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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完婚

赵子妍让人送了太医出去,又亲自送吴生莲回了院子,没多久,更是赏了些东西给吴生莲。

赵子妍这才落寞地回来自己的朝阳苑,整个午后,赵子妍都呆呆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段世明回来的时候,已经从管家那里听说了吴生莲有孕的事儿,这才迫不及待地来看赵子妍,赵子妍果然像是陷入痛苦的回忆那样,段世明心疼地从赵子妍身后抱着她。

“别难过了,如果你不想她生下那个孩子,就不如……”段世明低声说,赵子妍回过头,傻傻地看着段世明,她的确在段世明眼中看到了犹豫与痛苦,是啊,怎么说,也是段世明的孩子,是个小生命呢,何况都已经那么大了,纵然段世明不喜,也不忍心伤害她的呀。

于是,赵子妍摇摇头,“让她生下来吧,她也怪可怜的,”一个女子,跟了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自从进门以来,段世明却没进过她的房间,只有肚子里的孩子,是属于她的,能够排遣她的寂寞,赵子妍想到这里,便觉得有些不忍心。

段世明将脸深深地埋在赵子妍的脖颈处,嗡嗡地说“对不起,妍儿,都是我的错,让你难过了。”赵子妍不置可否,段世明对自己跟孩子的伤害是无法弥补的,她就像心头上的伤疤,再被掀开的时候,还是会撕心裂肺地痛。

赵子妍的身子随着吴生莲怀孕的消息着实蔫了好几日,不过,段王府的柴米油盐可由不得赵子妍有休息的时间,段世杰成婚在即,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发请柬,送点心,天天忙得脚不沾地。

“母亲,你都好久没有跟小喜一起玩儿了,”小喜不满地撅起小嘴巴,“院子里的下人们都说,再过些日子,小喜便会有个弟弟了,母亲,是真的吗?”

赵子妍的笑容僵在脸上,轻轻地点点头,“是的,小喜乖,以后可以陪着小弟弟玩儿,”

“那小弟弟是吴姨娘生的吗?吴姨娘那么漂亮,生的小弟弟是不是也会很漂亮呢,”小喜担心地问,大家都说自己是段王府最漂亮的,如果吴姨娘生了小弟弟,肯定就比自己更漂亮了。小喜对此很是担心。

赵子妍看着自己的女儿,笑着安慰“小喜别怕,小喜在母亲心中,永远是最最漂亮的。”摸着女儿的头,赵子妍心中百感千回,哎,可怜的孩子啊。赵子妍讨厌妾室生孩子,或多或少都与幼时自己的心思有关系,那时候父亲正与姨娘如胶似漆,正好姨娘生了庶出的妹妹,父亲就将对自己的爱渐渐地转移到了妹妹的身上,赵子妍仍旧记得当时自己小小的年纪,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是孤独,什么是彷徨,以及害怕失去,她怕那种让人得到又失去的感受会让小喜也体会一遍。可是小喜,还好像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连儿子也是,经天也不像同龄孩子那般爱玩,总是很沉默,赵子妍不知道经天这个样子是随了谁。

总觉得这并不是好事,她很讨厌这种感觉。

羽蝶大婚,抬嫁妆的人围着两个王府之间的大街整整地绕了一圈,一端已经被抬进了段王府的大门,另一端却还在十三王府的库房里没有出来,两大王府联姻,来的客人非富即贵,赵子妍兢兢业业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这样盛大的场面里自己应付不来给自家丢了脸面。

新人拜天地的那一刻,段世杰分明看到人群中那抹熟悉的身影,必定是魅影无疑。微微皱起眉头,段世杰心里烦躁不已,这个魅影,自己明明跟她说得很清楚明白了,却选在这样的日子里给自己找麻烦,下意识的,段世杰觉得魅影是来找茬的。

一直注意着这对新人的赵子妍,自然看到了段世杰皱眉思索的样子,人群嘈杂热闹着,随着段世杰的视线看过去,赵子妍一惊,原来是她。

当下决定,无论如何,不能让魅影在段世杰的婚礼上捣乱,于是,便差了小丫头知涵悄悄地进入人群中,黑暗的花园中,只有远处几只红色的灯笼照着,隐约能看到影影绰绰的女子的身影。

魅影步步生莲地走过来,见到赵子妍的时候,优雅而随意地福了福身子,“见过世子妃,世子妃找我?”

赵子妍转过身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惊讶地说“今日是世杰的婚礼,没想到你会来参加。”

魅影无所谓地笑笑,“我与段四公子相识一场,他的婚礼我是一定要来看看的,不为别的,只为了见证一下他的幸福。”

黑暗中,赵子妍看不清楚魅影的脸色,只听着这话中的醋意明显,显然,这个女子,对段世杰并不死心,赵子妍淡淡地说“我知道,你是世杰的红颜知己,或者说,世杰是个不容易动情的人,也许,他曾经喜欢过你,但是如今,他既然已经娶了羽蝶,你也该学会放手,找个值得依靠终身的人,在青楼中,总有年华老去的那一日。”

魅影呵呵笑起来,“世子妃说的极是,奴家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奴家心里系着段四公子,让奴家随意找个依靠,奴家做不到呢,”

赵子妍也不勉强,“你今日本不该来的,”

魅影故意问,“难道,世子妃不希望段四公子得到我的祝福吗?”

赵子妍不答话,却说“既然已经过去,就不要再执着,免得彼此见了尴尬是不是?”

魅影听到赵子妍赤裸裸的赶人的意味,顿时动了气,“尴尬,我才不会觉得尴尬,倒是羽蝶郡主,当日酒醉的时候,我与段四公子在内室共享鱼水之欢,她便在外间桌子上醉着,我倒觉得尴尬的应该是她呢,是她拆散了我与四公子,”

赵子妍听到这些话,脸色气的通红,青楼女子,果然不知礼数,“魅影姑娘,你喝多了。”

魅影咯咯咯笑起来,“世子妃,您说笑了,贵府宴席尚未开始,奴家怎么会喝多了呢,如果世子妃无事,奴家便回席上去了。奴家还等着四公子给奴家敬酒呢。”

魅影说完,也不等着赵子妍答应,便自顾自地去了,这魅影,今日分明就是来找事的,赵子妍狠狠地攥起拳头,“你不听人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今日的婚宴,男宾女宾各在一处院子里安置,赵子妍与两位侧妃自然是照顾着女宾那处院子,段世明与段世清段世文则是照顾着男宾这边比较年轻的客人,段王爷亲自陪着朝中那些年长的大臣们。

酒是色媒人,大凡男子几杯酒水下肚,往往容易暴露好色的本性,尤其是中年男子。魅影是京城万芳楼的当红姑娘,两届花魁,赵子妍觉得,今日不能仅仅是自己知道段四公子的红颜知己来参加四公子的婚礼了,那些平日里求而不得的人,也应该知道。

于是,段王爷的圈子中,不知道谁传出来今日魅影姑娘也来了,有几个老色鬼激动不已,又不好当着段王爷的面说些风话,只是每个人心里都暗暗兴奋着,说不定酒宴一结束,自己有机会送美人回去呢。

徐侧妃的哥哥徐安海也是心潮澎湃,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场合中遇见传说中的美人。身为朝廷命官,因为身份早已不同于一般王公大臣,因此,徐安海平日里很是注重自己的形象,从来不踏足青楼妓馆,只是,骨子里仍旧是好色的男人。一听魅影在这,按耐不住多年压抑的欲望像是小火苗一般蹭蹭往上冒。

徐安海听说魅影参加宴会,特地嘱咐了小厮,看好美人,跟着徐安海来的小厮不仅仅是个有头脑的,还是个有功夫在身的,在一大群女眷中,小厮德胜一眼就看出,穿得风骚露骨的那个女子必定是魅影无疑。

魅影此时,也已经喝了点点酒水,段王府这次招待客人的酒与一般的酒水不同,全是宫中赏赐的六十年陈酿,等闲人很少喝过那么浓的酒水。此酒与一般酒水一样,刚开始下口的时候有些辛辣,只是,品到后来,则是愈久弥香,整个嘴巴里都会散发着绵绵的辛香之气,让人回味无穷,饶是魅影在青楼喝惯了酒,几杯下肚,也有些晕晕乎乎的。

今日为了方便混进段王府,魅影并没有带着贴身丫头,这也给了德胜下手的机会。趁着朦胧的夜色,佳人跟随仆人解手的功夫,在魅影刚方便完的时候,小丫头便被打昏了随意丢在净房跟前。

魅影一个激灵,冷冷地问,“不知阁下是谁?”

德胜笑着作了个揖,“姑娘不必管我是谁,我家主人想见姑娘,烦姑娘与我走一趟,”月色中,佳人因着酒气粉面通红,像是朵盛开的芙蓉花,娇艳诱人。

德胜比了个请的姿势,便引着佳人到了恋花苑,魅影犹豫着,这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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