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大雪下了一日一夜。
许镇病抱着小雀儿,望着飘飞的大雪,心不所属,思绪飘飘,痴痴的枯坐。
在黑夜暗淡到极致的时候,小雀儿的身子开始暖和起来。
感觉到她的变化,许镇病低头望着怀中的少女,忍不住叹了叹气,只见她弯弯的眉勾勒出青山黛水,自然恬淡;淡淡的笑荡开如舟,温柔幸福。
这是个绝美的少女,美得让人一见误终身。
......
一声惊雷咔咔咔响过,轰轰轰大地震颤。小雀儿惊慌失措的醒来,小巧的脚调皮的一蹬,软软的肉肉的暖暖的滑滑的,很是舒服,忍不住拨动脚趾,仿佛弹琴似的在他怀里拨动情踩。
突然发现什么地方好像不对,她吃惊的睁开眼,只见许镇病静静的正望着自己。
清清淡淡、说不上英俊潇洒,平平凡凡,谈不上儒雅倜傥,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此时的病哥哥多了往昔不可名状惧意。虽然两人认识本就不超数日,然而,有些东西,仿佛一见面,自然就相通了,自然就了解。
挪了挪在他怀中的姿势,小雀儿羞涩着甜甜的笑道,“病哥哥,在想什么呢?你说大冬天的怎么还会有雷呢,我好怕怕呢。”说着话,搂在他腰上的手紧了紧。
“怕是有人做了坏事,或者是有妖怪出没,老天爷要收了他吧。”
“嗯”长长的不信的鼻音,摇拨着人浑身颤栗。
“咳咳咳”小院外传来轻轻的咳嗽声,“醒来了,那就走吧”,二师兄平淡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屋子中啊啊响起尖叫。
小雀儿唰的挣脱他的怀抱站了起来,脸红红的望着被自己撞倒的许镇病,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捂住鼻子。
“怎么啦”,她伸手去牵他,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倒了下去,卷缩在许镇病怀里一晚,腰背的酸麻感不巧此时袭来。
“哎,别,血有些不通,你.....”许镇病伸出更酸麻的手抱住她倒下来的身子,两个人心贴着心,脸对着脸,暖暖的气息在脸上呼来呼去。
“喂,快起来啦,二师兄在外面呢。”望着他可怕的眼神,小雀儿心慌慌的。
“我手麻了”许镇病嘀咕着,“你在上面,你不起来,我怎么起来”。
“呸,你手麻还抱的人家那么紧干嘛,呀”
“怎么啦”望着她红扑扑的脸和轻轻张合的樱桃红唇,许镇病呆呆的问。
“你这坏人,就会欺负我,二师兄肯定听到了,他耳朵那么好,你让我,让我......”
“二师兄肯定听到什么了,哦,不就是我抱着你吗,我一晚上都在抱着你啊。”
“你还说,唔唔唔”
越发娇艳的脸,颤抖温润的唇,许镇病情不自禁轻吻在唇瓣。
平静过后总是风暴。
啪,一声耳光适时响起,仿佛触电的小雀儿一跃而起,靠在小屋的木柱上,眼噙泪水怔怔的望着自己雪白的手。
一只红红的手印火辣辣的暴露在空气里,许镇病不知所措的拨动舌头顶在她搧过的脸旁,穿过牙齿,请舔在嘴上,红红的手掌越发清晰凸起。
“病哥哥,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人家一点准备都没有,你....”见他一动不动后滚动的舌头,小雀儿泪水簌簌而下。
“小雀儿,你冷不冷?”
“什么?”
许镇病变魔术似的从掏出她红色的绣花鞋,平躺的身子坐了起来,轻飘飘的移动到她的身旁。在她泪眼朦胧中,温温柔柔抬起少女的芊足,认认真真替她穿上红鞋。
“白里透红,真好看。”许镇病眨巴着眼,抬头望着泪如珍珠的少女,“哭起来就有些丑了。”
“谁丑了,你才丑呢!病哥哥,我,你还疼吗?”一只手抚摸在他渐渐消失的红手印上。
“嗨,楼上的年轻人,你们再你侬我侬,二师兄可要成冰棍啦。”不合时宜的声音又平淡的响起。
咚咚咚一阵响,拉开院门,小雀儿蹦蹦跳跳的走了出来。
“谁你侬我侬啦,二师兄,你讨厌死啦,啊!”
许镇病和小雀儿张大着眼,伫立在院外的二师兄确确实实变成了一个冰人。
确切的说,二师兄变成了一个冰雕,一个活生生的二师兄的冰雕。
“二师兄,你搞什么鬼。”
“小师妹,你们两痴痴傻傻的,可怜师兄为你守了一整夜,这么冷的天气,外面又下着大雪,师兄当然就成了这么个模样,哪里能搞什么鬼。”冰雕开始融化,唬的许镇病和小雀儿又是一大跳。
因为那融化的冰雕,不是从头开始,反而是从脚开始慢慢向头上延伸,融化的冰水不依天地之理向下掉落,却如掀开的裙子一层一层向上滚动而去。
眼见那冰水凝成越来越大的水球,许镇病和小雀儿张大着嘴,一副不敢置信的望着二师兄突然张开嘴,咕咚咕咚吞咽了下去。
“啧啧啧,有些酸意,又有些羞意,今儿个这冰不好喝。”冰雕过后,露出冰冰冷冷的二师兄来。
小雀儿听他怪模怪样的话语,身子说不出的难受,失去了往日对他的惧意,一伸手拉着他的衣袖,“二师兄,你还是干巴巴的说话好听些,这会儿啊,让人难受死了。”
“哎,现在这世道,为她守了一夜,到头来还嫌你说话不中听,难难难!”
“谁嫌弃你啦,病哥哥,咱们走,不理他。”虽是说着不理他,但一双手却在二师兄手臂上轻轻的按摩着,似乎,她这么轻轻的揉着,能减轻二师兄被冻成病人的些许疼痛。
“哈哈哈哈,你这傻丫头,走吧,大师兄他们恐怕等得有些着急了。”
“顺其自然?逆天而行?”许镇病望着二师兄,有些急促的问道。
“什么是顺其自然?什么又是逆天而行?你既然得了老四的指点,当知道,咱们书院,从来讲求的是随心所欲。我说是就是,我说不是就不是,那管他顺逆。”
许镇病大张着嘴,皱眉不停的摇头,这是他从来没听过的理论。
二师兄见他紧锁的眉头,突然有些发怒的大吼道“抛开了去。”
许镇病汗出如浆,刹那间湿透衣衫,片刻间竟然变成一个栩栩如生的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