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长号微微颔首,姑娘话语不停道:“大山深处,罕见有生人来访,何况那么多人,我们好奇之下,也是忘记了嬉耍,个个伸长脖子往山上看去,想要看清到底是什么人到来?待那行人下到山底,经过我们这群孩童身旁时,我才看清,前边领路的都是村里的长辈,基本都是认得脸的,只是他们走过后,跟在后边的人却是一个也不认得,陌生得很,估摸得有上百来人,穿着打扮都很是奇怪,总之在咱们这些从没见过世面的娃子眼里,他们就是与我们本不共存于这个世间的人。”
说到此处,那姑娘突地“咦”了声,面色有些奇怪道:“里边还有个女的?”
吴长号点点头,这次却是他自己开口道:“几乎清一色的男儿汉,就唯独这么个女人,所以我们瞧得很仔细,对她的样子,一直到如今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他停住半响,才缓缓道:“她混在人群中,个子不算高,身板有些瘦弱,长得也并不算很漂亮,但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很是耐看……”
才说到此处,任非凡已是“扑哧”一笑,道:“你个老色鬼,才几岁的孩童啊,就知道盯着人家姑娘看,还谈什么审美观了?”他这次说话咬字清晰,吐字清楚,根本不似酒醉之人,可瞧他神态,还是一脸的醉态醺醺。
吴长号面色闪过一丝愠怒,只当他是醉话,冷哼一声,道:“我们一群孩童,乳臭未干,哪里分得清什么迷人不迷人之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盯在她的脸蛋上,就像着了魔似的,总觉得这女人长得很好看,目光就再也离不开了。”
老者听他所言,若有所思片刻,接声应道:“这女子应是媚术中人,只有常年修习媚术的人,不用发功,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才能让人在不经意间便着了道,但能让一群天真无邪的孩童都入了迷,这女人的媚术不简单。”
吴长号颔首点头道:“这也是好久以后,我才悟得出来,不过放在当时,不是我们这些孩童的脑袋瓜子所能想明白的,就觉得那女人很是漂亮,当下所有人衣服也没穿,光溜溜着身子就一直随着那女人进了村。”说到此处他眼角露出一丝让人不易觉察的笑意,毕竟,儿时的趣事,总是让人很难忘怀的。
他许久不出声,姑娘便又替他说了下去,道:“它们一行人进了村后,却也不停,径直往我家奔去,当时村中族长,乃我家爷爷,一瞧这群人的去向,便知定是寻我家爷爷去的。我也是赶忙撒开步子,跟在这群人后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被挡在了家门外的空地上。当时来的人太多,有那群外人,也有村中的各家长辈,院子中实在挤不下了,都围在院门外,我一个小小孩童,哪里挤得进去?”
吴长号露出个浅浅的坏笑表情,姑娘继续道:“不过这难不倒我,当时村中遍地大树,我自五岁起就被人称之为猴精,并非浪得虚名的,当下就近寻了株参天大树,蹭蹭蹭就攀了上去。”
姑娘华话音尾声未落,任非凡又来插言打诨,笑得甚欢道:“原来轻身功夫那么好,敢情是打小就练好基础了!”
“闭嘴!”姑娘横眉竖目,对于任非凡屡屡捣乱终于忍无可忍,怒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喝你的酒少插言!”言罢想起什么似的,忙又道:“这是我说的,不是这位老先生心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