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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小叶

京城一向热闹非凡,大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身穿新衣的千秋难得悠然的在大街上闲逛,正好路过糖葫芦摊儿,香甜的气味飘入鼻间,馋得千秋直流口水。

“客官,来串糖葫芦?”卖糖葫芦的大叔此时说出来的话语更增添了几分诱惑。

买一串吧,反正一串才一文钱,她现在手头上啥也不多,就钱还挺多,之前买新衣和沐浴虽然花了不少钱,但也还剩下许多,除了留一些买画材之外,还有点闲钱。

“来一串糖葫芦!”从大叔手中接过糖葫芦,千秋迫不及待的咬下一颗糖球。糖衣又脆又甜,山楂酸甜爽口,熟悉的味道溢满心间。

千秋上一次吃糖葫芦是在六年前,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千秋却依然记忆深刻,因为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给她买糖葫芦了,也再没有人那么温和的与她说话了。他赠与的那枚玉坠还挂于颈项,不知道她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与他再见面。

“走开,快走来!一个臭乞丐还想吃糖葫芦!”千秋回头一看,一个小乞丐被糖葫芦大叔推倒在地上,虽然摔得不轻,但他趴在地上依然眼巴巴的望着那一串串红彤彤的糖葫芦。

小乞丐的眼神千秋好熟悉,那是饿极了馋极了才会出现的眼神,那眼神也曾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千秋眼中,她也曾如这个小乞丐一般一次又一次的被人嫌弃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吃好吃的。

周围路过的人群络绎不绝,许多人都只是笑了笑然后走开,甚至没有一个人走过去将小乞丐扶起来!

看到这些画面,千秋嘴里的糖葫芦突然间变得好酸,乞丐们身世本就很凄惨了,为何那些外表看起来光鲜的人还要在他们的伤口上撒一把盐呢?他们的要求又不多,只要不被饿死就好了,难道这样也活该任人辱骂吗?

千秋将手中还没有吃完的糖葫芦随手扔到了地上,快步跑上前去将小乞丐扶了起来,“你没事吧?哪里痛吗?”

小乞丐随手在肩上揉了揉,声音虽然细弱但听起来却很坚强:“我没事,一点都不痛的!”他对千秋笑了笑,瘦小的脸颊上有两个好看的小酒窝。

千秋看小乞丐的眼睛还时不时的往糖葫芦上瞥,便指着糖葫芦问他:“想吃吗?”

小乞丐立马点了点头,两只小手拘谨的在腹前摩挲着,“想吃,可是我没钱……”

“哥哥给你买!”千秋对小乞丐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文钱递给大叔,“再来一串糖葫芦!”

当大叔笑着将糖葫芦递给千秋的时候,千秋终于还是忍不住冲着大叔说:“一串糖葫芦不过一文钱,但你却因为区区一文钱伤了一个单纯的小孩的心,虽然他现在只是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永远只是一个乞丐,当他总有一天飞黄腾达的时候,你一定会为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的!”

千秋说完便拉着小乞丐离开了喧闹的大街,只留下糖葫芦大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城郊的小河边,千秋掬起一把水花将小乞丐脸上的黑灰洗去,很快,一张白皙的小脸蛋露了出来,千秋笑了笑,“糖葫芦好不好吃?”

小乞丐连忙点头,“好吃,又香又甜!”

“那以后哥哥再买给你吃,好不好?”

小乞丐忙不迭的点头,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又露了出来。

“你的酒窝真好看,你有名字吗?”

小乞丐点点头又摇摇头,“以前有,可是现在没有了……”

“哦,”千秋好奇了,“为什么以前有现在又没有了,可以和哥哥说说吗?”

“嗯,”小乞丐点头,伸手胡乱的擦擦嘴巴,学着千秋的模样在草地上躺了下来,他细细的声音娓娓道来:“我以前叫安小叶,可是前些日子我爹还有我娘要把我卖到青楼去,我害怕,在路上趁他们不注意就跑掉了,我一直跑一直跑,后来就跑到这里来了……爹娘都不要我了,安小叶这个名字也不是我的了……”小叶越说越难过,大大的眼睛里含着晶莹的泪花。

千秋听完气急了,“哪里有这样的爹娘呢!他们怎么能将自己的孩子卖到青楼去呢!你还这么小……”说着说着千秋才反应过来,“小叶,你是女孩子?”

小叶点了点头,“我家太穷没有办法,年初娘又生了个弟弟,娘悄悄跟爹说,弟弟都养不活了还怎么养丫头,于是他们就商量着把我给卖了……”

“你家在哪里?我带你去评评理!哪里有这样的爹娘,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舍得卖,这还得了!”千秋气得坐起了身子,恨不得马上就冲去小叶家找她爹娘算账。

小叶连忙拽住了千秋,“没用的,我也不想回去了,现在这样在街头流浪其实也挺好的,而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去,我这是第一次从家里出来……”

千秋心疼的抚了抚小叶瘦削的脸颊,看她的样子一定在家里受了不少苦,相较于小叶她还算幸福的,至少她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不知道她是怎么被抛弃的,有时候糊涂一些反而好。

千秋对小叶笑了笑,“那咱们就不去找那些无情的人了,以后你就跟着我一起好了!”

小叶愣在那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轻声问:“真的吗?”

千秋肯定的点了点头,“真的,以后只要我有糖葫芦吃,就肯定少不了你的!而且,我偷偷的告诉你哦,你别看我穿得干干净净的,可我也是个乞丐哦,只要你不嫌弃我穷酸就好了!”

“怎么会呢?”小叶连忙摆摆手,“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我以前从来没有吃过糖葫芦,这是第一次,我真的好高兴,总算觉得自己不再是个被抛弃的小丫头了,总算有人愿意收留我了!就算让我跟你一起去讨饭我也愿意……”小叶说着说着几乎又快要哭了出来。

千秋连连拍拍小叶的后背,“你以后想吃什么尽管跟我说,我绝对不会让你和我一起去讨饭的,我一定会多挣钱,到时候给你买好吃的!”

小叶脸上总算又露出了那两个好看的小酒窝。

“你以后别叫安小叶了,你叫千小叶吧!我叫千秋,你是我妹妹,我们两个以后要一起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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