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不许你这样说自己”纳兰默翰和楚凡异口同声地打断纳兰雪的话。
“呵呵,爸爸,二哥谢谢你们这么护着雪儿,雪儿知足了”
“雪儿,为什么你不骂我,不打我,明明心里难受,为什么还要强迫自己笑”
“二哥,我……我舍不得,从小二哥就事事依着我,我又怎会不了解二哥的心意,虽然雪儿心里很痛,很介意那件事,可却也怪不得二哥啊”
纳兰默翰看着女儿伏在楚凡怀里不停地抽泣着,心里却恨不得冲上去拉开那个害了纳兰雪的罪魁祸首,只能闭上眼睛,幽幽的叹息。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树叶也变成了黄色,干枯的像纸片一样偶尔飘落下来,而纳兰雪的身体却越来越差,就像是这飘落的树叶,脆弱得似乎随时都会跟着那阵风离开。
“雪儿,午饭想吃什么吗?我告诉秋姨给你做”
楚凡轻抚着纳兰雪的额头,瘦削的脸上连五官都衬托地那么显眼,脸苍白的连嘴唇都没有血色,短短两个多月纳兰雪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是心电图的显示着心脏还在挣扎着跳动,楚凡真会以为纳兰雪已经去了。记得小时候,雪儿因为身体原因从来没有蹦过跳过跑过,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安静优雅地走着,楚凡不知道这么娴静优雅的人是什么时候住进了他的心理,渐渐地对纳兰雪的关心远远超越了纳兰兊和纳兰允两位亲兄长。
一直知道纳兰雪身体不好,随时都有可能……然而这次,楚凡感觉到深深的恐惧,以及愧疚。那件事情一直没有人再提起,连叶家那边也没有动静,现在楚凡的心都快痛的麻木了,也不知道不面对纳兰雪的时候哭过多少次,眼睛红的也分不清是因为哭的,还是因为晚上失眠。夜里一次次被纳兰雪离世的噩梦惊醒,也只有在医院守夜的时候,楚凡才能好好睡一觉。
“二哥,我想吃秋姨做的手擀面”
“好,没问题”
“二哥……”
“恩?”
“我……”
“雪儿有什么话还不能告诉二哥吗?”
纳兰雪伸出瘦骨嶙峋的手紧握住楚凡的手,心里涌上强烈的不舍。
“我会永远想念二哥的”
楚凡反握住她的手,差点忍不住哭出来。
“雪儿,我也会永远想着你念着你,等咱们都白发苍苍了,还想你”
纳兰雪看着眼前的楚凡声音哽咽地撒谎骗她,却笑着哭出来了。
“二哥原来也会骗人,还骗得这么不动声色”
“没有,二哥心里是真这么想的”
楚凡不想开口恳求纳兰雪好起来,觉得在死亡面前那样苍白无力的话太残忍,他不敢说,只能自己骗自己认为纳兰雪还会像小的时候一样,住几天医院就会出院,就会坐在秋千上,撒着娇让他推。
等到树叶全部变黄,落了一地的时候,无论纳兰默翰多么不舍,无论楚凡怎样不信,无论她的亲人如何祈求,纳兰雪还是走了,就像这满地的枯叶,一夜秋风吹过,生命就到了尽头,走得那么安静。葬礼简单却肃穆,似乎上天也格外怜惜这个早逝的女孩,寂寥的秋雨不停地下着。
纳兰默翰在纳兰雪去世那天就病倒了,痛失爱女的痛苦折磨的他,没过几天白了头发,全家都笼罩在悲伤中难以自拔。而楚家这边却突然来了客人——叶娇的父亲。
“我一直觉得楚家的人做事光明磊落,敢作敢当,可如今看来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而且还教子无方”叶娇的父亲毕竟是见过风雨的人,这个时候还能这么平静。
“叶参谋长,我们两家虽然不算亲近,但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若是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叶娇的这件事,早就听妻子说过了,除了责备儿子警惕性低,识人不清之外,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再加上纳兰雪出了事,谁都不想提这件事,但不代表没想过如何处理,只是不明白事情过去快四个月了,叶家才第一次登门,谈及这件事情。
其实是叶娇在那天看到纳兰雪因为这件事住进了医院,才不敢跟家里提的,想等纳兰雪出院了再说,只是没想到等来的确是纳兰雪病逝的消息,而她此时却发现自己怀孕了。跑到书房,跪在地上向父亲请罪,叶父见女儿这个样子,要不是妻子拦着,差点用鞭子抽叶娇,他虽然娇惯女儿,但自认为身家清白,作风严谨的他怎么忍受女儿出了这种败坏门风的事,而且还未婚先孕,生气之余,唯一让他放心的事情是,好在对方是楚家的二子。虽然接触不多,但也听说过这个楚凡,也算是同辈中的佼佼者了,再加上楚家的权势,做他的女婿倒是不委屈叶娇。
“话说到这份上,我就直说了,孩子们走得近倒是好事,可是现在我女儿都怀孕了,你们家还这么不闻不问是不是太过分了”
“什么?怀孕?”
楚母惊诧地看着叶娇,似是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同时更怕这孩子就是自己儿子的。
“是的,楚伯母,那天的事情是我的错,可我真的怀了楚凡的孩子”
叶娇生怕楚家抖出那天事情的真相,虽然没有证据,但要是被父亲知道了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你不要胡说,那天的事情究竟怎么回事,你自己心知肚明,要不是你在我喝的水里下了药,我怎么会跟你做出这种事,又怎么会还得雪儿犯病去世?告诉你,就算是怀孕了我也不会娶你”
楚凡在听到叶娇说怀了他的孩子的时候,又想到纳兰雪的死,愤怒和怨恨腐蚀他一贯的冷静和礼貌,忍不住脱口而出。
“什么?娇娇,你给楚凡下药了?”
“对不起爸爸,可我是真的喜欢楚凡啊”叶娇知道事情已经掩饰不住了,索性承认了,反正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她一定会嫁给楚凡的。