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谋有两种,上等的权谋可以预知天命,其次的可以测知人事。知天命的人,可以预见存亡祸福的根源,早知盛衰废兴的发端,预防祸事于未发生之前,避免灾难于未形成之先。”一气呵成,郭况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接着答道,“权谋有正义与邪恶之分,君子的权谋讲的是正义公道,小人的权谋则是邪恶诈伪!”
满意的点头,我继续问道:“如何运用法家之道?”
“英雄起于乱世,乱世治国,怀柔与军权二者合用,依法治国,法外开恩,恩威并施,视为君臣之道!”
“战败计有哪些?”
“空城计,反间计,连环计,美人计,走为上!”
我问的每一个问题,郭况都以最快的速度回答出来,此时十五岁的况儿,完全颠覆了他在我眼中不学无术的形象,看着如此的郭况,我心甚慰,我们郭家,终于有一个独当一面的人了!
“阿姐,我是不是考核通过了?”郭况慢条斯理的解答完最后一个题目,终于抬眼问我。
“是啊!下午就收拾东西随我一起去吧!”
“哈哈,小弟在此阿姐!”郭况喜不自胜,他甩起广袖,朝我作揖道。
待到收拾好了一切,我与况儿同坐一辆马车,不放心他,我担心他会吃不了苦,吩咐道:“到了营地凡是都要服从军令,切不可一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就去麻烦耿大哥,知道吗?”
“阿姐,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吗?”郭况一听到我的唠叨,立马不满意了。
“我不也是事先提醒你嘛,免得到时候出了笑话!”
“阿姐,这些我都知道!”郭况看着我,听话的应下。
“恩,你去历练历练也是好事,到时候母亲就会把郭府的大权交给你了!”我点着头,赞同道。
“阿姐,你多保重!”郭况煞有其事的看着我,满眼的情义。
看着他的模样,我哭笑不得,也笑着点头道:“你也是!”
待到军营,耿纯正在操练士兵,乍一见到是我,他漂亮的眼眸闪过一丝惊讶,看了眼我身边的况儿便明白了我来这里的缘由,笑着走过来对着我说道:“我早就给公子准备好了,你不用操心。”
“耿大哥,我是况儿姐姐,关心自是应该的,今后郭况还有赖将军照顾!”我也笑着回以他。
“来人,带郭公子先去安顿。”耿纯叫着身边的士兵,将郭况带走了。
此刻,明明操坪上不止我们两个,四处都有士兵,可不知为何,见着耿纯的眼神,他的眼神,太过复杂,我有些不自然,随意说道:“既然况儿也下去了,耿大哥,我就先告辞了!”
“既然来了,又何必走这么快?”耿纯却说道:“我带你去四处看看吧!”
“那多不好,你还有要事在身,我不便打扰。”其实我是不想和耿纯一起,毕竟他是刘秀出生入死的兄弟,我是刘秀的妻子,我不想我们之间会传出什么流言让刘秀面子挂不住。
“那这样,我送你出去吧!”耿纯也是看穿了我的想法,他看着我说道。
“有劳。”
我与耿纯并肩而行,时不时说上两句,很早以前,我就知道耿纯这个人是个不错的,他的确是我欣赏的一类型男子,我抬头细细望了他一眼,内心有种释然,感情这个东西,当真不是能用什么来衡量的,甚至,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为什么当年就是惊鸿一瞥,就让我对刘秀那么着迷。
“我脸上有什么吗?”感觉到我的目光,耿纯侧过头,摸了摸他的俊脸,又对着我问道。
“呵呵,没有,只是觉得耿大哥仪表出众,多看了几眼。”这话本不该是一个深闺妇人该说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和刘秀打多了交到还是怎么的,见着人就喜欢逗弄几句。
“哦,呵呵,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以后就好好保护我的皮相好了!”耿纯也不在意我的出言不逊,他看着我的眼神,装满了宠溺,那样的眼神,是我从来没有在刘秀眼中见到的。
我心虚的别过头不想去探究耿纯眼神中的含义,如果是刘秀的宠溺,我坦然接受,可对于耿纯,我只会觉得是压抑!
午时的太阳很是毒辣,虽然我已经把围脖取了下来,但因为脖子上还是有一些青紫印痕,今日我在脖颈处系上了黄色丝带,打了一个精致的结。只是,天气实在有些热,我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把丝带取下来。
就这般,丝带早已松松垮垮的挂在我的脖颈间,正巧此时一阵风吹来,柔滑的丝带随风滑落,我想伸手接住丝带,只是身边的人比我更早一步。
耿纯眼明手快的接住嫩黄色丝带,他将丝带握在手中,可是我却觉得他看丝带的感觉,犹如捧着稀世珍宝一般,耿纯将丝带递给我,面如温玉的脸上绽开笑容,“给你。”
只是,在他正眼看向我的时候,双眸瞬间变色,笑容也不再,顺着他的视线,我豁然才发现此时我青青紫紫的印痕已经完全敞露在空气当中。
尴尬之色瞬时弥漫在我与耿纯之间,我伸手接过那方丝带,红这个脸说道:“多谢。”
然,在我去过丝带时,他却是紧紧握住丝带的另一端,我抬眼看向耿纯,只是一眼就让我心惊,若是前几次我还只是怀疑,那么现在我已经肯定了,我已不是不谙世事的云英少女,他眸光所含的深情与受伤,清清楚楚的映入我的眼帘。
我皱着眉,提醒他道:“耿将军,多谢!”这一次,我已经直接叫他将军了,我是在提醒他与我之间的身份。
“啊,哦!给。”头顶上方传来几声无措,耿纯松开手。
接过丝带,我重新绑在颈项上,只是两人之间,再也没有了半句话。
快要走出营帐时,我停住脚步对着耿纯笑着说道:“将军,我的马车就在前面,就此告辞!”
“王妃慢走。”耿纯与我回话道。
微微点头以示礼仪,我垂下眼睑提起步子便离开,地上是干净柔软的青草,头上方也是广阔无垠的蓝天白云,我的步子十分决绝,即使是隔得远了些,我还是听见了身后耿纯唤的那一声‘通儿’。
加快脚步,我头也不回的离开,我没有兴趣知道耿纯何时对我种下的情丝,我不想欠下别人什么东西,尤其是情债,那是一辈子都还不了的,与其这样,还不如与他不相往来,总有一天,时间会冲淡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