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熬到了放学,青悠颓废的坐在马车里,望着马车外匆匆忙忙想要归巢的倦鸟,身心疲惫。
舅太太金氏在海棠花宴上,没能如愿以偿的把青悠和武贵设计到一起。
干脆在花宴后的第三天,以漕运总督武府的名义请了翰林院刘编修的夫人王氏,大张旗鼓的上侯府来替武贵求娶青悠。
青悠当然不肯。
可那姜武良和金氏居然厚颜无耻的说:“外甥女啊,自古婚姻大事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爹爹和娘亲都已不在人世,你的婚姻大事自然应该由我们夫妇二人为你做主。那武公子出身官宦人家,满腹才学,与外甥女可谓门当户对。能嫁给这样的一个人,是你三生修来的福气啊!听舅父、舅母的话,这件婚事你就应下吧。难不成舅父舅母还能害你不成?”
青悠心里气极了,冷笑道:“既然舅父舅母看上了那武家的公子,何不将三妹妹许配给他?能够得此佳婿,亲上加亲,真是舅父舅父三生修来的好福气呀!”
闻听此言,姜武良和金氏立刻恼羞成怒。
他们收起了那副伪善的好亲戚嘴脸,恶声恶气的放话:“婚姻之事轮不到你做主。这件婚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武家的提亲,我二人已替你应允。你就等着准备出嫁吧!”
说完,拂袖离去。
青悠很无奈,封建制度真是坑人啊!这么一门狼心狗肺的极品亲戚,三言两语的就把她的终身大事给决定了。她还没有反抗的权利。
青悠非常非常发愁。她该怎样做,才能摆脱嫁给那个矮胖子“乌龟”的命运呢?
她的古代生活实在很糟糕啊!
青悠的情绪正在无比哀怨之时,马车猛然间停了下来。青悠和春兰秋菊谁都没有防备,砰的一下,三人撞在了一起。
青悠的眼前立刻闪烁起了无数颗的小星星。春兰和秋菊被撞的更重,额头和鼻子都挂了彩。
青悠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就燃烧了起来。她一把扯开马车帘儿,厉声怒斥赶车的赵敢:“老赵,你是怎么赶车的?”
话音未落,青悠就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呆了。
只见她的马车前有两拨人正在打斗。一拨是人数众多,并且还蒙着脸的黑衣人。另一拨是她第一天上学时就曾碰到过的秦王和肃郡王。
此时此刻,秦王和肃郡王很明显的落了下风。那肃郡王一边扶着好像伤得很重的秦王,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宝剑,努力想击退那些缠斗上来的黑衣人。
可终究是人单力薄。
青悠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手去帮他们。出手吧,那些黑衣人不但人数众多而且还个个武功高强。连秦王和肃郡王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自己若仗着那点儿小武艺贸然出手,恐怕也是凶多吉少。若不出手,那些黑衣人在结果了秦王和肃郡王后,肯定会转过身来给她们来一个杀人灭口。因为,她们几个是黑衣人截杀这两位贵人的唯一目击证人。
人要倒霉的时候,真是喝口凉水也塞牙啊!
既然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那就只好选择救吧。
想到这里,青悠低声和赵敢商议:“老赵,我和春兰秋菊三人在马车上极力拼杀掩护你,你能不能稳稳当当的驾驭着马车冲进他们的包围,救出两位贵人,并载着大家安全逃离?”
赵敢思考了一下,很有把握的对青悠说:“奴才有五成把握。”
青悠心里掂量了一下,五成把握总好过没有。她悄悄的把自己的救人计划告诉了春兰秋菊和赵敢。
三人点头,表示她们都听明白了。
一切就绪后,赵敢握紧手中的缰绳,长鞭一挥,马儿拉着马车冲进了包围圈。
青悠和春兰秋菊三人稳稳的站在马车顶上,一边用车厢坐下藏着的兵刃招呼着围上来的黑衣人,一边大声对肃郡王说:“快扶他上车!”
肃郡王和身负重伤的秦王原以为他们今日必定要命丧此地了,抱着必死的决心,早已杀红了眼。
猛然听到了青悠的救命之音,愣了一下,随即肃郡王带着秦王,纵上了马车。
赵敢驾驶着马车,有惊无险的拉着众人逃出了包围,将那些措手不及的黑衣人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春兰和秋菊从马车顶上下来,和赵敢一起坐在了车厢外。青悠进入车厢内,看着面色虽然苍白,但还睁着眼睛保持着清醒的秦王,大大的松了口气。
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问肃郡王:“王爷伤到哪里了,还撑得住么?”
肃郡王哪里还有平日里那股子喜欢调侃人的劲儿。他感激的对青悠说:“三哥的胸口中了一箭,三哥是条硬汉子,他撑得住。多谢夏姑娘的救命之恩!”
青悠不想知道谁在追杀他们,也不想知道他们到底和人家有什么过节。因为好奇会害死猫。
她小心翼翼的问他们:“小女子一会儿将二位送往医馆还是秦王府?”
没等肃郡王开口,一直沉默不语的秦王说话了。他用命令的口气说:“你负责给本王寻个养伤的地方,本王养好伤后便离开。”
青悠彻底无语了,这是个什么人啊?
她一个小女子冒着生命的危险救了他的命。
作为一个堂堂的王爷,他小气巴拉的不给她黄金珠宝报答她就算了,还命令她负责给他找养伤的地方,话里话外连医药费都得让她付。
此时,青悠有些恶毒的想:她当初干嘛要救他,还不如让那些黑衣人把他给咔嚓了呢!
肃郡王在一旁解释说:“我三哥不想回王府是觉得王府不太利于养病。我三哥从来没有这样信任过一个女人。念在我三哥如此信任夏姑娘的份儿上,就劳烦夏姑娘给帮个忙吧!”
听听,这是什么话?他从来都不信任女人,难道女人会信任她吗?她夏青悠为了他的那么一点点信任,就应该无条件的服从他的命令吗?
青悠心里腹诽着这个可恶的男人,嘴上却不敢违抗他的命令。谁让人家是王爷,是特权阶级。她一个小孤女哪里惹得起这样的大人物!
她对赶车的赵敢说:“老赵,把车赶到裤衩巷乔师父那里。”
然后对秦王和肃郡王解释:“乔师父是教授我拳脚的师父。他曾是家父麾下的军医,精通医术。师父那里除了师父和师娘外,再无旁人。裤衩巷偏僻,王爷可放心在那里养伤。”
肃郡王用眼神询问秦王,秦王微微的点了点头。
老赵把马车赶到了裤衩巷一所两重院落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