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可能?”朱节双手叉腰,得意道,“这个消息是我师兄刚刚派人来告诉我的,姬牧,你现在还想拿我做奴婢?该你跪下,替本小姐端茶倒水、鞍前马后的伺候了!”
“你可知道,宁海侯乃帝师爱徒,背后议论他,就等于藐视帝师!”姬牧收敛心神,眯起眼睛看着她,缓缓道。
朱节冷笑着道:“你以为我是三岁孩童?被你一句话吓倒?帝师之所以疼爱庄子休,不过是因为他天资卓绝,有希望踏入游宸境而已!现在他重伤,据说前途渺茫,帝师又怎么可能将一个废物放在自己门下?”
“那又如何?宁海侯乃皇室血脉,你看到这个是什么了么?”姬牧见她言之凿凿,心里已经信了四五分,但面上却丝毫不显,而是将宁海侯给自己的那块隼牌取了出来,在朱节眼前晃了晃,“藐视皇子,这样的罪名,也不是你这种身份能承担的起的!宁海侯让你为奴,你就是我的奴婢!”
“你!”朱节得到钟离不灭的消息后大喜过望,原本以为可以抢先过来狠狠羞辱一番姬氏主仆,大大出一口恶气,同时也将自己这段时间丢掉的面子找回,却忘记了隼牌之事,金隼之令,代表的是赢华皇族郑氏的尊严不容侵犯,就算宁海侯真的成了一个废人,只要郑氏还承认他是皇室血脉,朱节也无法对这块隼牌的持有人不敬,她咬了咬牙,冷哼一声,再次拂袖而去。
见朱节摔门离开,素明忧虑的看向姬牧:“世子,朱节说的话不像有假。”
“这种谎话她是肯定没胆子去编造的。”姬牧脸色阴沉,“应该说整个帝国都没人敢拿此事说谎!”
宁海侯不仅仅是皇子、王侯,以及帝师之徒,他之所以能够恣意妄为却不受惩罚,最大的缘故在于,他是帝国未来的护国者!这才是庄子休受到帝国与皇室最大程度的庇护最重要的一点。
没有游宸境武人的帝国,显然不是一个稳妥的帝国,譬如既越王姬兴,此人虽然被帝天长生不屑为这辈子都未必摸得到游宸境边缘,却号称万象境第一人!没有游宸境武人,就意味着帝国在个人武力上将不可能压制得住他,在这种情况下,赢华北疆必然不得安宁!
甚至,没有司南帝的武力威胁,姬兴说不定早就宣布脱离赢华独立成国了。
但司南帝虽然是如今的护国者,她却并非赢华人,甚至不是燎星洲人,武人的寿元远较常人要漫长,游宸境武人正常情况下可拥有五百多年的寿命,在这种情况下,司南帝并不介意为某个愿意向她支付足够好处的帝国效劳数十年,并且作为赢华的护国者,她也等于间接报复了薄溪却。
不过这种效劳,维系双方的纽带极为脆弱,司南帝如果忽然离开,赢华根本无法阻止,也没有理由阻止她。
而高唐帝国之所以强大,与它们的护国者薄溪却不但是土生土长的高唐人,而且对故国抱着极深的感情,当初薄溪却武途受挫,游历天下,在外足足徘徊了五十多年,于悼星洲摩罗峰上打破万象囚牢,踏入游宸之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归回故国效力!
这也是高唐帝国强势的原因之一,像薄溪却这样的护国者,很显然是会为了帝国不惜代价的,但如司南帝,却未必肯为了赢华付出重大代价。
所以对于赢华举国来说,一位赢华人、尤其还有皇室血脉的未来护国者,意义和分量同样重大。
“但谁能把宁海侯打成重伤?”
庄子休本身就是登顶境武人,号称帝都年轻一代第一人,这个称号是他一次次挑战之中卫冕的结果,绝非虚名!虽然司南帝之下,整个帝国还有十几名万象境武人,但是这些人绝大部分都忠诚于帝国与皇室,不可能去对付未来的护国者!
更重要的是,为了防止这位未来护国者被他国暗杀或谋害,帝君与帝师都曾下令,让宁海侯任何情况下都不可离开帝都超过百里,百里之内,司南帝以意化神,瞬息可现,就是真身赶到,也只几弹指的工夫!
帝天长生因度劫遭咒,被天劫灭得气息奄奄,尚且能够在姬牧身上烙印妖魂,预备危急时解救,何况是司南帝?
在这种情况下,宁海侯到底是怎么受得伤?
姬牧用最快的速度换了一身衣服,带着素明赶回宁海侯府,不过到了侯府,素明以蛊术召出杜野京,两人才知道,宁海侯确实出事了,而且连侯府都没回,被直接接进了赢华皇宫——此外,原本在帝君默许下云集于质子东院的所有太医,全部被召入宫中!
这一切都说明,朱节所言无误,宁海侯,情况不妙!
主仆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忧虑。
“世子……”素明沉吟道,“不如找个机会避一避?”宁海侯重伤濒死,被他提携在除夕夜宴上与帝国皇子同席的姬牧,毫无疑问,将承受巨大的压力与敌视。
这位侯爷不仅仅武道天资卓绝,他惹事的能力同样卓绝,单单一个人猎,整个帝都,差不多没有他没间接直接得罪过的权贵!
除此之外,宁海侯长年占据着帝都年轻一代第一人的头衔,也足以招致众多不忿与仇视!
在宁海侯完好时,这些他都不放在眼里,被他青眼有加的姬牧当然也平安无事。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
“先离开这里。”就在主仆两在侯府门口略作停留的时间,不远处似乎已经有不怀好意的目光盯了上来。
两人快步走到僻静处,姬牧神色凝重:“素明,我需要出城一次。”
宁海侯是皇子,是赢华未来护国者,还有一个游宸境武人,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还有性命危险,那只能说明他受的伤,很重,重得可怕!
而重伤濒死却起死回生……姬牧自己就是个例子——帝天长生!
“出城?姬牧,你想出城去什么地方?既越国?”就在这时,一声冷哼,从两人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