放寒假回来劝劝外婆好了，但是别抱什么希望，外婆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保不齐我也会被打。”何苗子低头看到手机屏幕上闪现季清的电话，“先挂了，我接个电话。”
何苗子刚接通电话，就听到季清阴沉的声音，“在哪儿啊？打电话也不接。”
“操场！我这就过来。”
“不用了，我来找你，哪个操场？”
“我们宿舍后面这个！”
何苗子挂了电话电话后，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漫步走到操场入口处的灯光下。
鹅黄色的路灯将何苗子的身影拉长拉长，再拉长，她玩起来小时候常玩儿的游戏，跳起来踩自己的影子，但每次都没踩中。
季清老远处看到何苗子蹦蹦跳跳的样子，跟个僵尸一般。他悄悄走到何苗子的右后方，拍了她的左肩。
何苗子迅速地向左看，没有见到人，凉风袭来，后颈窝一阵冰凉，她狐疑地提了提衣领。
“咳咳！”季清轻咳，果然蠢！
何苗子这才向右看，假装镇定地说，“这么大个人了，还玩儿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为了满足你的虚荣心，我故意向左看的，你满意了没？”
死鸭子嘴硬，季清无奈地笑了笑，掏出钱包的里银行卡递给何苗子，“给！”
何苗子接过来卡，举到头顶，在路灯下打量了几秒，“想包养我？”
“咳咳！”季清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把自己呛死，果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你上次不是说必须在一周内拉到二十万的赞助么，今天是最后一天，先拿去就急。”
“哈哈！”何苗子一脸嘚瑟，像极了国家领导人的样子，双手背在背上，慢吞吞地走进季清，“就在今天，我凭借着我那山路十八弯的脑回路和能把死人说活过来的三寸不烂之舌，拿下了人生中第一笔赞助，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万。”
“哦，是吗。”季清为她感到骄傲的同时，还带了点失望，如果能早一点给她该多好。
“这么跟你说吧，只有我何苗子想不到的，没有我做不到的事。”何苗子的自信心极速膨胀，特别是看到微博热搜上都出现自己照片的时候。
“那怎么没见你拿到《中外建筑史》的四个学分？”
季清的话如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何苗子，顺带点燃了何苗子心里的小火苗，“季清，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看不惯我啊？”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何苗子因生气双脸绯红，噘嘴看向季清。
“因为你逃课三次，按照教务处的规定，取消参考资格。但是……”季清犹豫了，如果你求我的话，我是可以考虑的。
季清，你赢了！
“听说没有挂过科的学生，都不是好学生。”何苗子摆了摆手手，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走吧，去拿你的二胡。”
季清走到何苗子的左侧，两个影子一长一短地沿着操场被拉伸，静谧的操场只剩下几对小情侣旁人无人地牵手秀恩爱。
“你能不能帮我搞定黄媚媚，我实在没辙了。”季清犹豫着开了口。
“别！你还是找你男朋友吧，我认怂了。”何苗子连忙摆手，就她这菜鸟的等级，还不得被那女人给虐死。
“什么男朋友？”季清突然停住，一脸严肃的看向何苗子。
何苗子不以为意，用胳膊肘碰了碰季清，“跟我还藏着掖着的，我又不是没见过。”
算啦，季清继续往前走，腐女看人基，他还能说什么？
程恭好死不死地蹲守在女生宿舍楼下，捧着一大束玫瑰，四周点满了蜡烛，围城了一个星形。
“你看，那是不是你男朋友？”何苗子赶紧拉了下季清的衣袖，只顾痴痴的傻笑，只觉得季清头上绿油油的闪现了一大片草原。
季清无语地甩开何苗子的手，见怪不怪，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想当年程恭追女孩子都是用直升机摆出星形。
“再看看嘛！”何苗子一把拉住准备绕道走掉的季清。
“顾灿，我爱你！”程恭扯着嗓子大喊。
顾灿？原来是顾灿，何苗子站在原地拍手叫好。
四周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也受到了何苗子的感染，纷纷鼓掌吹哨。
“哗啦！”一大盆水从三楼倾泻而下，仅剩寥寥几只蜡烛依旧身残志坚地跳动着小火苗。
程恭从头到底淋成了落汤鸡，但也浇不灭他那颗求爱的心，“让水来得更猛烈些吧，我的爱人！”
顾灿抱着手出现在阳台上，拿了个喇叭传话，“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再泼点洗脚水！”
“哈哈哈！”包括何苗子和季清在内的人都发出了雷鸣般的笑声。
紧接着，彪悍的宿管大妈，手拿灭火器，毫不留情地浇灭了最后几根蜡烛，顺带遣散了看热闹的群众。
“哟呵！”何苗子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本想拍拍程恭的肩膀，但又想到顾灿的话，只好将落在半空中的手收回，“程医生，当着男朋友的面调戏别的女生，这样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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